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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苏黎士

(2009-07-05 13:43:20) 下一个

飞机到达的时候 , 苏黎士还笼罩在晨雾当中 , 等到进入市内旅馆,已经是云开雾散,阳光灿烂。所到之处,但见无论在车站,还是在商店,无论是旅客,还是行人,大家都以异常敏捷的速度向其目的地移去,同时却能尽量保持没有喧闹之声,简直是令人不可思议。一座高效率的现代化城市毫无疑问地展示眼前,恍如隔世一般。

沐浴着早晨的阳光,走在苏黎士的湖岸上,远山逶迤,山顶是白茫茫的,高耸的电视塔和微波塔清晰可见。回头望去,运河两岸,楼屋层叠,依山傍水,使人想起了中国的山城重庆。水里有野鸭子和天鹅,正在欢乐地嬉戏,岸旁人们有坐着聊天的,有冥想的,有做作业的,还有吃东西的。和河湖里的生活融洽一体,相映成辉。

我沿着河边的石阶拾级而上,走向河边挺拔漂亮的双塔教堂,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宁静中有几丝喧闹的感觉。突然,这喧闹变成了流畅的音符,抬头望去,原来是一位穿黑衫的中年人,正拉着小提琴,脚前放着一个打开的琴盒,里面胡乱扔着几个硬币。中年人的琴声,嘶哑而苍凉,难道这是他的生活?

登塔了望,只见湖上烟气浩渺,喷泉直冲云天,虽然满城的树木依然一片灰白,但枝头树梢已经泛出一缕青黄。来时匆忙,也没对苏黎士做过什么研究,来到这里满眼德文或法文字母,有很多历史和典故都不明其所以然。即使是这样,苏黎士的美丽还是一点都不打折扣地尽收眼底,反而有一种凌驾于城市之上的体验。

从塔里出来的时候,拉提琴的中年人已经不见了,琴声也随之隐去。在中年人曾经站立的地方,站着两个卖手袋的人,向过往的行人们兜售着。苏黎士的街道。就像一个大舞台,各色人等,不管白脸还是黑脸,青春年少还是老态龙钟,在这里演出一幕一幕周而复始的人生大戏。

信步向前走去,前面是一个大门,“地狱之门”。门的上方是一个思想者,掌头在颌下,正低头沉思。看上去很用劲的样子。这不是罗丹的“思想者”吗?门上还刻着一群群男女,有活动的,有祷告的,有舞蹈的,千姿百态,像极了正在街上走动的人群。门旁边,有一个说明,走近一看,果然是罗丹的作品。这是罗丹 1893 年为苏黎世制作的。

原来我歪打正着地撞进了在欧洲最负有盛名的苏黎士博物馆,里面藏着各种各样欧洲艺术大师的作品。我们进得门去,迎面就见到了罗丹的作品专展。纵观罗丹的作品,人物骨胳肌肉皆现,每每有种令人奋发的力量感。这里的展览,内容详细丰富,有些在别处看不到的内容,比如说对“地狱之门”的详细剖析。还有一组罗丹给雨果的纪念作品,在雨果逝世后,当时的法国政府让罗丹给雨果塑一组纪念像。政府纪念委员会的大员们指望罗丹给雨果刻个英雄骑大马,或者作家为革命勤奋写作的高大形象,可是罗丹偏偏挑了作者因为持不同政见而被法国政府放逐的事件来做原型,把作者愤闷,无望,痛苦的心态表露无遗。作品造出来后,理所当然地没有通过大员们的审核。虽然罗丹最后将作品改得大家都能接受了,但最终留在人们心中的还是那表现雨果悲剧性格的原作。

从艺术馆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沿石头铺成的小路向湖边走去,只见西下的夕阳照在湖泊上,闪着金光。各色游客纷纷登船,向夕阳驶去,湖上帆影翩翩。天气又冷下来了,人们都穿着厚重的大衣,匆匆地,默默无声地往家里走。苏黎士,难忘的城市,高效的城市,美丽的城市,正在高效地进入夜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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