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铁轨,遇见欧洲 (26)
多么痛的领悟,祖国是一种错觉
据传尼采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当我想以另一个词来表达音乐时,我只找到了维也纳;而当我想以另一个词来表达神秘时,我只想到了布拉格”。
在维也纳住了四晚后,我们前往捷克首都布拉格(Prague)。遭遇了坐车厢地板之囧后,不敢不订座了,没想到车上乘客却并不多。从维也纳到布拉格中央火车站, 只需四个小时。
到酒店太早,还不能入住。队友的感冒本来好转了,结果到了布拉格,反复了,开始浑身无力,本来打算寄存了行李出去玩的,看到队友的惨状,我们就决定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房间。酒店前台的小哥非常热情,和龙儿聊了好久,送了瓶红酒,又送了大堂吧的饮料券给我们。等办理了入住手续,到了房间,发现房间里又摆着一瓶红酒,我们怕是送重了,下楼的时候问小哥,小哥说都是送给我们的。
顺便说一句,尽管捷克加入了欧盟,但货币用的是捷克法郎,官方语言是捷克语,大部分人的英语不差,前台小哥的英语就非常流利。
这家酒店在booking上是五星,位置便利,评分也高,就订了。前台服务不错,但我们对房间挺失望的,不仅老旧,还有点小,好在只住两个晚上,也不吐槽了。房间如此,对早餐我们也没什么期待,出人意料的是自助早餐非常丰盛。我曾在罗马篇中提到欧洲的可颂多么好吃,但此次旅行中吃过的最美味的可颂竟然不是在法国,而是在这家布拉格的酒店。
美好的一天,从早餐开始。餐厅入口处,摆放着三种不同口味的可颂,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看一眼就被吸引,挡不住的新月形焦黄诱惑。轻轻咬下一口,伴随着清脆的“咔嚓”声,层层酥皮如花瓣般次第绽开。先是表皮的微脆,继而是内里的绵软,黄油的醇香在舌尖蔓延开来,浓郁却不腻人,恰到好处地唤醒沉睡的味蕾。
对美味可颂的期待,成为我们在布拉格早晨的仪式,就连病怏怏、毫无食欲的队友,也会每天早晨必吃两个可颂。可颂有三种夹心:奶油的柔滑、黄油的纯粹、巧克力的浓厚,我们试了不同的搭配,每一款都香甜可口,令人心满意足。
酒店位于高堡(Vyšehrad)附近,到达的当天下午队友在房间里休息,我和龙儿散步走到高堡,这是一座建立于10世纪的古老城堡,坐落在伏尔塔瓦河东岸的山丘上,是最初的捷克统治者们居住的地方,也是捷克前身 -- 波西米亚王国的发源地,布拉格便是以此为核心逐渐形成的城市。
城堡里有双塔耸立的圣彼得与保罗教堂,还有高堡公墓,长眠着捷克历史上600多位知名人物,如作家卡雷尔·恰佩克、画家阿尔丰斯·慕夏、作曲家安东宁·德沃夏克与贝德里赫·斯美塔那等。
从高堡的城墙上可以眺望布拉格全城,尽管是阴雨天,不掩布拉格迷人风采。
从1306到1918年,现今捷克地区的主体被称为波西米亚王国,先后归属神圣罗马帝国和奥匈帝国。布拉格作为波西米亚的首都,因地处欧洲南北商路要冲而成为重要的贸易中心,也因此吸引了大批犹太人聚居于此。
1918年随着奥匈帝国的瓦解,捷克人与斯洛伐克人联合建立了“捷克斯洛伐克共和国”(下面简称捷克),波西米亚一词逐渐被弃用;1938年,《慕尼黑协定》使纳粹德国吞并苏台德地区,次年德军占领布拉格,捷克沦为德国的保护国;二战结束后,捷克得以复国;1948年,在苏联支持下,捷共通过“二月政变”掌握政权,国家转向社会主义体制;1960年正式更名为“捷克斯洛伐克社会主义共和国”。
在此期间,布拉格一直是捷克的首都。有部电影叫《布拉格之恋》,拍摄于1988年,根据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改编,背景是发生在1968年的“布拉格之春”,通俗点就是中国的“六四”,当然六四是发生在31年以后。共同点是民主运动都失败了,不同点:捷克是苏联的坦克碾压入城,总书记杜布切克被抓到莫斯科,虽随后获释返回,但改革已流产;而中国是自己的军队开枪镇压本国民众,总书记余生被软禁在帝都。
(布拉格之春,苏联坦克入城,网图)
时空穿越的相似历史很令人唏嘘, 1989年是魔幻的一年,也是撼动历史格局的一年。1989年六四之后,东欧剧变,11月9日柏林墙倒塌;11月17日布拉格学生走上街头,引发“天鹅绒革命”,捷克共产党在几周内下台,政权和平更替,捷克作家瓦茨拉夫·哈维尔成为铁幕落下后国家的第一任民选总统,民主化进程自此开启。
1992年12月31日,捷克与斯洛伐克和平分手,各自成为独立的国家。捷克此后定名为捷克共和国,实行多党议会民主制,并成功跻身发达国家之列。
让我们说回米兰·昆德拉(Milan Kundera,1929 -2023),1968年的布拉格之春后不久,由于对苏联入侵的批评,他的作品全部被禁, 1975年他和家人被迫流亡法国,从此再也没有回到捷克定居。他在一次访谈中说:“祖国是一种错觉,我早已选择成为欧洲人。”昆德拉理想中的“欧洲”是一个自由精神空间,在那里艺术不必为政治服务。
对昆德拉的最初印象是在大学时代,当时校园里流行萨特、尼采,还有昆德拉,前两位是哲学家,个人觉得昆德拉也像一位用故事写作的哲学家,而不是单纯的小说家。他的作品始终洋溢着思辨,连书名都带着浓重的哲学意味,比如《生活在别处》,比如《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还有他的那句经典名言:“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那时的同学们都喜欢引用两句以示高深,尽管我们多数人当时还未参透其中的深意。
1984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出版让昆德拉奠定了其作为世界级文学大师的地位,但他和村上春树一样,多年陪跑诺奖,2023年以94岁高龄在巴黎去世。
昆德拉在八十年代的中国粉丝众多,因为整个中国刚从宏大叙事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尤其年轻人都如饥似渴地追求个体的自由与独立,而昆德拉恰好以思想与文字回应了这种渴望。
昆德拉本人所崇敬的前辈之一 ,则是生活于奥匈帝国时代的弗朗茨·卡夫卡(Franz Kafka,1883 -1924),另一位捷克著名文学巨匠。走在布拉格街头,你会发现,这座城市以卡夫卡为荣:街头的雕塑、纪念品上的头像、故居博物馆,卡夫卡的名字无处不在。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昆德拉的缺席,布拉格几乎没有昆德拉的任何踪迹,捷克抛弃了他,许多捷克人认为昆德拉抛弃了自己的同胞,选择了一条轻松的出路;他也背离了捷克, 2019年捷克恢复了他的祖国国籍,但昆德拉后来一直以法国作家的身份自居。
有趣的是,卡夫卡(下图左)作为捷克犹太人,一生始终用德语写作。尽管他精通德语与捷克语,却从未用捷克语创作任何小说;反倒是昆德拉(下图右)在晚年重新以捷克语执笔。
(网图)
卡夫卡热爱写作,白天他是保险公司的职员,晚上伏案写作,但他从未以成为“名作家”为目的,因此他生前发表的作品并不多,且以短篇为主,其中最出名的是1915年发表的《变形记》,开篇就令人心悸:“一天清晨,当格里高尔·萨姆沙从烦躁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甲虫。” 这也是我大学时期读过的作品,感觉我大部分的文学养分都来自大学,现在也随着青春的逝去,彷佛一并都还给那个芳华年代了。
卡夫卡的重要长篇作品,如《城堡》、《审判》和《失踪的人》,都是在他去世后,由好友马克斯·布洛德整理出版。卡夫卡在遗嘱中要求将这些手稿销毁,但作为卡夫卡铁杆迷弟的好友违背了他的遗愿,结果这些作品的问世轰动了文坛,卡夫卡由此成为20世纪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以至于卡夫卡风格成为一种特定的文化符号:既象征官僚体制的荒谬无理,也形容梦魇般的存在体验。博友甫田曾写过关于《城堡》的精彩书评 ,她的博文标题《碎片,荒谬,似曾相识》,精确地揭示了这位荒诞大师所着力表现的现代人的困境,菲儿的留评说:“卡夫卡的作品像一面双面镜,一方面深刻揭露了荒诞冷酷的官僚制度,另一方面又直击现代人孤独、无力抗争的内心世界。”
卡夫卡和昆德拉的作品看似不同,实则都在表达同一个主题:个体在历史重压下的生存状态。卡夫卡的人物被无形的官僚系统困住,昆德拉的人物被暴力的历史洪流碾压。
如同这两位大家的作品令世界着迷,布拉格本身也是一座令人沉醉的城市。无论是恢宏壮观的建筑,还是街角流动的艺术,都展示着它独一无二的魅力。尤为幸运的是,在二战期间,布拉格没有遭受大规模轰炸或毁灭性的地面战斗,使得历史建筑遗产几近完整地保存了下来。1992年,“千塔之城”的布拉格历史中心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整体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成为欧洲文化长河中最耀眼的明珠之一。
又犯了东拉西扯的毛病,言归正题,让我们来看看布拉格游记中的主角们吧。
查理大桥 - 露天巴洛克美术馆
身兼波西米亚国王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查理四世(Charles IV,1316-1378)是让布拉格登上欧洲历史舞台C位的关键人物。在他的治理下,波希米亚崛起为神圣罗马帝国的核心,成为中欧强国,而布拉格也跃升为帝国的首都。查理四世在布拉格推动了一系列前所未有的文化、教育与城市建设,其中包括创立中欧最古老的查理大学,以及名垂青世的查理大桥。
查理大桥横跨伏尔塔瓦河,始建于1357年,正值查理四世统治下捷克历史上的黄金时期。这座雄伟的石桥全长520米,宽10米,依靠16座桥墩支撑,未使用一钉一木,全部以石材砌筑,异常坚固。
(网图)
据传,查理四世当时特意请占星师选定了大桥奠基的黄道吉时:1357年7月9日5时31分,这一时刻的背后是双重加持:作为捷克王室象征的狮子座正居天顶,而代表力量与战神的火星也在天空中清晰可见。更巧妙有趣的是,按照当时的书写习惯,这串数字形成了一组完美的回文数字,即 1-3-5-7-9-7-5-3-1。
大桥东端入口处耸立着查理四世的全身雕像,两侧配以饰有巴洛克浮雕的哥特式门楼,气派非凡。从17世纪末起,桥上逐渐竖立起30尊圣徒与守护神的精美雕塑,均出自捷克的巴洛克艺术大师之手。数百年来,查理大桥不仅是连接老城与城堡的交通枢纽,更被誉为“露天的巴洛克美术馆”。
友人回忆说:“卡夫卡非常钟情查理大桥,他从3岁时便开始在桥上游荡,他不但能说出大桥上所有雕像的典故,有好多次我甚至发现他竟在夜晚借着路灯的光亮在数着桥上的石子。”甚至有个说法,卡夫卡在临终前曾说:“我的生命和灵感全部来自于伟大的查理大桥”。
桥上汇集了形形色色的街头艺术家,绘画雕塑、手工饰品、音乐演奏,包罗万象,热热闹闹。
在桥上可以欣赏到远处雄伟壮丽的布拉格城堡景色。
布拉格城堡 -世界上最大的古城堡群
全城的制高点,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古堡建筑群,占地七万平方米,历代波希米亚国王以及历任捷克总统都在此办公,现在仍是捷克总统府所在地,也是举行国事仪式、接待外国元首、接受各国大使递交国书的重要场所。
城堡公共区域免费进入,内部包括三处庭院、数条古老街巷、画廊与花园,还有捷克最大、最重要的教堂 -- 圣维特大教堂,这座哥特式教堂始建于1344年,除了举行宗教仪式之外,这里也是捷克国王与王后加冕之地,捷克的主保圣人、君主、贵族和大主教都长眠于此。
正好碰到电视台的美女主持人在现场录制节目。
城堡区里有一家星巴克,开在一栋老房子的底层,外表不起眼,但它拥有一个能远眺布拉格全景的室外露台,吸引了不少游客打卡。买咖啡要排长队,我们就放弃了。
站在外面的高处也可以拥有无敌风景:一望无际的红色屋顶,教堂的绿色尖顶点缀其间,还能看到伏尔塔瓦河和对岸的老城。
老城广场与天文钟 -中世纪的奇迹
宏伟壮观的老城广场是捷克千年历史的见证,从胡斯战争(捷克宗教抗争)的风雷、神圣罗马帝国的庆典,到纳粹德国占领的阴霾、布拉格之春的觉醒与天鹅绒革命的集会,无数改变国家命运的历史事件都曾在此上演。
广场上汇集了不同时代的标志性建筑。
上图左:哥特式的泰恩教堂;上图右:巴洛克风格的圣尼古拉教堂
布拉格的天文钟大名鼎鼎。到了广场,一眼就能看到这座著名的钟悬挂在旧市政厅墙上。1410年便开始运行的这座钟集科学、艺术与哲学于一身:上方的天文表盘犹如一个微缩的宇宙模型,金色指针和星符揭示着太阳、月亮的位置与多种古老的计时方式 (说人话:它不仅能告诉你现在几点,还能告诉你太阳月亮在哪,今天白天有多长);下方的日历盘是19世纪添加的,由著名画家约瑟夫·马内斯创作,他以瑰丽的笔触呈现出波西米亚乡村四季的流转,外圈则饰以精致的黄道十二宫符号,将宇宙循环与人间劳作巧妙相连。表盘上的刻度与铭文更细致地标注月份、日期及对应的圣徒纪念日,时间、信仰与自然生命周期被完美地融合在一个精美的圆盘之上。
每逢整点,报时表演开启,广场众多游客驻足仰望:骷髅(死神)摇铃、木窗开启,耶稣十二门徒依次在窗口现身,同时,几个代表“人性弱点”的雕像也开始活动:土耳其人(欲望)摇头;虚荣者对镜自照;吝啬鬼摇晃钱袋。最后,金鸡啼鸣,钟声敲响,窗户关闭,表演结束。
看出什么了?这场简短的表演彷佛在提醒世人:时间无情流逝,死亡终会降临,虚荣、贪婪与欲望皆是虚幻。
卡夫卡旋转头像 – 变形记
这座高科技雕像是搞怪大师、捷克艺术家大卫·切尔尼(David Cerny) 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位于布拉格市中心的Quadrio 购物中心的外面,由42层镀铬板堆叠而成?,各层板面一会儿同向移动、一会儿反向移动,卡夫卡的脸部分解又重组,永无止境地扭曲变形,在每15分钟的时间周期里会完成一个完整的旋转。
头像设计太精妙了,既反映了卡夫卡笔下 《变形记》中挣扎的小人物,也反映了卡夫卡对世界“理性与荒诞交织”的看法。更意味深长的是这座雕像正对着布拉格新市政厅,也就是市政府大楼,人们从官僚机构出来,看到被扭曲的卡夫卡大头,心里该是愤怒还是共情?
切尔尼是艺术界的卡夫卡,在布拉格的街头创作了很多有趣且充满争议的街头艺术作品。他喜欢把雕塑放在意想不到的角落,让人们在日常的行走中遇见一个荒诞的瞬间,生出一丝思考。下图也是他的作品。
上图左:《撑伞的人 》(Hanging Man with Umbrella),位于市中心 Mosaic House Hotel 附近,天空中一位身穿西装的男子,单手撑着一把伞,悬浮在两栋楼之间,好像被风吹起,努力抓住最后一丝平衡。周围是华灯初上的街道与温暖的橱窗,一个孤单的身影飘在半空,表现了现代人在生活中漂泊无依的处境。
上图右:《悬挂的人》((Man Hanging Out),悬挂在老城广场Husova 街,精神分析学之父弗洛伊德单手紧抓横杆,身体无助地悬在半空,仿佛随时可能坠落。有人说,它代表弗洛伊德生前对衰老与死亡的恐惧;也有人觉得,它更像是现代人挣扎求生的隐喻。
跳舞的房子 -- 荷兰国民人寿保险公司大楼
位于布拉格伏尔塔瓦河畔,建筑由两栋主体塔楼组成:右侧是玻璃材质的塔楼,曲线灵动婀娜,宛如一位穿着玻璃长裙、翩翩起舞的女郎;左侧是混凝土材质的塔楼,线条相对笔直坚挺,犹如穿着西装、姿态挺拔的男舞伴。两栋楼仿佛一对正在跳着优雅华尔兹的舞者。建筑师米卢尼奇和盖里表示:这个建筑的动态和静态概念与“阴阳”有关,象征着捷克从社会主义政权向议会民主制度的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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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在布拉格只待了两个晚上,完全是蜻蜓点水。本来这趟欧游不包括布拉格,计划以后要专门走一趟匈牙利和捷克的,但队友坚持把布拉格加进来,说要涉足下东欧。结果呢,出主意的队友基本就在布拉格的酒店房间里养病,真是同情这个可怜的人儿。
布拉格是一座美丽而古老的山城,穿城而过的伏尔塔瓦河水静静流淌,带走了时光,却带不走这座城市绵长的记忆和厚重的历史。卡夫卡曾说:“布拉格不会放开我们,这位母亲长着一双利爪。”这句话的真实性无法考证,但准确地道出了他对布拉格爱恨交织的情感。布拉格是卡夫卡的精神摇篮和文化母体,他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建筑。这座城市以她的历史与氛围滋养了他,但帝国官僚体制的压抑、父亲带来的沉重阴影、以及作为德语犹太人的疏离感,又让他觉得自己始终像一只“笼中鸟”。温柔地孕育了他的布拉格,也用尖爪牢牢地抓住他,让他无法彻底逃离。
走在古老的查理大桥上,不仅会看到绚丽的风景,嗅到波西米亚氤氲的气息,想到那个英年早逝、终生屈服于“布拉格母亲利爪”的卡夫卡,也会想起那些如米兰·昆德拉一样背井离乡、却始终与这片土地藕断丝连的灵魂,耳畔仿佛传来德沃夏克的《自新大陆》,那是身处他乡的旅人对家园的深情回望;还有斯美塔那的《我的祖国》,用优美的旋律将奔涌不息的伏尔塔瓦河化作捷克民族的象征。
作为旅人的我们,或许就像卡夫卡小说《城堡》中的土地测量员K,总在靠近,却从未真正抵达城堡。正是这份未竟的探寻本身,给布拉格蒙上了一种神秘与魅力,仿佛在邀请我们再度返回,去发现她更多的故事。
《遇见欧洲 (23)- 维也纳(上)致命诱惑,金光闪闪的迷人之吻》
麦子对可颂的描述写成了情书范文,读得好动心,哈哈哈,可我不受诱惑:自从知道那份酥脆是得用一层层的黄油堆出来的后,我就敬而远之了,我更喜欢的还是老土的全麦面包。同情一下你家那位队友,好在他还能享受可颂,要不就只剩吃醋了:)问好麦子,新周愉快!
酒店的美食漂亮诱人,我也喜欢欧洲的可颂,对巴黎的可颂和硬棍,还有一种松软的面包印象深刻。电视台的美女记者真是颜值高。我们在迪拜也看到帅哥在拍电视。出去游最拍病,你们又这么久。好在没太耽误玩。
麦子的一篇顶我的好多篇,赞赞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