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高兴这位读者提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确实,你思想上理解的不在,和我说的《不在》不是一回事。绝大多数读者思想理解上的“不在”完全不是我试图让你明白的《不在》,如果卡在这个症结上来读我的文章,那么会产生无数的误解,基本不会合拍了。让我们深入谈谈什么是你认为的不在,什么是我说的《不在》:
下面是读者B因为上面这位读者的问题跟我的对话,应该可以回答上面读者的问题:
【B】:要不你就把那第四个重点写完后歇息一阵让大家消化吸收一下子吧。
我感觉你推出的文章,我连看带听要用差不多两三个星期才能较好地理解过来。
我指你的一篇文章我要用两三个星期才能消化
【明亮】:可能是你当知识学了,这样就偏了。如果你看明白了以前的文章,这篇就不必看了。或者你看明白这篇,以前的就不必看了。这不是学习知识。
【B】:不知道。但是你新问的问题我是理解的,因为之前已经有文章写过了。
【明亮】:那就好了,为什么要花三星期去消化呢?我没有说新的东西,都是一直说同样的东西。比如这个问题:“不在”到底是什么不在?
【B】:虽然你说一样的东西,但不容易把这个认识牢固下来。人分分秒秒都是会回到这个人我里面并迷失在里面。
【明亮】:可能你有误解,所以这么累。如果这是需要“牢固”的,就不是你要明白的了,就变成思想理解了。
【B】:你以前举过一个例子"我开车去买东西"就是不在的。这个例子我记得很深刻,一直在把自己往这个理解带回。
【明亮】:“我们现在在谈话“也是《不在》的。但比上面这个说法要微妙。到底什么是不在的?经验是在的,‘它’显现出来的经验是在的。什么不在?到底什么不在?
【B】:没有什么不在。不在就是以在的形式显现出来的,但仍然是不在的。
【明亮】:再试试?什么不在?经验是在的,不可否认经验是在的。到底什么不在?也就是说,到底佛陀说的《空》是什么空?
【B】:能有什么不在呢?经验就是在,也是不在的。 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明亮】:我希望你回答的答案是:思想上认为的情况是《不在》的。比如思想上说《B正在和明亮打字谈话》这个情况是《不在》的,但经验是在的,这个经验就是‘它’,也可以说,只有‘它’在,‘它’的在就是当下这个经验流。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不在”,而是思想上解释出来的情况是完全不在的。但不必刻意的排除“B正在和明亮谈话”这个故事内容,你无法确定这个情况就是真的发生的情况,就对这个情况不在乎了,不在了。谈话可以继续,就无所谓了。
所以不是思想上理解的虚空的“空”,而是指出思想告诉你的情况是“空”的。思想的逻辑概念是“空”的,‘它’是在的,‘它’是唯一的《在》。这个《在》是无法描述的在。如果思想上来试图描述,那么描述出来的结论就是幻觉,是《不在》的。如果你明白了上面这个看法,差不多都明白,没什么文章必须看了。
连“经验”都无法确定为概念上的经验,把“经验”定义为经验这个概念,也是思想上的定义,这个定义出来的概念是《不在》的,只是‘它’而已。所以不是虚空的“空”,而是思想告诉你的情况是“空”的。
【B】:思想的逻辑是“空”的,‘它’是在的,‘它’是唯一的《在》 这一句很重要,可以略略理解了。
【明亮】:这不,你就明白了什么是《不在》,你说的对了。并非简单地重复:在就是不在,不在就是在。
【B】:可以有一点体会到。肚子不舒服,孩子调皮,我都有那么一霎那理解了这种种表现形式就是不在的。不过很短暂。有时感觉身上所发生的就是这个它本身。
【明亮】:是的,并非要把经验抹杀掉,不必说“经验也没有发生”,否定经验不是明白,但“肚子怎样怎样”,“孩子怎样怎样”,都是思想上述说的情况,思想上告诉你的情况不是真的情况,因为这个经验当即就是无限神圣的‘它’。你无法确定‘它’到底是什么情况,永远无法确定,任何思想上的确定都是试图把不可确定的无限确定成某一个有限的故事了。这样的思想确定不是问题,但相信思想确定出来的结论是真的,就陷入了幻觉。明白一切都是无限的‘它’本身,而不是思想告诉你的那个局限的片面的“情况”,你不再认为这是一个错误在发生了。你就不再陷入“正确”还是“错误”的纠结中去了。
【B】:是不是说身上发生的一切,身外发生的一切都是同一个‘它’了?
【明亮】:对,对,对,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无限神圣在“发生”,是‘它’,不是错误。身外发生的一切,还是同一个无限神圣的‘它’,不是错误。思想老是告诉你:“我身上发生不舒服了,我身上舒服了“,这些是思想诉说的幻觉概念,不是这回事,而是:”它它它它它~~~“。连思想和思想述说本身都是‘它’。
【B】:当我的孩子很调皮想要拿石头丢过去的时候呢?
【明亮】:上面这句话 == 思想解释出来的幻觉,这句话描述的情况其实是《不在》的。什么是在呢?就是‘它’在。是‘它’很调皮,把‘它’自己丢出‘它’自己来,也是“它它它它它~~~”。思想上看似“孩子很顽皮拿石头丢过去”,不是这回事,只有一样不是东西的东西在:‘它’,只有一件不是事情的事情发生“它”。明白了一切都是同一个‘它’。多么简单,多么放松啊。
【B】:那如果石头真的丢出去了砸中了对方,之后一大堆的后续的话,(例如会被对方家长投诉),我们也只是随顺这个故事发展应该有怎样的下场就会有怎样的下场,但心中明白这些发展就是"它"?
【明亮】: “石头丢出去砸中别的孩子“ 并不真的是这回事,而是 “它把它自己丢出去砸中它自己”,还是“它它它它它~~~”,不转移。因为一切都是唯一的‘它’。除了‘它’还是‘它’,没有其它。明白了没有其它,你就明白了你自己就是‘它’。
一切“为”,都是‘它’的为,没有任何错误。不要相信思想告诉你的“正确”或“错误“这些逻辑。这些逻辑都是梦幻。从“石头丢出去砸中别的孩子”到“家长投诉”,不是分开一件一件事情,也没有分开的一个人对付另一个人。虽然看似有逻辑因果关系,其实没有,这一切是同一个整体即刻行为:它。没有任何错误。经验中看似的分开的行为事件,都是同一个整体意志行为:Unitary Action。
当然,你该对付该处理的照常对付处理,该教训孩子就教训,该道歉的就道歉,但没有那份自责担心,该发生的必然发生,该处理的必然处理。“丢石头”的是‘它’,砸中的也是“它”,投诉的也是“它”,教训的也是“它”,道歉的也是“它”,都是同一个‘它’在变花样。看似都是问题,其实没有任何问题。
【B】:明白了。所以,当时,如果石头真的飞出去或者没有飞出去都不是问题,都不是“我”的问题,没有“我”在,都是“它”。
【明亮】:对了,都不是“你”的问题,因为连“你”也是‘它’,石头是‘它’,丢出去是‘它’,砸中的也是‘它’。没有“你我他”在,只有唯一的‘它’在。就像昨晚的梦一样,梦里面没有一样东西真的在,只有梦在。
【B】:很高兴先生能够分析这样一个例子。但当然生活中我孩子没有这样做,石头是万万不可以飞出去的。
【明亮】:无所谓,有时候孩子真的就把石头丢出去了,但立刻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发自动的经验显现,没有任何方面的“错误”,没有任何个体需要“负责”,因为根本没有个体存在,都是同一个‘它’的能量脉冲显现。一切都是无限整体的意志,没有任何个体的“你我他”可以阻挡。
【B】:你那句"不是梦我想出了梦",而是"梦中升起了梦我",也能比较好理解你上面的话的意思。套用梦比喻很好理解。每天早上我都要打坐半小时,这也是不在的?
【明亮】:如果你认为:“我打坐了半小时,然后我因此获得了什么益处“,这样的心理结论是《不在》的幻觉。但经验是在的。在这个经验中,就算是“身体”在打坐,但你无法确定有一个“我“在”打坐“。不但无法确定”我“,也无法确定当下这个情况就是“打坐”,尽管思想一直述说:“我在打坐,我在打坐“,但除了这是经验外,你无法确定到底什么在发生,发生给谁,不但“谁”确定不了,“打坐”也无法确定真是这回事。
【B】:那就是唯一的一个‘它’在,唯一的一件事在:‘它’了。
【明亮】:这样归纳就比较好。不要落入了思想上的述说:“我在打坐”。品味一下,经验中的每一刻都是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在,到底是什么发生的。不是经验体验不在,而是思想试图描述的“情况”是幻觉,这个幻觉是《不在》的。很多人认为自己打坐了就是进行精神修行了,获得好处了,其实不是这回事。如果你维持思想上的信仰:有一个“我”在做“打坐”,那么打坐多长都没用,这样的打坐就是思想上的打坐。真正有效的打坐并不需要盘起腿来闭上眼睛这种形式上的打坐,而是品味当下即刻就是无限的无法确定,好像亿万无穷的“阴谋论”同时有效那样的,不再陷入任何简单的思想解释中去。一切当然是《在》的,只不过不是任何思想上的解释结论。思想告诉你的情况是完全《不在》的。
比如,当下思想述说:“我不愉快了”,你看到了这个思想述说,无所谓,因为你不再相信这个简单的思想结论了,当下即刻是无限的“情况”同时发生,怎么可以简化为“我不愉快”呢?如果你品味“不愉快”这个情绪,你越品味它,就越发现说不清楚了。好像品味彩虹
的红色和黄色一样,到底红色和黄色的边界在哪里?你越仔细越无法分辨出来,好像红色里有黄色,黄色里也有红色。“不愉快”和“愉快”也是无法确定边界的,你越品味情绪你越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了,一切确定无限发散了。任何确定出来的结论都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