第八章 迎接解放
随着淮海战役的胜利,国民党眼看大势已去,蒋介石下野李宗仁任代总统,加之金圆劵贬值,物价飞涨。南京城内人心惶惶,国民党大小官员纷纷筹划退路。
继父自抗战胜利返回南京,一直任中央农业实验所下属的农经所所长,金陵大学教授兼任立法委员。属“战犯”之列。他的退路"前提"必然是跟着国民党走。但因我母亲生前曾在南京鼓楼峨嵋路81号买过一块约600多平方米大小的地,靠近我外公住宅,继父1946年回南京曾将土地作押向农民银行贷款在该片土地上盖了二幢三层小楼。竣工后又转给某单位。他必须处理好这一大笔财产,故暂时住在南京。这些土地房产的来龙去脉都是1988年继父的儿子李CJ携带房产证从台湾到大陆来,我陪他到南京土地局房产管理科去查,该单位拿出当年建房的土地规划图等档案资料並介绍情况。我们才得知详情的。
其次继父作为"大家庭"的家长,必须将这大家人按亲疏关系分别处理。
1948年底至1949年初,他首先将继母郭SY及他们的两个孩子(李CJ,李CZ)送到昆明三叔李QH处住,时李QH在云南资源委员会工作,是个小头目。其次将原配夫方WE及其养女李CH(三叔的女儿自幼过继给她)送回方的娘家广东佛山。然后将和县老家的房子和土地(不知何时他在和县买了不多的地,交佃农耕种,成为地主)交给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仍叫他"哑吧叔叔"和佃户代管。最后来处理我们这批没有直接亲源关系又不得不管的累赘们,包括我和胞弟李CY,死去的二叔的遗孀二婶及其女儿李CR。二叔亲生儿子李CK自幼过继给继父,已先此送昆明三叔处上中学了。二姑佬的养女牛BL早已出嫁,並育有一女,跟随其夫郝ZY生活。二姑佬想带他们一家走但也说不出口。郝ZY是黄浦军校学生,在国民党中官及连长,太湖县人。
继父曾找种种藉口将这些人"撵出去",如动员李CR嫁人,说我和胞弟李CY没有良心,让我们"滾出去,自谋出路"等等软硬兼施,均未奏效。最后每人发十块银元作"遣散费"让我们回和县老宅住。
大概是过了春节吧,这批人又陆陆续续返回南京,那时继父的房子已人去楼空,我们就迳自住进去了,好在有家俱可用,到临近解放,南京街上已经很乱,到处是换"袁大头"的。一些店家早早就歇业了。国民党政府机关忙着搬家。至四月二十二日前后,大街上己一片混乱纸片乱飞,无人打扫。四月二十三日早上听说南京解放了,我们起床上街,发现马路边一批身穿绿色粗布军装的解放军睡在大街边上。证实南京真正解放了。
很快,南京市军管会成立,社会秩序恢复平静,组织市民看"白毛女","放下你的鞭子"等话剧,听报告。我们都是见了"告示"自动去参加的。不久区军管会号召在校的大中学生返校复课。安徽大学也出通知要求返校。大约5月初,我就随着在宁的同学们坐火轮回到安庆安大了。
李CY等因军管会接收"敌伪"财产,接收了那幢继父名下的住宅,他们先后回到和县。
第九章 安大军管和安庆水灾
1949年5月回到安大,复课並不正常。6月份学校来了四位军代表。靳树鸿为组长黎洪模、郑玉林、朱全,一女三男其余这三人均是大学生。一天在操场上巧遇朱全(女),原来就是我附中同学徐LL,徐BH的女儿。他高中毕业后考入金陵女子大学和我妹妹刘XS同在外语系,解放前夕就奔向解放区去参了军,如今成了安庆市军管会派驻我校的军代表。彼此早就认识当然无话不谈,很快他就交代我找些可靠的同学帮忙调查学校师生政治情况如国民党、三青团员及解放前的活动,政治背景等等。我们找了王WX、钱ZK、撒SH等等做了不少事,也获得他们的信任,还组织师生参加了5月31日庆祝解放上海的活动。但复课一直不正常。
不久,大约七月份长江发大水安庆就破了堤,洪水迅速流过操场向宿舍涌来,一、两个小时整个一层楼就被淹了。此前我们曾上圩堤去运土石防汛。破堤后又急忙组织学生往二、三楼搬迁,朱全也搬到我们二楼寝室住。从走廊搭桥延伸到高地,不久学校粮食告罄,军管会从北方调小米来当主粮,生活十分拮据,环境卫生也堪忧。老师们有家的纷纷搬回城内高地家中,安大校舍因靠近北门外菱湖,大部被淹,无处可去,只得困住在学校中。
至七月中旬经军代表联系将近30名进步学生推荐到安庆市新民主义青年团团训班学习,约近一个月学习新民主主义论,团的知识等等,结业时都参加了团组织。我和王WX、王XP等被认为是比较"进步"的,学习期间就先办了入团手续。当时思想并不"坚定",认为新民主主义虽然好,但何必一定要入团呢?郭沫若当个民主人士不也很好吗!
团训班结束后,大约九月初军代表将一批团员送到安庆市公安局工作,当时局长是江厥成,后来升为省公安厅厅长。我和二王分在市局当户籍员兼俱乐部工作,其余多分到区分局工作。有的还参加了土改,一干就是三、四个月。从查户口,钉门牌到查教会,鸦片烟馆等等。还组织局内职工政治学习和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