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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在看一本书,是一个美国医生写的自己的生活,挺有意思的。
他回忆说,他实习的医院,医学生穿的是到腰部的短制服,而正式医生穿到膝盖的长制服,如果是主治以上的,则有更为考究的细节,例如纽扣,领口等。
医学制度,是一个自成系统的世界,最主要的一个关键词就是:等级。记得一本书上说过,在医学世界里,等级制度让各个角色最有效地完成各自的任务,贡献自己的能力,最大程度地发挥团队的作用。所以,在现代世界里,医学世界总是保持着传统的等级制度。
在国内做医学生,衣服长度虽然和正式医生一样,但是胸口有一道兰杠,把他们和正式医生区分开来。记得我第一次发到白大衣,手术服,兴奋无比,回到家里偷偷换上,甚至还有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地跑到阳台上给正在晾衣服的妈妈看,妈妈回过头不由大叫一声,吓坏了,呵呵,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个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怪家伙。班上有个特别爱出风头的男生,觉得自己仪表不凡,已经具有了做医生的形象,竟然私自把蓝杠去掉了,自然受到了处分。其实那个时候,蓝杠是个保护,有了它,我是最小最低级的,可以名正言顺地问一些傻乎乎的问题,可以写错东西然后总会有老师来更正。可以理直气壮地对病人说,你等一下,我去问问医生。
正式工作的第一天,虽然也是在同一个医院,但是换上了没有兰杠,浆洗得笔挺的新制服。穿上这件衣服,突然明白,自己不再是一个可以张口就问的学生了,我真的是一个医生了,蓝杠的保护作用没有了。第一个值班,我有几次差点脱口而出,你等一下我去问医生,惊觉自己就是那个医生了,那种惶恐,真的是不可言喻。那个晚上,我被病人推了一个倨趔,被年资高的护士大声斥责,想请心脏科医生会诊却在电话里结结巴巴而被挂断,凌晨的时候,我走进洗手间,看到一个头发蓬乱,一脸疲惫的女生,套在一件不合身的笔挺的白大衣里,原来,帮助我蜕变成一个真正医生的,不是那件白大衣,而是衣服下面的人,必须要调整,要成长起来。
在医学世界里,每年长一年,就有高一年的责任,所以每一天都不是没有意义地流逝的,如果不学习不进步,不能和自己的年资相适应,是最让人感到羞愧的。每一个等级,不同年龄的医生,朝自己的方向努力着,从青涩变成熟。
第三年住院的时候,我已经不会再为第二天有急诊班而坐立不安了,记得累累头第一天值班之前,拉着我的手说,师姐我害怕,你别走,再陪我一会儿。我笑着说,不要怕,过了第一次就好了。第二天我来接班的时候,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形容不整,沮丧疲惫,但是成功地生存下来了。
喜欢看每年夏天的时候,在医院里迷路的新医生,看到他们忙碌焦灼的背影,我总是不由地在心中说,加油。
呵呵,我是湖南人,在上海也呆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