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云起时 2006-1-21

基本确定要去菲律宾首府马尼拉开会后，我去携程找资料，发现信息少得可怜。而且好像反政府武装很活跃的样子，眼睛就不敢去瞟附近的岛屿，打定主意只在酒店和商场活动，如果可能的话，去一下传说中的落日大道。交通方面，比较有特色的是吉普尼。食物方面，大概就是各类烤肉和青芒果汁比较令人向往。 这次会议倒不是多么高水平，而我自己，也根本不是什么学术牛人，反正只要学校肯给与资助，我是哪里都愿意走一走的。毕竟是所谓的，什么都吃，哪里都去的人类嘛。而且政局不稳的地方，家里不可能同意我去旅游，可是说要开会，理由多少冠冕堂皇一点。 为此，虽然也有些害怕，还是高高兴兴的计划着前往菲律宾的旅程了。 为了便宜，定了非会议酒店，看地图不像太远的样子。尽管如此也是五十美金一晚，活活心痛死我。机票买的虎航，比新航便宜一半有多。 过不两天，收到酒店的信，向我们确认到底哪个机场。这才发现，虎航的机场不是离酒店二十分钟车程的马尼拉国际机场，而是郊外郊外郊郊外的马尼拉克拉克机场，收到消息，离酒店活活两个小时车程。两个小时，够我坐轻轨在新加坡走一个来回。果然是，又到了一个大~地方啊。 廉价航空，不提供免费饮食，在我到达机场的时候，发现飞机晚点半个小时。于是在机场优哉游哉表演了一番吃东西的绝技，挨个去看人家免税店的护肤品，又完全不得要领。排队上飞机，自己抢位子。空位大概超过三分之一，这样子下来，航空公司也可以赚钱么？还是相对而言，比非廉价航空亏损少呢？ 说到抢字，又想起一个故事。在武汉的时候，有一次和小戴去亚贸旁边的永和豆浆吃东西。她排队点餐，我在一旁说“你在这排着，我上楼去抢个位子先”。我一说完，就发现前前后后的人都在看我们俩。小戴无可奈何的“哦”了一下，就看着地面，不再理我。其实楼下就有很多空位子，楼上的位子该更多才是。我说一个抢字不过一种夸张的气势嘛，在旁人眼里，却是“看起来斯斯文文两个女孩子，怎么吃东西找位子都是用抢的”。可是旁人没有问，我也不能解释。只好把小戴一个人丢在奇怪的气氛中，自己跑掉，嘿嘿。 哎，好不容易坐了一个小时轻轨到机场，又坐上了飞机，若是不飞去马尼拉，直接把我飞回武汉，该多好。 三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马尼拉郊外郊外郊郊外的克拉克机场。机场据说曾经是美军的一个基地，比我想象中还要小很多。预计在机场拿些地图宣传册之类的，在看到机场的那一刻，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天气不错，和新加坡类似，热风阵阵。常有人问我，新加坡在赤道，是不是很热啊？我就很自豪的告诉人家，再热也热不过武汉的夏天。俺们武汉出来的人，多么热也是不怕滴。 机场有巴士到城里，一个人收费不到十块新币。巴士不大，大概是金龙或者依维克大小，坐二十个人左右。看起来大部分还是菲律宾本地人，游客不多。 据说菲律宾人都能歌善舞。一路上巴士放着音乐，而坐在我左侧前后两个菲律宾人都在随着音乐用脚打拍子，时不时的还跟着唱两句，觉得很有意思。总觉得，如果是能歌善舞的民族，该是热爱生活和和善的。 沿路有庄稼，好像有水稻，别的就不认识了，牛在田里三个五个。想想新加坡，连猪都在动物园里给小朋友看，很自豪自己连杀猪杀狗杀兔子也见过。汗，残暴。。。 公路虽然不好，可是看看远山，看看田野，对于长期穿行于组屋的视野不开阔，已经好太多。况且广告牌上的食物看起来又美味又种类繁多还便宜的样子。吉普尼，花花绿绿的满街都是，果然是主要的交通工具之一，也如传言一般，塞满了人，突突突的慢慢在路上跑。 车行两个小时，到达市区中心。总的来说，第一印象不是太好，交通真的不太好，作为首府的马尼拉，也不甚繁华，而稍微周边一点的地方，就显得相当的落后了。 入住酒店和会议酒店都在马卡提区，打的过去，司机也不认路，一路问过去。夜色下，很多韩国馆子和日本馆子，快餐店和匹萨店更是不计其数。我的亲爱的晚餐啊~ 入住。五十美金一晚的酒店果然很象个样子，晚上依次去玩弄墙上的每一个按钮，观察房间不同地方的灯亮起来灭下去，那是后话。 换了钱出来，徘徊在各种快餐店之间，就看到一个小小的摊子，围了人，在碳烤什么串儿呢。到菲律宾之前，看到说不可以带处方药入境，我分不出处方药和非处方药，就什么药都没有带。可是看到久违的烧烤，就完全忘却吃坏肚子的可能性，直奔过去，跟同行的人说“我要吃这个”。“那不吃晚饭了吧？”被人问。奇怪的看回人家，“根本两回事儿啊。烧烤和晚饭，怎么可以同日而语，互相代替？” 黑乎乎的，问人家，但是也听不明白说的什么，完全依据自己对事物的极佳的辨识能力挑了几串，其中有一串很明显是带皮儿的猪肉，一串是肠子或肚子之类，别的吃的时候发现是鸡肉一串，鸡肫一串。在新加坡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尝试过沙爹。发现肉类做到我不爱吃这种情况，还是蛮少见的，而沙爹实在算得上一种。这种菲律宾的烧烤一入口，什么交通拥挤，发展不好，反政府武装，治安危险等等通通忘掉。真是意外的合胃口，惊喜~ 被肉串惊艳之后，去jollybee，据说是能一直打压麦当劳肯得基的本土快餐店。大部分的套餐都是带米饭的，窃以为菲律宾还是以米饭为主食的国家。其中有一个叫“上海卷”之类的东西，基本上就是手指长的，纯牛肉馅儿春卷。 在新加坡混了那么久之后，终于在菲律宾点一种食物，并且吃在嘴里是合乎想象的味道，那种激动的心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滴。 吃完饭也才七点多，打算上城里转悠转悠。正在拦车呢，看到一对情侣牵着手就上了马路中间一个等红灯的吉普尼。左右也是无事儿，我们也乱穿马路，上了车，一个人才七块半匹索，合新币两毛多钱。 晚上的车不太多，堵车现象明显好转，大概十分钟左右到了什么商场。进入商场的时候，有警察还是保安拿着金属探测器来检查随身包，而且有明确指示分男性入口和女性入口，看来如果发现不对，搜身也是家常便饭。 随便逛了逛，到了八点，商场关门。无处可去，等出租的人排了长队，吉普尼都不是去我们酒店的，一路问人走了回去。菲律宾人相当友好，问路都详细解答，还有的回答完毕走了一会又转回来继续给我们指路。路过什么路口的时候，有配枪的警察坐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菲律宾的美女比例严重高过新加坡，又不像马来人有巨胖的体形，基本上都是瘦小的，脸部轮廓深刻，大大眼睛，长长睫毛，看得我叫一个郁闷。 回到酒店看电视，有中央四台，听到标准的普通话，又是开心。有探索中国节目，介绍抗日战争时期，中央研究院，也就是现在的中国科学院，和上海同济大学西迁，去了四川李庄，为当地人民带来的文化传播和思路变革。 奇怪，很多时候都堪称麻木，不经意，又被小事打动。遥想当年中央研究院的学者和同济大学的师生，是怀了怎样的心情到当时落后偏远的李庄，是报效祖国么？小时候学历史，背辛丑条约，不懂事，没感觉。现在看到，真是字字血泪。 欢说，收宝岛，捐一月工资，对抗山姆大叔，捐一年工资，打倭寇，捐一条命。我想，至少国难当头挺身而出的热血，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有。 第二天开始注册并正式开会。原来会议酒店就在前一天晚上逛的商场附近。收了四百多美金的注册费，愣是哪里都没有带我们去玩，发的包包和笔也根本毫无美感可言。好在包包里面还有地图，后面几天的游荡都多亏了它。 没想到第一天的开幕式请了菲律宾总统阿罗约来讲话，保安工作格外严格，我的相机也被仔细检查，还要求开机证明确实是相机的说。为了拍到总统大人的近照，我坐在了第一排最靠过道的位置，亲眼看到阿罗约在保安的簇拥下从身边走过，相信我自己也上了当天本地的新闻。 据说阿罗约本人也有金融的博士学位，还是蛮厉害的。这次会议菲律宾方面的会长也是女性。两个浓妆美女坐在台上，态度从容的看着下面闪光灯一片一片。哎呀，浓妆啊浓妆，我也要学习~ 下午就从会议上跑了出来，去传说中的落日大道和西班牙古城。到目前为止，马尼拉也就是最最繁华的地方有一点首府的意思，往外一跑，就只有陈旧狭小的街道和房屋了。 到了西班牙古城，看到几座宏伟的教堂，还有芮札公园。在公园入口，停着供游人乘坐的马车，收费是七块多新币半个小时。坐上马车，走在整洁的街道上。车夫相当牛，一面给我们介绍着，一面呼喝着让路上的车给我们让路。坐在马车上和汽车并行，在狭小的地方，让汽车停下，我们先走，真是不可想象。街道的建筑也非常有特色，低矮的房屋，石板路。走在里面，好像生活的脚步一下子缓下来，好悠闲的感觉。如果有时间，在里面走走停停，踩踩历史的石板路，又在路边摊上买点小吃，走到日落黄昏，想必美好。 古城经过战火的洗礼，很多防御工事，教堂和广场，都成了废墟。说起来，有美军驻扎过，还有日本鬼子也来过，应该也是苦难深重的民族，有屈辱的历史。走在上面，断壁残垣。没有去过长城，我在想，走在长城上面，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断壁残垣，闭上眼，几乎可以肖想狼烟滚滚，牛马嘶鸣？ 周围好几个高校，正是下午放学的时候，情侣对对，散散步，看看落日，安心的享受生活。看着他们，总忍不住微笑。自己呢，好像已经过了坐在某一个地方，安静的享受落日的余辉的年龄了。或者说，少了那样的一份心境。 我们爬到半人高的地方去眺望远景，坐在那里的年轻人看到我们挂着相机，就主动问要不要帮我们拍照。照完了，谢过人家，我跳下来的时候，那群年轻人中又有人伸出手来拍狗一样友好的拍我。 天色渐晚，还没有走完古城，就赶着去落日大道了。一边是车来车往的马路，一边就是海了，在落日下，云彩染了颜色，远处的船隐约只有一个轮廓。沿堤都是小吃摊子，堤上又坐了人，身上也洒满金色。脑子里冒出一句“坐看云起时”，堪堪合那意境和心情。 吹海风，吃肉串儿，喝着好像苹果味道的青芒果泥。有小孩子走过来，我以为他要钱，要钱我真的不一定给，他只指指桌上的肉串，我马上递给他一串，他向我道谢。 说起来，武汉有很多沿街讨钱的人，真伪实在难说，我给钱与否也完全是一个随机过程。可是记得小时候在奶奶家，那时候也该是很穷的，可是我清楚的记得，里屋的五屉柜我能够到的抽屉里，有两毛钱一毛钱的纸币。有时候有拄着拐杖仆仆风尘的老人家站在门口，我们就会去拿一毛钱两毛钱递过去。或者人家手里拿一只开水瓶的瓶盖，我们就装一瓶盖子米给人家。看着人家把米倒进背后背的小袋子里，然后谢了又谢。 同行的人万分不屑，说帮助乞丐是政府的工作，我们只要负责纳税就好了。不知道，大道理我不会说，可是在我们自己也贫穷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拒绝需要帮助的人们。我想，这个是一种中华民族的很朴素的善良。而这样的善良，至少影响了当年年幼的我，在我看来，温暖人心。 本来以为，菲律宾就是借机来一次就足够的地方，看了古城，看了落日大道，想如果将来有机会，想要带喜欢的人再来走一走。 晚上回酒店看电视，看到湖北的研究所吧，重铸了越王勾践剑。古代的铸剑工艺真是叹为观止。小时候想象穿越时空，当侠女行走江湖，乘机泡个帅锅什么的。现在如果有机器猫，请带我去看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吧，狂放不羁的李白啊，醉卧美人膝的柳永真的是帅锅么？诸如此类。 第二天继续参加会议，其间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地图，原来好多主要的博物馆都在西班牙古城，失之交臂，希望以后有机会，带喜欢的人一起，来探访古城的大街小巷，博物馆，以及落日大道吧。 会议酒店附近有一个博物馆和一个地铁站，地铁可以带我去初入城时最最市中心，而那里，可以看到马尼拉最高档的商品。女人啊，就是传说中把商场当成市容来看的动物。根据最高档的商品如何，女人一下子就可以定位出整个城市的发达水平哦。就这样，下午的会议又被我忽略掉了。 出国这一两年，别的不说，至少培养了我看地图认路的本领以及迷路后的强作镇定表情，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随时随地创造理由原谅自己的本事。 买了点小零碎之后，就找不到博物馆了，只好彻底庸俗的奔着高档商品而去。地铁站没有自动售票机，我排长队买了一张地铁票，才十五披索，合五毛钱新币。地铁入口的地方继续排队，因为要挨个儿等待警察拿金属探测器来测一测。 地铁站里面的设施不是太好，一路地铁也没有几个车厢。刚好是高峰期，车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满满当当人，站上人也不少。我当机立断忘记自己是什么受过高等教育的知性女子这回事儿，仗着人高马大，愣是成功的钻进人堆里，人贴人站好，也不用扶着哪儿啦，左右也是倒不了，感受自己身上的热气和人家身上的热气。于此同时，我一只手还死死的包着一个相机包和一个装成护照和钱包的包。 又走了几站，没几个下的人，还不断有人往车厢里挤。甚至上了车的人和企图上车的人脸贴着脸站着，企图上车的人再也挤不进来，眼睁睁瞅着车门挤入他们中间，带着几车厢罐头呼啸而过。看着这种情形，我就一边数着站，一边暗自运气，决定英勇的到站下车，绝不被挤着错过站。看样子大家都习惯了，没有人不耐烦和抱怨，都是井然有序的挤下车挤上车的人，和脸都几乎贴到门上却上不来，然后等下一般不知能否挤上的车的人。 到了站，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毫不客气的扒拉开人，活活挤出来，呼一口气。这么个挤法，我都觉得自己瘦了。高档商场门口不单有警察，还有大大只的警犬，看着怪吓人的。既然吓到了我，总也要小示惩罚。为此，我决定以后不管它们叫警犬，而叫警狗，以示羞辱。 说到羞辱，目前我还在article版被羞辱醒目呢。敢问帅锅和妖兽，这个羞辱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啊？ 看了看，高档果然是不同。我真正知道是名牌的店，都没有进去了。尽管如此，路过一家店，以为是小可爱的上衣呢，怎么看怎么设计好，颜色好，做工好，受不住诱惑走进去才发现，原来是小孩子的一件裙子啊。摸摸看，手感也是好，好到明明不能穿，也几乎想买了。看标价，合了三百多新币。仰慕了自己的品位，鄙视了自己跟不上形势的钱包，然后，悠悠的踱出了这家店。 洗手间收费我可以接受，但是收了我十五披索之后，给了我一张收费的凭证，上面写着香格里拉大厦洗手间，就还觉得蛮诡异的。嗯，收藏。。。 菲律宾的食物实在合胃口，很有回国的感觉，一不小心又表演了一把吃东西的绝技。 逛到累了，高档货也实在不是我的消费水平，就在考虑要罐头一样挤回去呢还是大概花一百多披索打的回去呢。问题是，地铁票相当便宜，还蛮想收藏一张的。为此，鼓起勇气去买两张回程票，打算先地铁到酒店附近，然后再打的。 这一次少两站，只要十披索一张票。不想回程的地铁相当空，可以任意舒展着找地方站。我站定后，一个坐着的男人看了我一眼，然后往旁边挪了挪。我想，咦，为了让我更好站么？就也没有动。于是旁边的女人冲我示意，让我坐。我看了看他们两人之间的空位，大约是半个瘦人的空间，如果我硬坐下去，一定会发生非常不可爱的事情。所以我第一反应，该不会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民风淳朴到了可以这样开玩笑的地方吧？可是人家都是很认真让我坐的样子，我笑着谢过人家，说不用。 在新加坡，有人让座给老人家。但是和武汉不一样，如果武汉的公车上人多，小孩子一定要大人抱着的。在新加坡，多么小的小孩子也可以独占一个座位没关系。而在菲律宾，看来两个位置挤三个大人，也是大家习以为常，觉得非常ok的事情。 下了地铁，在路边准备拦的士，看到写着酒店所在地的路名的吉普尼，就跳上去。据说这种吉普尼，是美军遗留下来的长吉普，被当地人漆的花花绿绿，各不相同，当成相当重要的交通工具，随时上下，便宜又方便。只有一个司机，又开车，又收钱。后面是两排相向的座位，我数了一下，大概也可以挤下二十个人。而且我亲眼看到高峰期的时候，常常一排人安安静静排队，来了一辆吉普尼后，呼拉一下，一队人全部不见了，通通挤在吉普尼里面等开车，非常神奇。 我坐在靠司机最近的地方，天黑也看不清路，就请他到了酒店放我下去。车行缓慢，走走停停，常常我往前看看路，一回头车上又多两个人或者少两个人，果然是随意上下。因为我离司机最近，就负责把钱传过来，又把找钱递回去，一趟一趟的，非常有趣。后来发现，原来副驾驶位也是可以坐人的，就非常后悔没有去抢这个位置。可是副驾驶位可以挤两个人，也是没有车门的，坐的时候，可以很酷的半条腿都放在车外。 这样就感叹了，虽然要自称知性，可是在这个相对混乱的城市里，乱穿马路，挤着上下地铁，坐不甚安全的交通工具，却觉得相当相当的有趣呢。 好像看到了熟悉的快餐店，终于忍不住问司机，人家马上停下说，对，就是这里，你就在这里下。身手敏捷的跳下车，钦佩了一下自己的认路能力。 入住酒店的附近，很多酒吧和卡拉ok厅。路过一家，看到门口有贴很多女孩子的照片，没看清到底是提供陪唱服务还是陪别的什么，又不好意思仔细看。 最后一天的会议，打的去酒店的路上，看到了前一天没找到的博物馆，盘算逃什么时段的会议去看。五星级酒店的中餐虽然了不起，却不及商场里的中式快餐来的可口，吃饱之后就去寻访博物馆了。 在市中心，四层楼的阿亚拉博物馆，第一层是本地艺术家的油画类。其实无论是音乐还是美术，都在我的理解范围之外，可是某些画，就是那么可心意，让人看着高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需理解，没有修养也可以从没有修养的角度去欣赏。艺术果然是具有包容性的无国界。 第二层用模型介绍菲律宾的历史，从最初的类似山顶洞人的生活，到学会捕猎和搭建房屋，种植和同中国人开展贸易，宗教的引入，到独立战争，西班牙殖民者入侵，屠杀中国人，美军，日本鬼子侵略，人民英雄被杀害，到最后独立。好漫长辛酸的历史哦，可是这样用模型摆出来，连来参观的小孩子也能有一个简单直观的认识。从这个角度来看，我很难认为菲律宾是一个落后的国家。 第三层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本地艺术家的个人展。其中简笔画的马和牛，还有儿童，都非常可爱。倒是那些表现光与影的作品，在我看来，哦，画啊，这个样子。 第四层是一个国际画展，有香港，台湾，澳门，新加坡，马来，本土，韩国，日本的作品，却没有中国大陆的作品。 在我没有来菲律宾之前，总偏见当人家是落后的土著。可是看到相对落后的菲律宾，有和善友好的人们，有将历史浅显到小孩子也能懂的地步去传播和教育，有国际性的画展，并且好几个菲律宾人都提到，小时候学过中国有万里长城，知道长城为什么要建造等等。在这样的情况下，当人家是土著，只能反映我自身的浅薄无知罢了。 所以觉得，中国大陆的作品未能参展，也是很遗憾的事情。 看完展览，回到酒店继续参加闭幕式。菲律宾人真是大比例漂亮，虽然都不高，以至于学术界也出现了帅锅，让我大大振奋了一把。 最后的酒会，本来以为有民族表演的，结果先是某个教授来唱歌。这个相当有趣，六十来岁的人，说学术是职业，唱歌是爱好，好像还组织过乐队之类，这一唱可是唱了五十多年呢。接下来，又一个教授被临时抓来献唱，也唱的有模似样，果然是民族性的能歌善舞。 我不得不想到，上一次和朋友去唱歌，人家顺带带了mp3去录歌，回来把我的部分传给我。我听了第一句，就差点抓狂，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唱出的效果啊。我强烈忍耐着听完我自己的部分，下定决心，要好好的练习啊，死活至少也得完整的唱一首勉强不走调的歌啊。 晚上回酒店，看电视介绍攀枝花。原来真的有花叫做“攀枝花”啊，以前一直以为是“摘朵花”的意思。还有介绍八十年代热血青年为了抢在美国人漂流长江之前凭一腔热血去漂流结果牺牲的故事，以及为此激励了更多的人，仓卒组建漂流探险队，最终漂流成功，有两个还是三个人牺牲。这支漂流队伍中，有三个人，来自攀枝花。他们中的一个，现在，成了可可西里藏羚羊民间自然保护区的发起者。 我素来不太敢去挑战征服自然的。虽然是中国的长江，可是美国人要来漂，我大概也不会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单凭一腔热血去拿生命搏这个第一的名头。可是那个年代，有人这样做了，有人为此而牺牲。我不敢做，但是我也绝不敢站在人家抛洒热血的地方说这种行为有欠考虑。至少，我尊敬。 在马尼拉的最后一天，下午四点五十的飞机，被要求十一点在上次下车的地方等机场巴士。如果走两个小时，保守估计要在什么都没有的机场枯坐三个半小时，这还是在飞机不晚点的情况下。 快十点离开酒店，十点二十左右到等车的地方，吃早饭，打包食物。十一点差十分左右出来，看到车和满车的人。原来车小而人多，此车已满。大概十二点钟还有一班车，可是车票要那个时候才卖。看着车离我们而去，如果打的去的话，大概要八十多新币，为此还是先等一个小时再说吧。如此一来，也不能离开，我坐在路边等大概会来的车。 有两个人来跟我说话，问我是不是去机场，一伙有几个人。原来他们有两个人，想和我们一起乘小车过去，收费只要和机场巴士一样的费用。我脑子里马上闪现在国内听说过的各种骗术，然后和同去的人商量了一下，就同意了。 如果在国内的话，一定很谨慎的拒绝掉，但是在国外就答应了。出来之后才觉得，其实只有中国人最聪明，最有心思。比如上次娇兰做活动，满一百送一堆东西，如果达到一百五，就外加一瓶香水。我当时买过了两百，我就问不要送我一套东西加香水可不可以？我不喜欢香水的。我要两套东西好不好？这在国内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可是那个娇兰小姐让我说的一愣，好半天才明白过来。 聊起来才知道，这两个人原来和我们同一班飞机来新加坡，其中一个人的叔叔送他们来搭机场巴士，结果错过了，就打算直接送他们去机场。多两个空位，所以不介意收和巴士一样的费用，带我们一起走。 这样，我就有机会很近距离的观看了菲律宾女性的浓妆和男性深刻的轮廓，真是真是好看啊。他们也是知道中国长城的人，说很喜欢中国菜呢，又问我中国福建话盛行还是普通话盛行。他们会说“恭喜发财”，我问知道意思么？他们异口同声答我“新年快乐”。我解释说是赚钱多多的意思，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菲律宾人普遍不高，这位男性几乎比我矮了半个头，大约在菲律宾人中都算矮了。如果是在中国一定要苦恼了又苦恼，但是他悠游自得的样子，让我觉得他矮也矮的很有道理。 就好像我在国内的时候，好多朋友抱怨，哎呀，自己不够白啊，鼻子不够挺啊，腿粗不可以穿短裙啊，胖啊不可以穿吊带啊。其实在新加坡，好多很黑的女孩子也穿鲜艳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跟霓虹灯似的满街走。腿粗的胖的，短裙吊带一样穿得高兴。看的路人甲我，也是高兴。 飞机降落在新加坡樟宜机场。从空中看到地面万家灯火，相当的文明，便捷的交通，又是我熟悉的，可以背着相机到处走，不用时刻提高警惕，怕有人抢有人偷的地方了。也是，美女比例大幅度减少，混迹其中，我都可以当自己是美女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