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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勇:生命、学问与侍奉(一)

(2025-05-09 17:51:24) 下一个

王志勇:生命、学问与侍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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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蒙恩蒙召到确知确信

 

整理这份书稿,实在是诚惶诚恐。一是深感其中所阐明的真理无比宝贵,自己对真理的认识不过是海边拾贝,真是无限地渺小;二是对于目前教会中漠视真理的荒凉、彼此相残的乱象感到触目惊心,有谁知道牧师在教会中的孤独呢?三是深感自己的软弱、无知、败坏和不配,像我这样的罪人怎能传讲上主的圣道呢?上帝拯救罪人,上帝使用罪人,把珍珠放在瓦器之中,这就是基督教最伟大、奇妙之处!

此时此刻,我能说什么呢?只能是满心感恩,感谢上帝的恩典和呼召,恳求上帝不断施恩保守,不仅使我能够通达时务,洞烛先机,更是用他大能的膀臂扶我前行,使我更加接近上帝,更加追求圣洁,得蒙上帝的悦纳。求主直接光照读者,使读者能在我这瓦器之中得见上帝所赐给的珍珠。你在本书中读到的,尽管旁征博引,但绝不是不是专家教授书斋中寻章摘句、皓首穷经的研究性作品,而是一个求道、修道、行道、传道之人在追寻真理的艰辛过程中所所领受来自上帝的亮光。愿国度、权柄、荣耀、颂赞都归给独一的上帝!

这十首灵修性的证道诗,是在2012年10月12日晨祷时得之,一气呵成,自然无滞。后来再想增加到十二首,绞尽脑汁,一时竟然不能,其中自有上帝美意。12日白天开始注释这十首诗,13日上午八点半到下午五点半主持主恩基督教会长执会议,晚上对注释部分略有增补;14日正是安息日,也正是弱仆四十六岁生日,也是弱仆与师母王朱素云结婚二十一周年纪念日,继续默想祈祷,深思上帝的真理和恩典,内心无比甘甜。16日上午10点37分最终完成注释,心中无限感慨,充满感恩,俯伏敬拜,交托仰望:的主,我上帝,你是配得荣耀尊贵权柄的。因造了万物,并且万物是因你的旨意被造而有的(启4:11)。

因此,这本书首先是神秘主义的作品,主要内容都是来自个人灵修中与上帝相交相契而得到的亮光;当然,把这些亮光整理出来,也是理性主义的研究之作,最终的成书来自经院主义式的研究与写作的雕琢。在写作过程中既有艰辛的研究和思考,也在很多时候继续得蒙上帝的光照,许多理念和语词自然地流溢而出,许多部分之间自然衔接,付诸笔端,汩汩涛涛,或在清晨,或在深夜,多是一人深夜独处之时,灵感一到就不能自已,洋洋洒洒成为现在的规模。回头一看,深觉是神来之笔,完全不是出于自己!荣耀归给上帝,他实在是又真又活的上帝!当然,我仍然承担完全的文责,各种不够精确、全面、深刻甚至错误之处都是出于我个人的无知或疏忽。

感谢上帝,他在我早年时就赐予我追求真理、求学问道、文以载道的心志,后来又呼召我,使牧师成为我一生的志业,回头想来,全是恩典。笔者1966年出生在中国大陆鲁西北一个偏僻的乡村——山东省齐河县南北乡安福屯,1973年开始在本村小学读书。那时农村小学的条件非常艰辛,书桌是水泥铸的,上面涂着一层纸浆。凳子要由自己带,是我父亲亲自为我做的小木凳。整个小学一到四年级几十个学生都挤在一个房间里,只有一个老师授课。每学年,除了语文和数学两本简陋的课本,没有其他任何文字可读,当然也没有任何音乐课、体育课、美术课等等奢华的课程。只是到了五年级小学毕业的时候,才开始有一间教室。那时,内心无比渴慕更多的知识,渴慕认识外边的世界,我在路上看到被人践踏在泥土中的报纸都要捡起来读一读。看到其中好的部分,不忍扔掉,就自己剪裁,订成书的样子保存着,不时拿来看看,这也许就是我最早的编辑之工了。

1979年,邓小平复出,面对毛泽东激进共产主义造成的国难国瘫,无奈之际在中国大陆推动“改革开放”,农村开始恢复自由市场,学校也开始恢复考试制度。1980年第一次全乡小学五年级考试比赛,我得了第一名,那时我才知道自己会学习,上帝赐给我非凡的领悟和表达能力,从此我几乎在各种考试中都能够名列前茅,直到最后考取北京大学法学硕士研究生、中国社科院民法博士研究生。1981年,我开始离开自己熟悉的村庄安福屯,到乡政府所在地南北上初中,寄居在大姐和姐夫家中。第一次赶集,步行二十几里,前往县城晏城,把大姐给的几块钱都花了,买了一套《西游记》,只和一位同学合伙买了一个包子尝尝美味,充充饥肠,结果我们两个一人咬一口就没有了,然后饿着肚子再徒步几十里回到学校。穷人家的孩子读书多难啊!初中时我还用平常积攒的钱买了一套四卷本的《历代诗歌选》,这是我的至爱,背诵了其中的很多名篇。高中时,省吃俭用,特别购买了清人吴楚材、吴调侯叔侄两人选编和注释的《古文观止》,观摩古人的思想和写作内容,背诵其中的精彩句子和段落,几乎把书翻破。从初中开始,我就开始写日记,到了高中时期,写的内容更加丰富。当然,当时也没有多少思想,只是抄写别人的好词好句,也抒发自己的感受。更重要的是,我通过写日记提炼思想,提高表达能力。别人是每周写一篇作文,我几乎是通过写日记的形式每天写一篇。因此,文章写得特别好,几乎每次都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级里宣读。高中毕业会考时,当时校长吴景政老师在巡视考场,特别到我身边看我写作文,班主任曹明田老师给我的作文打了满分的成绩,这是我在那个文化荒漠的少年时代取代的最令人自豪的成就了。

1985年,高考成绩在全县第三名,成绩优秀,进入我所心仪的全国重点大学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国际经济法系读书。我特别想学习法律,希望能够治国安邦,为那些和自己一样的穷苦人家伸张正义。当然,我也特别喜欢自己能够发财致富,解决家庭贫穷的问题,因此选了“经济”法。在我那时的考量中,我就特别喜欢英语,向往走向世界,因此特别喜欢“国际经济法”中的“国际”一词。大学时宗教情结爆发,寻求人生的意义,开始从马克思主义信仰转向印度教,拜师读经,禁食祷告,打坐默想,一猛子在印度教典籍中涵泳十年。另外,当时除了热爱哲学和宗教外,还特别热衷于研究逻辑、修辞和雄辩术,梦想为国效力,成就江平校长提倡的“法治天下”。感谢上帝,我长期在写作、思辨和论辩的投入后来都被上帝圣化使用。1996年在北京蒙恩信主,1997年蒙召全职侍奉,而后研经讲道,四处奔波,不顾个人温暖饥寒,不顾自己身家性命,一门子心思要带领别人归信上帝和耶稣基督,在同学和熟人眼中成了一个“疯子”、“傻子”、“宗教狂”,巴不得人人都信耶稣,升天堂。岁月匆匆,转眼到了人过半百的年龄,经过大半辈子的探索和思考,得蒙上帝的特别光照,就把自己的心得汇集在雅和博经学的写作之中。

雅和博经学的志趣绝不是标新立异,而是把西方正统改革宗神学处境化、系统化。其中最大的负担就是传讲上帝的圣道,塑造独立的个人,建立仁爱的文明,从而替代、消除各种形式的专制暴政,使人真正享受上帝赐给的荣耀和尊贵。这一文明在方法和体系上的综述就是:“圣学为体,世学为用;仁教心学,法治德政。”我们所主张的就是通过在家庭和教会中进行严格的亦师亦友的门徒培训来造就圣徒,从而建立基督徒家庭、教育、实业等。我们提倡基督徒不怨天,不尤人,从个人做起,从能够做的做起,从小事上忠心做起,修身养性,分别为圣,家国天下,逐渐建立基督教文明和国家。这种基督教文明与国家的侧重就是:在宗教上消除偶像崇拜,在政治上消除暴政专制,在教会中消除不冷不热,在社会中消除欺压贫穷,使得每个人都能够享受上帝赐给的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笔者深信,这种愿望和异象绝不是来自个人一时的冲动,也不是来自文本和字句的研磨,而是基于上帝在真理上赐予我们公义的律法和恩惠的福音,更在历史上赐予我们耶稣基督、在我们心中赐下大能的圣灵来拯救和引领我们,目的是要翻转我们,装备我们,使我们成为上帝百般恩赐的好管家,完成治理全地、道化世界的神圣使命。

因此,我们之所以强调建立圣经中所启示的仁爱的文明,并不是因为我们比别人强,我们比他们强吗?决不是的。因我们已经证明,犹太人和希利尼人都在罪恶之下(罗3:9);也不是因为我们相信自己能够成就什么大事,我们在本质上都是卑贱而脆弱的瓦器”,但却得蒙上帝的拣选和使用:我们有这宝贝放在瓦器里,要显明这莫大的能力,是出于上帝,不是出于我们(林后4:7)。非常重要的是,上帝如此在基督里拣选我们,呼召我们,洁净我们,绝不是仅仅让我们“升天堂”,而是让我们在这个世界上重新担负起治理全地的责任和使命来:成为君王,作祭司,归于上帝,在地上执掌王权”(启5:10,圣约本)。我们生活在耶稣基督得胜升天和再来审判之“间际中”(in the between),在此期间我们的责任就是顺服上帝的约法,传讲上帝的福音,以律法和福音整全合一之道更新我们所在的文化,使其最大程度地合乎上帝的旨意,使个人得到最大程度的实现和幸福。这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特权,也是上帝赐予我们的责任。我们只能谦卑俯伏在上帝的面前,把一切荣耀都归给上帝。上帝向我们施恩,赐予我们特别的时代性使命和异象。笔者深信,传讲基督教文明的异象,乃是上帝赐予笔者的特别使命。

通过阐述基督教文明,我们努力唤醒欧美等西方国家的基督徒珍惜、捍卫已经建立的基督教文明。基督教乃是欧美文化的灵魂,一旦离弃基督教,欧美社会不会走向所谓的“多元化”,而是很快就会被异教文明——尤其是伊斯兰教——吞噬。克里斯托弗·道森(Christopher Dawson)在《基督教文化的历史真相》(The Historic Reality of Christian Culture: A Way to the Renewal of Human Life, 1960)一书中写道,无论好坏,各种文明在本质上“总是一种宗教文明”。从历史来看,社会秩序总是依附于“人类的各种机构建制……这是根植于对更高世界现实的信仰和律法中。”基督教就是西方文化的“灵魂”,一旦数典忘祖,得意忘形,偏离基督教,西方文化就会走向没落。当然,另外一方面,在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等还没有建立基督教文明的地方,我们应当大力弘扬和建立基督教文明,这是上帝的心意。一个没有文明意识的宗教,就是完全不文明的宗教!一个不能自觉地建立文明的宗教,就是始终处于野蛮之中的宗教!我们把基督教与文明联系在一起,乃是直接触及到基督教与文明的本质。我们把基督教信仰从神学上升到世界观,从世界观上升到文明论,这是雅和博经学对于中国教会乃至对于普世教会的突出贡献。

托克维尔指出,美国的清教徒牧师都是“文明的传播者”。笔者恩师陈宗清牧师强调,真正的宣教士必须是“文化宣教士”,要对文化保持自觉性和敏感性,通过福音使命来成就文化使命,通过文化使命来促进福音使命。一旦我们脱离文化,就成为无根之木、无水之鱼,我们所谓的福音就没有任何根基、内容与导向。目前教会中盛行的反智主义与反律主义的倾向,使得基督徒在信仰上丧失了敬虔的智慧,在生活中丧失了道德的标准,这样的基督教信仰只能使人走向愚昧和狂热,并不能使人在思想与灵魂的争夺战中真正得胜。毫无疑问,上帝在耶稣基督里拯救世人,通过耶稣基督流出宝血与人立新约,目的就在于让我们建立“敬畏上帝,信靠基督;爱主爱人,守约守法”的真正文明。这是上帝在圣经中所启示的旨意,也是历代先圣先贤在圣灵的光照下所领受的,同时也是目前道德滑坡、礼崩乐坏的时代所特别需要的。

弱仆深信这个世界是上帝创造的世界,也是上帝掌权的世界,上帝对这个世界的计划和旨意必要成就。上帝的旨意绝不是要毁灭他所创造的这个世界,而是让这个世界在基督里得到复兴和更新。基督徒得蒙上帝的呼召、基督的救赎和圣灵的同在,不是在这个世界上无所作为,消极避世,坐等被提,而是积极、主动地发挥先知、祭司与君王的职分,发挥盐与光的作用(太5:13-16)。“末后的日子,耶和华殿的山必坚立,超乎诸山,高举过于万岭。万民都要流归这山。必有许多国的民前往,说:来吧,我们登耶和华的山。奔雅各上帝的殿。主必将他的道教训我们,我们也要行他的路。因为训诲必出于锡安,耶和华的言语,必出于耶路撒冷。他必在列国中施行审判,为许多国民断定是非。他们要将刀打成犁头,把枪打成镰刀。这国不举刀攻击那国,他们也不再学习战事。雅各家啊,来吧,我们在耶和华的光明中行走”(赛2:2-5)。“在我圣山的遍处,这一切都不伤人,不害物。因为认识耶和华的知识要充满遍地,好像水充满洋海一般”(赛11:9)。感谢上帝施恩呼召我,感谢上帝赐给我确知确信!愿主的旨意成就,愿主的名得到荣耀,愿主的子民得到造就!阿们!

回想三十多年前,笔者在山东齐河一中高中毕业,记得当时自己在同学毕业纪念册上引用自己喜欢的一首古诗留字共勉:

 

透地穿山不辞劳,落涧方知出处高。

究是山溪留不住,奔入大海作波涛。

 

这首诗抒发的是我当时的心志,没有想到上帝不仅让我看到了中国大陆东海、南海的波涛,更是带领我远渡重洋,在美国大西洋之滨的弗吉尼亚定居牧会,又参与伦敦三一圣经公会主持的中文圣经翻译项目。从太平洋到大西洋,我心中一直所想的始终是中国社会和文化的出路问题,一直到归信上帝二十几年之后才有所领悟,这是后话。

当时大部分同学都为工作和生计所困,不得不在滚滚红尘中跌打滚爬。我虽然出身贫穷,生活捉襟见肘,几乎与乞丐无异,甚至也做过乞丐,但上帝仍然在他的护理中感动我追求真理,爱国爱民,充满了理想主义的心志和英雄主义的情怀,心里充满的都是济世救民、精忠报国的激情。那时特别佩服周恩来所说的“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喜欢陆游所说的“位卑未敢忘忧国”,喜欢李白所写的诗句“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喜欢李贺所写的“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鸡一唱天下白”,喜欢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喜欢于谦抒发的情怀“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正如丁东在《精神的流浪》这本自传中所说的那样:“我满脑子理想主义,怀着改天换地的雄心”!

其实,我大学期间特别孤独,一方面因为出身卑微,家庭贫穷,所以有极强的自卑心理,同时我自己又心雄万丈,一门心思要刻苦读书,为将来治国安邦做好准备,不屑于随随便便敌与别人交往。因此,至今想起来,那时候真是空前的寂寞,空前的孤独,没有几位知己的朋友,也没有真正谈过恋爱,只有图书馆中看不完的书籍是我的宝藏和安慰。那时候,我就像自己喜欢的尼采《查拉斯图特拉如是说》中的“超人”一样,始终在山上独自一人仰望日出,想着诗歌和远方,想着何时下山传道,斩妖除魔,还人间一个朗朗乾坤。

世事沧桑,白云苍狗,转眼将近三十年时间过去了!我虽然有幸一举考入全国重点大学中国政法大学、北京大学两大名校,又跟随江平、沈宗灵、龚祥瑞等法学界和政治学届泰斗级名师先贤学习法律和政治哲学,却越来越认识到专制统治下法律的虚伪和苍白、政治的诡诈和凶残、世俗学问的苍白乏力。

一九八九年民主运动和六四大屠杀,更是使我切身近距离地认识到中国几千年皇权暴政的狰狞、丑恶的嘴脸!胜者王侯败者贼,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哪有什么真理和法律可言?!这一切使得我对人间一切法律和政治都丧失了信心,母亲说我八九之后整个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其中必然映照着八九民运所经历的血腥、悲壮和苍凉。1996年蒙恩归信耶稣基督,开始真正找到安身立命之道。那时我还在北京一家律师事务所担任律师和合伙人,但却对律师工作丧失了兴趣,对于圣经和神学书籍则是如饥似渴,对于教会的事工无比地喜爱和渴慕,于是在1997年年初回应上帝藉着教会向我发出的呼召,成为一名专职的传道人。

……回首往事,不胜嘘唏!今日,在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笔者想到第二天晚上将在济南与高中同学小聚,特别想起几位已经去世的好友,不禁黯然泪下。生命是上帝的恩赐,上帝随时都可收去。我仍然记得最后去看好友杨金明时,他已经是绝症晚期。至今仍然记得他对我和同去看望的好友张立新所说的话: “我已经转眼要离开世界,却仍然不明白何谓人生!” 看着他绝望而平静的眼神,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虽然我那时已经是牧师,但我知道我不能拯救他的灵魂,也无法说服他归信耶稣基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死亡,走向虚无,甚至是走向地狱。人生各有自己的命运,在一起时就当好好珍惜,彼此祝福,遂在机场写诗一首记念:

 

齐河一中高中毕业三十年后同学小聚有感

穿云跨海回故乡,未见面时心已伤。

三十年前游泉城,如今好友几故亡。

取经朝圣欧美游,传道讲学身心忙。

明月不解我心意,依旧皎皎照四方。

 

笔者在此特别记念齐河一中一九八五届各位同学。想起毕业晚会上卢建丽、刘红卫、史立群同学带领大家唱台湾校园歌曲《校园的清晨》:“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清晨来到树下读书。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也照着身旁这颗小树。亲爱的伙伴,亲爱的小树,和我共享阳光雨露。请我们记住这美好时光,直到长成参天大树。”而今很多同学事业有成,但也有袁兴吾、杨金明、徐茂勤诸君华年早逝。让我们珍惜人生有限的光阴,竭力寻找永恒的归宿,使自己的一生活得有意义,有满足!

后来读到明朝李日华写给利玛窦的一首诗,深有感触。诗中将利玛窦背井离乡来华传道比作大海中一叶孤舟飘荡,一根木桩漂浮。当然,作为牧师和宣教士,不管在天涯海角,孤独是最好的家园,上帝的同在就是人间最好的“春色”。

 

明•李日华•《赠大西国高士利玛窦其一》

云海荡朝日,乘流信彩霞。

西来六万里,东泛一孤槎。

浮世常如寄,幽栖即是家。

那堪作归梦,春色任天涯。

 

感谢上帝存留、保守我们的生命,使我能够不断地认罪悔改,不断在上帝的恩典中得到生命的更新和升华。笔者山东故乡贤者孔子有云:“三十而立,四十而知天命,五十而不惑,六十而耳顺,七十随心所欲而不逾矩。”笔者三十蒙召信主,真正在基督里知道自己的罪恶和盼望;四十穿越中西文化,深知上帝赐予自己的使命就是改革宗神学的处境化;在长达二十年的信仰、侍奉、研究、灵修、访学之后,五十岁之际在生命、使命和诫命上逐渐形成深度的确信,深知新生命乃是来自圣父上帝的拣选、圣子上帝的救赎和圣灵上帝的更新,这种新生命乃是以荣耀上帝为首要目的,而真正的荣耀上帝必须落实在使命的承担上。更为重要的是,上帝不仅赐予我清楚的天国的异象、圣约的神学,更是开我的心窍,使我明白上帝的律法和诫命的重要性。“没有异象,民就放肆。惟遵守律法的,便为有福”(箴29:18)。

笔者也经历了与先圣先贤一样的艰难求索。自从1985年考取中国政法大学研读法律以来,迄今已三十多年,我从研究人间的法律转向像文士以斯拉一样考究上帝的律法。上帝的带领真是非常奇妙,他这三十多年来带领我转了一个圈!当然不是老驴推磨,原地踏步,而是螺旋式上升,从研究地上罪人的变来变去的垃圾法律转向天上至高上帝所启示的永恒不变的神圣律法。我在北京大学法学院硕士研究生时期的同学张守文现在已经成为北大法学院的院长,他了解我的研究后,就鼓励印证,认为这样的研究“非常重要”。圣经律法乃是西方法治与文明的根基,这是今天很多基督徒没有认识到的。上帝的恩典真是奇妙!上帝常常给我们开个玩笑!我的学术生涯是从世俗的法哲学开始的,几十年后又归回圣经中启示的法哲学,按照上帝的旨意尤其是耶稣基督的成全来研究律法的精义!这实在是神圣的幽默!

在此特别记念我的三位恩师,一是小学时期同村的王志文老师,他给我很多鼓励。在他的教导和关爱下,我在1978年全乡几十个村庄小学第一次统考中获得第一名的成绩。另外一位是我在高二和高三时同县的班主任曹明田老师。没有他的严肃教训和督导,像我们这样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怎能一举考上国家重点大学,完成在社会身份上“小鲤鱼跳龙门”的转化?三是北京大学时同国的沈宗灵先生,当年他在我入学考试五门课两门不及格的情况下破格录取我作他的研究生,带领我进入法哲学研究的大门。补充说明的是,不及格的两门课程是政治课和综合课,因为其中有反对共产党在宪法中明文规定的一党专政的“反动”言论!但我英文和两门专业课成绩特别卓越,因此被北京大学和沈宗灵先生破格录取,使我们能够进入中国大陆最顶尖的法学院、在最博学的教授门下受教,此恩此德永志不忘。这三位恩师和我分别来自同一村庄、同一区县、同一国家,后来我的老师转向海外的国际性的导师。山东齐鲁是孔孟之乡,素有尊师重教的传统。笔者终生的负担就是把代表西方文明的改革宗神学介绍到中国,并且结合以孔孟之道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使基督教在华人文化和中国社会中更好地落地生根,开花结果。我以如此“学道”、“传道”为志业,也是报答山东父老乡亲和师恩了。惟愿上帝祝福使用雅和博经学的研究和推广,在教会内复兴门徒培训的传统,使更多的人能够得享在耶稣基督里的丰盛的新生命。

本书初步成稿之后,印发给主恩基督教会的弟兄姊妹,后来又与来自中国大陆的王怡牧师、苗雅各牧师、黄小宁牧师、谭洁清传道士、陈达长老、郭春雨长老、王军律师等分享研讨,多方听取他们的意见,予以修正补充,成为目前的样式和规模。另外,弱仆也曾就本书稿的内容与旅居美国的基督徒思想家余杰弟兄和来美考察的赵晓弟兄多次沟通,从他们的谈话中多方受益,在此表示感恩。主恩基督教会的陆静莲姊妹多方帮助校对此书,笔者为她在主内热心奉献和精益求精的精神格外感恩。

保罗深知自己“在罪人中我是个罪魁”(提前1:15),然而他还要讲圣人之学,这都是因着上帝的怜悯,所以他强调:“然而我蒙了怜悯,是因耶稣基督要在我这罪魁身上,显明他一切的忍耐,给后来信他得永生的人作榜样”(提前1:16)。弱仆也是这样蒙恩的罪人,愿我的心灵常在上帝面前说:“我们在你面前恳求,原不是因自己的义,乃因你的大怜悯”(但9:18)。

我母亲常常告诉我,山东老家孩子周岁抓周的时候,大人抱着一周岁的孩子前来,让孩子抓取前面摆放的东西。当时,面前有食物,有钱币,有支笔,等等,我抓的是一支笔。感谢上帝多年来磨练、使用我这支笔,求主继续施恩,继续书写他感动我要写的文字。

    

                                                             弱仆:王志勇 牧师

                                                    二零一二年十月十六日于雅和博心斋

                                                            二零二五年四月九日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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