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以后不下连阴雨了,水线逐渐往后退,但是退到大酱缸附近就再也下不去了。由于土壤里水分过多,再加上生荒地当年播钟,所以小麦和大豆的长势都不太好,甚至没有复生的野草茁壮。那个时候的主要劳动便是下地锄草,这活需要有把草跟苗分开的智商,机器根本没法干。
田间劳动是一门学问,各人水平高低不同,这与性格和习惯有很大关系。叶林枫就属于比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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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红头山,地面开始下沉,进入低洼地,我们又踏上了来时的路。负重行军,速度自然大打折扣,尤其到了最后10里,裤袋重量倍增,终于有了背尸的感觉。雨靴也不跟脚,踩在浸满水的草皮上不住打滑。这种跋涉极耗体力,走到后来像打摆子似的来回摇晃。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摔倒,那样不但粮食弄脏,而且浸水以后会变得更沉。每个人体力都已透支,这时要是摔倒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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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大草甸,进入缓坡地带,遥遥可见七八百米开外的红头山,嵌在漫无边际的绿野之中,如同男人不发育的乳头,显得既醒目,又有点可笑。麻永昌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男一女,小声对我说:“汪老师是不是跟小田姑娘好上了?他俩来的时候就一路走,回去还是一路。”我笑起来:“可能吧。汪大愚喜欢把白桦树比作姑娘,小田这样的北大荒姑娘长得既结实又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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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为了绕开垡片地,我们在老赵的带领下走了十多里的大草甸,从而十分深刻地领教了北大荒“小咬”的厉害。它是一种芝麻大的黑色小虫,长得有点像苍蝇,单独看也弱弱小小的,叮上一口却奇痒难忍。更可怕的是,这小玩艺儿擅长集团作战,随便一群就有数十万之巨,攻击起来野蛮霸道、肆无忌惮,任你如何扑打,根本不作理会,逮着就玩命叮咬。很快皮肤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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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另一个威胁开始显现:快没粮了!大湫洼是新建点,虽说“当年开荒、当年播种、当年收获”,可现在要吃到自己打的粮还早点。本来按照计划,每个月都要出车到粮站拉粮,但石涛觉得自己带的粮至少够撑两个月的,再加上农忙季节,到处都要用车,就把此事给耽误了。到了五月底,才意识到粮食真的不够吃了,而这个时候桃花水已经泛滥到把大酱缸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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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赶上个难得的阴天,石涛当即指示:抓紧时间爆破。老赵他们准备就绪,马上动手装炸药、插雷管、接引线。头一天收工前,我们已经把打好的炮眼弄干净,用报纸塞住,上面再加盖塑料布,防止雨水流进去,这为爆破组节省了不少时间。饶是如此,他们也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眼看天越来越暗,又要开始滴雨了,老赵一伙总算整完了,拎着电线轱辘从石梁上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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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涛的“好雨”连下了两周,终于把桃花水给招来了。北大荒的桃花水通常发生在四月下旬、五月上旬,正值桃花盛开时节。积雪融化,溪水从山间汇出,如遇平原河道尚未解冻,往往泛滥成灾,所以桃花水并不像它的名字那样浪漫。新场地势低下,虽无像样大河,但到处都是小沟汊,密如蛛网。冬季无水尚感觉不出来,这一下雨全都明晃晃地冒了出来,大湫洼顿成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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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湫洼那年春雨来得晚,整个谷雨时节未见一滴雨,进入立夏倒是下个没完没了,有时淅淅沥沥,有时稀里哗拉。石涛管这叫“好雨知时节”——要是下得再早些,播种的活还怎么干?这点我们倒是赞同,多谢他在老天爷那里有面子,人工点播大豆没再搞成泥浆会战。不过眼下马架子纷纷漏水,每天都得收拾棚顶上的羊草和油毛毡。要想堵住所有缝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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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涛以前干的是排兵布阵的事,对我军各种战术深知熟稔。他在大湫洼最喜欢搞的是“会战”,在短时间内投入最大兵力和资源,务求取得决定性的战果。我因为跟着汪炳生搞排水,没赶上种麦会战,倒是赶上了接下来的种豆会战。
之所以要搞会战,是因为机器派不上用场。生荒地里的藤蔓草根非常结实,虽经前期人工耙除,仍有许多留了下来,没法用播种机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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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1点左右,小于再次叫我们去指挥部。石书记扩大了会议规模,让六个小队长也加入进来。他开门见山地对汪炳生说:“我们几个刚才讨论了一下,可以试试你的这个方案。反正再按原来的沟渠路线挖下去,我看也没什么大用了——几位小队长是不是也这个意见?”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石涛转过身来接着说:“既然如此,那就往前走吧!说实话,我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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