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魁北克

魁北克人是加拿大人中的异数,近半数公民赞成独立,年轻人尤甚。每年6月24日的”国庆节” ,只要你到亚伯拉旱平原,便立刻能感受到他们要求独立的狂热气氛,”魁北克万岁!”的口号一呼百应。魁北克人还有高非婚同居率,高分居率以及公开的同性恋。
个人资料
正文

后记

(2023-12-25 05:55:58) 下一个

后  记

POSTSCRIPT

20230831

 

 

诗必言志乎?

 

转眼《家园魁北克》出版两年了。本集收集了2021年10月以来的 361 首诗(包括偶有的前集遗漏者,不包括重新发表1首)。编辑完毕,我伏案沉思,这两年来世界发生了什么事?我经历了什么事?

一是始于2019年12月30日、持续了三年的新冠疫情(曾导致东京奥运会推迟一年),终于在2023年5月5日被世界卫生组织宣告结束(余波至今仍在)。二是于2022年2月24日爆发的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战争(俄国人说是“特别军事行动”,计划中的闪电战变成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这两件大事又导致了世界范围的重新地方化和经济衰退,这正是我们每一个人正在经历的事情。我记得,疫情严重时,我们例行的登山活动也不得不小心行事,因为当局不准民众“聚会”。许诺晨(2020)的小说《逆行天使》,使我想起“最美行者”,那是千里行为应对疫情管控而专门建立的核心群。宵禁也限制了我们的远征行动,我们有时被迫冒超速和违反宵禁令而被罚款的双重风险。不知不觉中,我的抵加20周年纪念日就过去了。

2022年10月,由于公司设备安装的需要,Simons通知我厂部的花园必须搬迁。我只好将其主体迁移至厂前,面积扩大四倍。经过一年的建设,该二期工程终于基本定型,丝毫不亚于对面的JYGA公司的商业花园。2023年8月7日,我刚到班,负责安保的麦克郑重其事地通知我:“我公司被盗了!”我大吃一惊,却原来是花园二期工程里的最大和第二大的向日葵被盗。当日,职工们议论纷纷,我却暗喜:整个工业园中,这两年不少公司都增设了花坛,大小不一,各有千秋。却只有我负责的花坛被盗,岂不说明窃花者都认为我负责的花坛最值得盗?窃花实不算偷也!类似地,我发起的花花草草群也被杀猪盘觊觎,迫使我不得不解散重建。

当年号称两年内搬迁入住的新厂区厂房,仍旧只是一块空地(其上的森林早已砍伐),我要求的温室更是无影无踪了。

我继续在撂荒地种橡子。由于较低的出苗率,更由于2022年魁北克橡子绝收,我被迫种橡树苗。这大大增加了种植成本,降低了种植效率。好在这个时候,云南人王静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我的队伍,我的橡树林营造工程得以继续。

2022年,我独游拉布拉多-纽芬兰省,完成了加东自驾游。2022年8月,外孙潘瑞诞生,我们小小的家族又添了一个新成员,兴奋自不待说。11月,为着帮这个小家搬家,我和女婿花4天时间,将其新车从蒙城移动至卡加,顺道穿越了五大湖区和加中平原三省。还剩下1.5天的车程,我便横跨加拿大东西海岸了。当然,这两次外游都是有代价的:前次我中招了新冠肺炎,后次我躲过了单位内部的新冠爆发。幸好其后果轻微。

2023年春天,温哥华樱花节期间,我和王静到温哥华赏樱,顺便会见严航女士。我们接续了长达40年的友谊。暑假,马昕女士从中国来访,我们接续了长达30年的友谊。马昕的到来,促使我编辑该小册子,以纪念她的访加。

弘毅诗社成立17周年了。诗社活动全在线上了,除了我参加魁市收藏家俱乐部组织的Raoul Duguay诗歌朗诵会。Raoul先生朗诵、演唱了其创作的长诗《生命之翼》。我为现场的热烈气氛所感动,答应Michel Parent的要求,汉译该诗。我于是花三个月的业余时间,茶饭不思,专注于此事,终得完成。此外,我在漫漫冬夜,还通读了鲁迅全集、选读了聂绀弩全集。

千里行交游俱乐部也成立12周年了。当年首攀三峰山时,熊队幽幽地问:“不知十年后我们还爬得动三峰山否?”实际情况是,12年来,我们攀登了13次三峰山。两年来,除去令人乏味的抗疫疲劳,最值得我们回味的还是千里行的活动。“心中有对大自然保持的敬畏,脚下有挑战人类高度极限的勇气。生活本是多元的,世界也本是多元的,就像有人热爱出海远征,也同样有人愿意且极度热爱走向山野。属于他们的更多元、更丰富的世界,正在他们脚下徐徐展开。”(十三和阿全,2023)

每每翻看照片和纪念诗作,我不禁感叹:我们曾经去了这么多地方?我们还能够如此自由地指点江山?诗作不仅可以记录生活,还可以针砭时弊啊!

中国的“天问一号”火星探测器搭载的“祝融号”火星车于北京时间2021年5月15日成功登陆火星。这是值得庆贺的大事。天问一号是2020年7月23日发射的,在它飞向火星的这段时间里,故国发生了什么事呢?

2020年武汉封城时,乱象丛生。初读《方方日记》时,觉得她写得支离破碎,不痛不痒。我不忍猝读。待2022年上海封城,当局者并没有汲取武汉的经验教训,依然乱象丛生。此时再读《方方日记》,遂以为神。后记方完成,我意外获得加缪(Albert Camus, 1947)的《瘟疫》(The Plague)中译本,遂仔细阅读。其故事背景是1849年的阿尔及利亚奥兰城霍乱疫情,为此,该城被封了将近一年。我仔细阅读,是因为我想弄清,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普通市民、行政当局、医护人员、神职人员和旁观者都是怎么反应的;在行政当局和医护人员(学者)之间,究竟谁是抗疫政策的决定者。普通市民在封城期间的彷徨无助、随遇而安、或者奋起反击,在在引发我想起武汉封城、西安封城和上海封城的见闻。还有一个我感兴趣的问题是,在20万人规模的奥兰城,经此一役究竟死了多少人。小说似乎并未明说,而估计的死亡率是30-50%。我所确信的是,面对鼠疫杆菌,当时的医生们除了输入疫苗血清外,并无甚办法,而且血清的作用也是不可指望的。正如疫情的突如其来,其消退也是莫名其妙的。尽管市民们狂欢庆祝了奥兰城的解封,但医生知道,疫情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该小说在新冠疫情横行期间,再次引发读者的青睐,并自觉与当下发生的林林总总对号入座。作者描写的近百年前发生的故事,依据的主要是一本医生手记和一位志愿者的抗疫日记。本小说促使加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看来《方方日记》的价值愈发重要了。与本小说类似地,迟子建(2010)出版了《白雪乌鸦》,描写的是发生在1910-1911年的哈尔滨鼠疫;还有胡发云(2006)出版的《如焉》,描写的是最近(2003)发生的非典疫情(SARS)。抗疫小说读多了,忽然做了一个梦:我也写了一部小说,取名《木棉花》,关于武汉封城抗疫的,3万4千字,主要是歌颂官民一致、全国驰援、终于取得胜利,顺便谴责了官府早期隐瞒疫情、不听李文宏医生意见、贪污私分抗疫物资等现象。没想到,哪里也不给我出,理由“莫须有”。我一急,就醒了。

由于某种原因,关于故国的诗作依然被搁置了。我相信,为时不远了。由于疫情流行的三年期间,我们的生活时时受到疫情防控的制约,人们的生活习惯甚至随之发生改变,《疫中魁北克》便成了本册子的书名和主题,以使我们以及我们的后代牢记新冠病毒大流行对人类带来的灾难。死了这么多人,谁该为此事负责?

回首往事,我们可以理直气壮地对我们的后代说:我们没有枉费生命。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