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粤人留学澳洲档案(卅五)：香山曹龙寿

民国粤人留学澳洲档案(卅五)：香山曹龙寿

 

曹龙寿(Loong So)生于一九0九年十二月三日，是香山县南村(属大涌镇)人。曹姓在香山并非大姓，但自明代起便久居南村。据澳门方面的记载，清末时期曾在澳门商界叱咤风云一时之巨商曹善业，便极有可能就是南村曹氏家族之一员。

曹龙寿的父亲元记(Yuen Kee，这可能是其商铺之名，人们可能叫习惯了，就把他的店铺名视为其本人之名也说不定。另外，也极有可能是他的名字中有一个字是“元”，即以此为其店铺之名也说不定)早年来澳定居之后，在昆士兰州中部的洛今屯(Rockhampton)之威廉街(William Street)上开设有一间商铺，名为“元记”，专营蔬果批发及进口中国杂货。据当地警察部门的报告，元记为人诚笃，处事沉稳，聪明能干，做生意童叟无欺，颇得地方人士好评，故生意稳定，有发展前景。在其子曹龙寿年满十二岁之后，元记便于一九二一年二月二十八日，具文向位于墨尔本的中国驻澳大利亚总领事馆申请其子之中国护照，并希望协助办理其子来澳留学签证事宜。当时，元记商铺本身的价值约为一千澳镑；根据一九二0年的估算，该商铺当年的销售额达八千澳镑，而当年从中国进口之杂货物品价值则达到4926澳镑，生意尚属兴隆。因而，以此商铺的收入，元记足以支撑其子曹龙寿来澳留学的全年膏火(学杂费和生活费)。按照元记的设想，他希望儿子曹龙寿能来当地的洛今屯公立学校(Rockhampton State School)读书。

可能是因为需要时间与澳大利亚内政部联络入境签证并协助联络学校的注册入学等事宜，中国驻澳大利亚总领事馆在处理元记的申请方面拖了几个月的时间，直到一九二一年的六月九日，才由总领事魏子京为曹龙寿签发了中国护照，编号55/S/21。到六月十三日，澳大利亚联邦政府内政部为曹龙寿的签证开放了绿灯。同样是按照惯例，在获得签证的当天，中国总领事馆就将曹龙寿的护照寄往中国，以便他能尽快安排来澳事宜。

四个月之后，一九二一年十月十二日，再过一个多月就将年满十三岁的香山少年曹龙寿乘坐“东方”(Eastern)号班轮，从香港抵达昆士兰州的首府布里斯本(Brisbane)，入境澳洲。他要从这里再转乘其它交通工具北上，前往据此尚有七百多公里的洛今屯，住进他父亲的元记商铺，然后就近注册入学。

元记原先打算送儿子进入公立学校读书，但具体学校则未定。待儿子抵达洛今屯之后，也许他曾经跟龙寿谈过进入哪一家学校为好，在征得儿子同意之后，他决定暂时在这一年余下的二个月的上学期间里，让儿子不要去上学，而是在家补习英语，待到明年二月初新学期开学后，再将儿子送入洛今屯公立男校(Boys State School, Rockhampton)读书。

但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到了一九二二年二月初新学年的第一学期开学后，曹龙寿并没有按照父亲原先的安排进入洛今屯男校读书，而是选择进入位于洛今屯沃玛街(Alma Street)的圣帕璀克学校(St Patrick’s School)念书。这是一家天主教会主办的教会学校，当时的校长由玛丽·路易丝修女担任。看起来，这显然是一间提供初等教育的小学。

根据这间学校的报告，显示出曹龙寿是个认真学习的好学生，他在各科的学习都能跟上进度，也遵守学校各项规章制度，举止品行亦获认可。尽管如此，他只是在此读了半年。到一九二二年的下半学期，他就转学进入了洛今屯的圣约瑟夫基督教兄弟会学校(Christian Brothers College)念书。虽然这也是一间天主教会学校，但却是一间中学，而且也是男校。显然，对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转学，一个合理的推测应该是：于适应了在澳洲学校的初步学习之后，曹龙寿很可能认为小学里教的那些课程已经不适合自己，他可能觉得自己已年近十四岁，应该进入中学学习了。由此，他在这间男校读了二年半的初中，一直到一九二四年底，各科成绩优异。

从一九二五年初开始，十六岁的曹龙寿离开洛今屯，来到布里斯本，进入位于布里斯本南部的盎德吾商学院(Underwood Business College)读书。可能是这间商学院所处的位置不理想，曹龙寿只在此读了三个月，就转学到了布里斯本市中心的凯撒娜商学院(Cassera’s Business College)，继续选修商科课程。根据学校的报告，他在这二间商学院读书都读得很刻苦，不仅读日班，还上夜课，可谓争分夺秒，充分利用有限的时间进行学习。

到了这一年的十月份，曹龙寿结束了在凯撒娜商学院店课程，立即返回洛今屯，在此注册入读洛今屯技术学院(Rockhampton Technical College)，主修薄记，同样也是学习相当刻苦。也许他回来读的是短期密集授课课程，到该年十二月底就结束了在这间技术学院的所有课程。这一课程的时间，前后不到三个月。

一九二六年初，曹龙寿再次返回到布里斯本，重入凯撒娜商学院继续学习。但从四月中到七月中这段第一学期的下半段时间里，曹龙寿却首次在澳洲读书期间旷课了十五天。主要原因是这段时间里洛今屯举行嘉年华巡游，他对此极感兴趣，故跑回去跟父亲住在一起，在嘉年华期间尽情地玩了几天，逍遥一番。当然，校方将此情况报告给了联邦政府内政部，然后内政部找到曹龙寿，对其旷课予以相当的警告。对此，曹龙寿战战兢兢，发誓要弥补旷课期间所拉下的所有课程。于是，他回来布里斯本的凯撒娜商学院之后，立马恶补这些课程，结果令校方极为满意。

到这一年十月份的时候，曹龙寿结束了在布里斯本的课程，遂决定返回中国。因此，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年都要通过中国驻澳大利亚总领事馆向澳洲政府内政部申请延期签证。为此，他从布里斯本回到洛今屯，跟父亲呆在一起，以尽父子之情。如此，曹龙寿与父亲相聚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在澳留学四年、年近十七岁的香山少年曹龙寿，从洛今屯赶到布里斯本，登上“常德”(Changde)号班轮，经香港返回中国。回到中国的曹龙寿去向如何，不得而知。

1921年2月28日，元记为其子曹龙寿向中国驻澳大利亚总领事馆申请护照和签证所填写的申请表。

中国驻澳大利亚总领事魏子京1921年6月9日为曹龙寿签发的中国护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