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改恶从善”1961年11月,宗和第二次来看望我,为我带来了呢子大衣和中山装,这是为我的解除劳教作准备,以免我穿得破破烂烂像个叫花子似的回青岛。这是一种带着良好愿望的未雨绸缪,没想到竟是喜兆。宗和住了一天半,中午离开,我送她到大门口告别。当我走进大门的时候管教科的一个干部把我叫进了办公室,告诉我解除教养的消息,下午即将召开“改恶从善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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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朝遭蛇咬,终生怕井绳窑建成后,召开了“向党交心”的动员大会。一位领导作了苦口婆心的动员报告。他强调:劳教人员必须真诚地向党交心,才能放下包袱,消除顾虑,一心一意地改造自己。只有交心才能改恶从善,才会一生不犯错误。如果心里藏着见不得人的思想,只是表面上表现良好,那是虚假的,伪装经不起考验,总会露馅的。就像南方人用的马桶,外边油上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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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她更坚强了从宝山到技术研究室是离开山区到达平原。技研室离王村只有二三里的路程。在王村火车站就可以望见技研室的主楼,一座横宽的两层楼房,那是有别于周围的农村风光的特殊景观。主楼周围有车间、仓库、宿舍、伙房等一应俱全,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建筑群落。这一宏大的建筑群是教养所迁来后,平地起家,用劳教人员的智慧与血汗建造起来的。教养员里人才济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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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可贵的直抒胸臆这又是下夜班白天休息的日子。下午,我到山下公社的合作社去买肥皂。一年前刚到宝山的时候,曾来过一次。时隔一年,合作社已完全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农村的合作社固然不像城市的商店那样货物琳琅满目,不过那时的货架子上总还没有空格,现在却是满架空空;那时虽不是顾客盈门,却还有顾客出入,现在真是门可罗雀了;那时有三个售货员,现在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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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究竟是谁的罪恶?麦收后,我们回到了宝山。宝山的煅烧焦宝石的大漏窑已经建成。漏窑建在崖壁上,高10米,上口(装窑口)在矿区的料石场上,下口(出窑口)前是一片平整的台地,烧窑小队的宿舍就建在台地上漏窑的右侧。我和果泽生都被编入烧窑小队。小队共30人,小队长王振法,原是浙江公安厅的一个科长,40多岁,很精干,为人谦和。我们的工作首先是把空窑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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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中午,中队文书送来一个新教养员,长着一身蛮肉,粗黑粗黑的。他走进宿舍旁若无人地把肩上的行李卸下来扔到指定的炕头上,睁着一双充满仇恨的血丝盘绕的大圆眼环顾了一遭。中队文书刚出门,他就大喊大叫起来:“凭什么把我押到这鬼地方来,我要上告……”一边嚷叫,一边奔了出去,大概是去追送他来的人。我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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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珍贵的友谊宝山盛产菱镁矿,俗称焦宝石,是生产耐火材料的主要原料。焦宝石是淡青色,煅烧后变为白色,菱面像瓷器一样细腻,有光泽。教养所在宝山设一个大队,就是为了开采和煅烧焦宝石。从清水泊转移到王村,我们是从农工转为矿工,劳动强度大增,粮食定量需要上浮,因此到达宝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评定粮食定量。我的原定量是30斤,是全组最低的。果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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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从清水泊到王村没有等到吃清水泊的地瓜,劳教所就拔营起寨迁往王村了。那是1958年10月下旬的一个下午,中队长宣布提前收工,各人回去整理自己的行装,准备晚饭后出发。我们已经听到传言:目的地是胶济铁路线上离济南不远的王村。尽管谁也不知道王村的情况,但只要离开这绝少人类生存遗迹的盐碱地区,无论到什么地方去都是我们所企盼的,何况是胶济线呢?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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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能自污在清水泊,我们可以暂时抑制一切欲望,但食欲非但不能抑制,且大大地膨胀起来,特别是人人都渴望吃甜味食品。这大概是由于这里的水土盐碱度太高的缘故吧。我们不敢奢望糖果点心,但求能吃上地瓜就心满意足了。地瓜既可以满足对甜味的渴求,又可以使永远填不饱的肠胃得到暂时的满足。所以我们都急切地希望收地瓜的季节快点到来。有一个教养员收到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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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是善于适应环境的动物一块儿来的10位铁中同事分散开了,虽在一个收容所里劳动,却很少有见面的机会。我所在的这个组都是青岛各中学的教师。我只认识一个九中的教师果泽生。不久前我们在逍遥村一起劳动过。那是夏收之后栽地瓜的时候,各校派了一批右派到逍遥村去“支农”,果泽生和我分配在一个组里,睡在一条炕上。真可谓有缘,这次我俩又是邻铺。果泽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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