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该说一说保皇党的“饮酒烈士”吴济川了。
多年前开始阅览澳洲早期华人报纸的时候,因陈寿殴打李益徽一案的案情追踪,就一直希望能多找到吴济川的个人资料,遗憾的是并不多。在广益华报1902年6月7日第5页的“东华输案”中刘汝兴曾提到吴济川的另一个名“吴袁达”。
按他死时东华新报的报导说是年五十八,那应是在1843年出生。复查广益华报及东华新报所登的所有华人商号的广告,他的名字都没有出现(当年也仅有这两份华人的报纸),也就是说要查出他所办或佣工的商号恐怕得在保皇党内的登记名册才能找到。他在保皇党内的位置非常特殊,身为九个总理中之一,认保皇会份数却最少(仅得10份,亦只有两英镑;普通商铺店员2周的薪金)。同时在保皇会的会议纪录中签署名字排名第5(次第为刘汝兴﹑欧阳庆﹑郑蕃昌﹑陈寿)。吴济川死后,陈寿被告,刘汝兴和郑蕃昌任总理5年就不再连任)。
李益徽告东华新报诽谤案,始作俑者就是吴济川,问题是在审案时吴济川已死,否则有可能出现更多的内幕详情。
关于吴济川之死,东华新报在1901年12月28日日有过一小段有头无尾的报导,是故在1902年1月1日第3页的“丧事再详”中才算报导齐全。该文录如下:
东邑吴君济川,死葬事略纪。前报按吴君逝世,其时甚速,其情甚奇,令人难解,故详述之。华历十一月十四日,唐君才质抵埠,吴君与诸同志往迎,觉君无病状。该晚本报馆同事人设筵于楼上,为唐君洗尘并饯陈君霞荣旋,赴席者十余名,吴君与邝金泽亦与宴。五点余钟始就席,式饮式食,宾主交欢,彼此酬酢。君酒兴甚豪,不让诸人。七点余钟始撤席,是时君既醉,不胜酒力,呕吐随之。息卧片晌,雇车回寓。登车时行走自如,及抵寓则昏然不醒,莫不能下车矣。同车友急呼三四人抱伊入室,手足异常,神色亦变,筹救之下亟召医院诊视。医生云,命事已去,不可救药矣。君年五十八,宴会醉饱倐忽死亡,诚堪骇异也。十六日出葬,保皇会同人哀悼不已,为文以祭之。兹得其文及吴君之遗像并刊报端….( 该段的后面是祭文,就不抄了)。
1901年12月26日吴济川出殡时,刘汝兴主祭。
1901年12月24日东华新报的新总编辑唐才质乘船到达雪梨,东华新报同仁设席洗尘,吴济川的身份应属陪客。当然,陪客闹酒在国人中是常事,见怪不怪。而这席中的另一个人就可圈可点 - 邝金泽。
邝金泽是在唐人街派发印有李益徽“九不是” 传单之人。
西澳华商陈霞前到雪梨为香港和利有限公司招股,而保皇党早在12月21日已设宴饯行,在12月24日的酒席中仍是陪客。陈霞的身份有点特殊,经常来往于香港澳洲之间,到1904年雪梨成立保商会时,他既是筹办人亦是代言人。
比较关注吴济川这个人的原因在这类型的人在近现代史中并不少见,属社会中危险人物,往往在自己的身边而不觉,一但有适当的环境就搞得周天寒彻,国内历次运动中常见且在文革达到顶峰(或许只是阶段性的,以后还有没有更厉害的就很难说);近如澳洲的“团结党”也是如此,幸而只是解散,对华人社区还没有大的破坏。
在李益徽告陈寿及东华新报两案中的一些人物,这里可以作一些交待:
(1) 陈寿,在1903年1月19日乘船回国,自始没有再回澳洲。(东华报1903年1月17日第3页“茗筵叙别”)
(2)在永利栈议事时,陈寿公读李益徽“九不是”时,在场速记的方泽生,是东华新报的司理人,抄写后交东华新报主笔伍萼华在报上刊登。1903年9月18日晚离开报馆“不见复回杳无踨迹查其亲友亦概不知四方君子如有知其下落者祈通知本报馆是感”( 东华报19 03年11月14日第3页“本馆特别声明”)。
(3)刘汝兴在1904年2月往纽西兰南岛及飞芝各岛(东华报1904年2月6日第3页“华商之光”),至7月回雪梨(东华报1904年7月16日第5页“开欢迎刘君会并议举行兴典事”)。随即集众成立“鸟修威华商会社”,但其后在同月成立的保商会即使他有参与,但已不再在值理的名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