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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intern的时候,有一个主治医生,胖胖的,剃个光头,相比其他主治医生,他总是笑眯眯的,看上去和蔼可亲。后来的经历,我才真正领悟到,什么是人不可貌相。
有一次morning report的时候,他正在给大家分析一个病例,我pager响了,就出去回电话了,按道理我是应该回完电话接着回来听报告,但是我觉得那个病人有点不放心就直接去看病人了。
事后,我的住院医生警告我说,我擅自离开让那个主任很不爽,觉得我不尊重他。她好心的提醒我说,那个主治医生素来有点小心眼,让我当心一点。但是那时候我根本是survival mode,完全没有去揣测她的意思。
那个主治医生是个富二代,平时就喜欢和一些白人男住院医生坐在一起讲讲擦边球的带色笑话,还吹他给我们城里的动物园捐款多少多少从来不用买票什么的。反正和我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过了一段时间,突然我被chair叫去谈话,他说有人在住院医生的领导层会议上提出来,看到我和我上个月带过的一个女医学生过分亲热,可能利用自己的地位take advantage of lower position students。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如果说不清楚,可能被开除的。
我只能去找那个女医学生,说如果我的举动让你觉得uncomfortable,我向你道歉,我完全是无意的。说实话我实在记不清楚我哪里碰过她了,也许就是表示鼓励地拍拍肩膀,如果她记得,希望她能够指出,我会改进。
那个女医学生一听之下,非常气愤,直接找到chair说,落花医生绝对没有harrass我,你们不要无中生有,否则我要找医学院complain。
美国孩子毕竟是比较凶狠。遇到事情一点也不含糊,我虽然比她大几岁,还是比她怂。这件事情就算不了了之了。
第三年的时候,那个主治医生辞职换工作了。他走了以后,我才从另外一个女主治医生那里知道,就是他在领导层会议上告状,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医学生挺身而出,这件事情差点会留在我的档案上。
回想起来,都会觉得很恶心。无事搅三分,就算没事也是一身臊。再高的学历,再富裕的家庭,都改变不了有些人的狭隘本性。就因为我没有听他的报告,就会让他如此记恨,非要背后插我一刀。
有意思的是,他后来去的大学医院,就是我去做fellow的那家大学医院。真是冤家路窄。所幸我在内分泌专科,他在内科,所以完全没有交集,我在那里从没有碰到过他。
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是四十多的大妈了,越往上走,反而越公平,大家都拼实力,特别是在加州这样的大熔炉。回头看去,其实上海的歧视比美国要厉害多,中国一向是单一民族为主。我们一辈一辈不停地奋斗,就是为了让这个世界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