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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铎王室风云录(二):亨利八世的六位王后(19)

(2025-10-13 06:52:27) 下一个

亨八王后第六任:相濡以沫凯瑟琳(1)

战争游戏

在将他的第五任王后、未满二十岁的凯瑟琳 •霍华德斩首后,亨利八世不免觉得在宗亲大臣和欧洲王室面前有那么点尴尬,但年过五旬的他很快将精力放到国家大事上,首当其冲的就是与宿敌苏格兰之间的战事。

此时苏格兰的国王是亨利亲姐姐玛格丽特的儿子詹姆士五世(James V),为了平息双方战事,亨利七世于1503年将年仅14岁的玛格丽特送往苏格兰和亲詹姆士四世。亨利八世即位后,詹四趁外甥出征法兰西时与英格兰开战(1513年),还不顾不顾王后劝阻亲自披挂上阵冲锋在前,结果像一名普通士兵一样阵亡在边境上,其尸身和阵亡将士们的尸首混在一起,被英格兰士兵打扫战场时找到并送到伦敦。詹姆士四世死的时候只有40岁,留下17个月大的儿子登基成为詹姆士五世。[1]

詹姆士四世战死后,亨利八世很让人把姐姐接回英格兰。玛格丽特以后改嫁两次都不如意,但她毕生都在儿子和弟弟之间做和事佬,力阻两国开战。1541年深秋,51岁的玛格丽特突患脑中风,下肢瘫痪,去世了,因此詹姆士五世无需再顾及母后的想法。

詹五本人忠于教皇,对新教改革派深恶痛绝;况且他的两位王后都是法国人,第一任法国公主,第二任是法国郡主。亨利八世即位后的所作所为,让五世觉得自己有责任为教皇打下英格兰,好将英格兰人民拉回到罗马教廷。

在国王这种态度左右下,苏格兰贵族们开始不断骚扰英格兰北部边境,尤其是拉锯地带的坎布兰 (Cumberland))和诺森布兰 (Northumberland),在这些地区烧杀抢掠,他们认为这些地方原本就应该归属苏格兰。1542年6月,苏格兰士兵抓了亨利八世在英格兰北方的钦差,双方终于宣战。

该年秋天,重新获宠的诺福克公爵带领两万英格兰士兵进入苏格兰境内,将苏格兰境内边民的村庄和城镇付于火炬,然后撤出苏格兰,驻守在诺森布兰首府特韦德河畔贝里克(Berwick upon Tweed)。

作为回应,1542年入冬后,一万五千苏格兰士兵在詹姆士五世亲自指挥下跨过边界进入坎布兰,詹五命令苏格兰士兵与英格兰士兵正面冲突,但他的将领们和士兵们都惧怕诺福克公爵的名声和英格兰士兵的作战能力,建议迂回战术。此时五世的王后、法国的基斯郡主已经身怀六甲接近临盆。詹姆士将王后留在爱丁堡,自己带亲兵南下住进了皇家行宫福克兰宫(Falkland Palace)。

苏格兰军队并没有直接遭遇诺福克的兵力,他们遇到的是一只由英格兰地方贵族和平民匆匆忙忙召集起来的几千人马;但就是这几千人将苏格兰士兵逼到特韦德河入海处河道里,就在苏格兰士兵争先恐后向岸上逃命时,潮水涌进河道,将大半数苏格兰士兵淹没。

消息传到福克兰宫,詹姆士五世大吃一惊。就在这时信使宣布王后已于12月8日生了个公主,起名玛丽。詹姆士五世长叹一声:“天要灭我斯图尔德家。我朝从一个女娃子手里开始,也要在一个女娃子手里结束。”

他指的是斯图尔德家第一任君主罗伯特二世(Robert II of Scotland),其父华特·斯图尔德(Walter Stewart)原是宫廷总管(Stewart 词意总管,Stuart 是不同拼写),华特娶了苏格兰王罗伯特一世的女儿,而罗伯特一世的儿子大卫二世无后,王位由外孙继位。

他只说对一半,斯图尔德家的王位的确在一个女娃手里结束,但不是他的女儿,而是173年之后的最后一位斯图尔德君主安女王(queen Anne)。

詹五虽然有一大堆私生子而且每个都被承认并加封,但眼看自己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是个女娃子,此时他因为喝了不卫生的水而染上痢疾,奄奄一息。这一惊吓加上一失望,詹姆士五世竟于12月14日命归黄泉,享年30岁,留下6天大的玛丽公主在她母后怀里就成了苏格兰女王。

苏格兰的混乱对于亨利八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詹姆士五世一命呜呼,北方边境至少可以暂时不用再开战了。而此时欧洲国际局势对亨利来说也是利大于弊。

虽然罗马教皇已经将亨利逐出教会,但罗马皇帝卡洛斯五世看到英格兰宗教改革受挫,便意图拉拢亨利八世。亨利当然求之不得,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以西班牙和法国为首的欧洲君主都加入他的俱乐部,和他一起与罗马教皇分庭抗礼。

但法兰西国王佛朗索瓦一世却拒绝合作,于是亨利八世和卡洛斯五世1544年协议联盟攻打法国。就像当年他的第一任岳父西班牙国王费南多二世背叛他一样,卡洛斯五世也未能守信,西班牙后援迟迟不到,亨利八世在法国孤军作战,取胜无望,只得草草收兵。之后弗朗索瓦一世致函卡洛斯和亨利,恳请大家都头脑冷静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开战。

国王和大主教

前面也说了,为了将英国国教钉牢在罗马教义和路德宗之间的中间道路上,亨利八世在1539年颁发了《六条教纲》,为了平衡国内矛盾又不得已在次年将宰辅克伦威尔处死,几位改革派改革派主教也不得不辞职,英格兰的教宗保皇党们接下来要对付的人就是坎特伯雷大主教克兰默了。

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亨利八世1540年虽然没有力保自己的宰辅,但对克兰默的态度却完全不同。可能他汲取了教训,觉得克兰默不能死,也可能是他对这个大主教的确有感情,或者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来主持蹒跚学步的英格兰国教。总之,接下来的事情如此戏剧性,以至于莎翁几乎原封不动地将它搬上舞台。

1543年晚春,国王办公室向全国发布了一道文件,文件名很长:《所有基督徒必备的教义与学识 - 由英格兰国王陛下亲颁》(A necessary Doctrine and Erudition for Any Christian Man, Set Forth by the King's Majesty of England),算是对之前所颁布教纲的补充。文件再次强调亨利八世的中间立场,即否认教皇权威但保持弥撒礼、炼狱理论虽然没有被明确废除但只字不提、变体论被保留、同时重申善行和信心对救赎同样重要,但神龛和朝圣不被认可。

5月12日议会紧接着颁布了又一道新法案《真宗教推进法案》(the Act for the Advancement of True Religion),规定英语圣经只限于上流社会阅读,下层普罗大众特别是妇女禁止阅读圣经。

这两个文件出台后,温彻斯特主教嘉丁纳领导的枢密院立刻着手处理异教徒。仅5月15日到19日,枢密院就审理了七桩高层人士异教徒案,接下来要对付的自然是英格兰最高级别“异教徒”:大主教克兰默。

枢密院向亨利上书,建议调查大主教所推行的教义是否有异端嫌疑,得到准许后派人去肯特郡收集了克兰默的异教徒言行,并将收集到的“罪证”写成折子提交亨利八世。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皇家驳船静悄悄地停靠在坎特伯雷大主教伦敦官邸兰柏宫(Lambeth Palace)外的泰晤士河上,大主教被告知国王邀请他上船一叙。君臣二人舒适地坐下后,亨利冷声说到:啊,朕的好牧师,朕现在知道谁才是肯特郡最大的异端!接着拿出指控大主教的奏折,克兰默阅读后跪下,说自己希望此事能提交法庭审判。

大主教承认自己内心的确反对《六条教纲》精神,但从未将这种反对付诸任何实际行动。亨利八世回答说:开庭审判就不必了,你自己审判吧。无论大主教如何请求,国王都不松口,于是大主教让副手和秘书搜查了几位枢密院顾问的家,不仅发现嘉丁纳和他们之间密谋推翻他的书信,还证实了几个同盟也叛变到对方阵营。当亨利建议他当面骂他们“两面三刀的小人”时,大主教回答:这不是主教应该使用的语言。

到11月份,枢密院再次提请以“异教徒”罪名审判克兰默,亨利八世接下来给历史玩了一出经典的都铎君主大胆游戏。

他批准枢密院可以传唤大主教,并告诉他们“如果发现罪名成立,就把他送去伦敦塔”;但当晚亨利把大主教叫到宫里,向他透露了枢密院的计划。匆匆赶到的大主教听到这个消息后表现出异常的冷静,对国王说他期待一个公正的审判。

大主教如此冷静,倒是让亨利八世懵了,他斥责大主教:你觉得把你关进牢房后,他们找不到证人证明你的罪?你真觉得这些人不敢当你的面指证你?

说完后,亨利将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取了下来,赐给了大主教。

就这样,克兰默捧着陛下御赐的国王戒指回到兰柏宫,第二天上午如期被枢密院传唤。枢密院当然是要给大主教一个下马威,让他在门外“和侍童、差人和奴仆一起”足足等了三刻钟[2]。有人很快将此汇报给国王,亨利怒喝:他们竟如此大胆!朕会一个一个教训他们!

演技不亚于任何奥斯卡影帝。

面对枢密院,当被告知枢密院将以“推行异端教义”之罪将他逮捕时,大主教向枢密院伸出自己带着国王御赐戒指的手,枢密院当场被镇住,其中一人喊道:我不是早就这么告诉你们了吗?

一众人员最后被带到国王面前,亨利八世挨个看了一遍:众卿家,朕一直以为自己有个谨慎博学的枢密院,看来是朕错了。你们这是把朕的坎特伯雷大主教怎么啦?

主谋之一的诺福克公爵灰溜溜地回答:陛下,我们也只是想磨练一下大主教,好让他经过此事后获得更大的殊荣。

亨利答复:啊,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方式互相利用,朕规劝你们放下相互之间的恶意。然后给他们上了一堂团结一心如何重要的课。亨利八世有生之年内都没人再敢动克兰默,直到玛丽一世复辟。

亨利对大主教的庇护,除了真心,还出于需要,因为他不能看到他的英格兰,更确切地说是他的宗教,被继续分化。

虽然大主教被保住了,但英格兰宗教改革却停滞不前,新教教义推进似乎也无希望了。谁也想不到的是,新教改革很快找到了另一位旗舰人物,而且这次和前旗舰人物安波琳一样,也是位王后。

凯瑟琳•帕尔

此时53岁的亨利八世,尽管腿伤有所好转,但已经胖得连路都走不动了,腰围到了52英寸(132公分)。宫廷匠人专门为他做了一个木轮椅,推着他行动,御床也被加固并加宽到七英尺(超过2米)。

对亨利八世来说,这段时间也是他登基后的新体验,那就是,身边没有任何女人卯足了劲要翘掉在位王后取而代之。

亨利的三个孩子中,除了玛丽已经成年,爱德华和伊丽莎白都还年幼,后宫无主,孩子没妈也不是长久之计。然而,亨利八世的大臣们却没有一个敢给国王推荐新王后人选,原因是第五任王后凯瑟琳•霍华德斩首后,亨利八世让枢密院出台了一个《剥夺公权法案》(Bill of Attainder),规定叛国罪无需庭审即可由国王定罪。

该法案还在洋洋洒洒地列举了年轻的王后和她表嫂简的种种“不纯洁”和“邪恶”之举后,将二人定了欺君叛国罪,然后将诺福克公爵太夫人以及其他一干贵妇都判了“欺君罪”,并将她们名下财产全部没收上缴皇家金库。

该法案的最后一款:“为了避免将来出现疑虑,本枢密院由国王恩准,在将来任何时候,有权将那些对王后轻佻行为知情不报者,或者在知情情况下将放荡女子呈献给国王作为王后候选人者,判以欺君叛国罪。”

《剥夺公权法案》第一次允许君主对叛国罪不经庭审即可定罪并剥夺财产,实质上是对《大宪章》的否定,这个法案一直到维多利亚女王时代才被《没收法案》(Forfeiture Act 1870)取代。

这条法案一颁布,朝野上下哪还有人敢向亨利八世推荐王后人选,先不说推荐人敢不敢保证被推荐的女子是不是处女;即便就是处女,他们也不敢冒这个险,谁敢保证亨利八世不会一犯糊涂,连谁是处女谁不是处女都分不清呢?毕竟亨利怀疑他的第四任王后柯莱佛斯的安娜婚前不是处女,但却坚信凯瑟琳•霍华德婚前是处女!如果国王再娶,一旦亨利认为新王后不像他认为的那样是“纯洁干净的处女”,那么新王后和举荐人都得被砍头!借这些人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触这个霉头啊!

因此1543年春天当亨利八世将他的目光投向31岁且二度守寡的朝廷命妇拉蒂默夫人(lady Latimier)身上时,朝野上下都松了一口气;毕竟一个两次守寡的妇人总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自己的贞洁了吧?!

拉蒂默夫人的闺名叫凯瑟琳•帕尔(Katharine Parr),除了时髦漂亮之外,还温柔善良,敏而好学。帕尔的父亲托马斯•帕尔是英格兰北方小镇肯徳尔(Kendal,在现今的英格兰湖区)的一个男爵,爵位虽然不高,但却是金雀花王室后人。她的母亲莫德(Maud Green)也是贵族后代,祖上与亨利七世的岳母是表亲。

莫德从小接受上流社会女子的良好教育,会一口流利的法语,16岁嫁给托马斯。1509年,17岁的莫德被亨利八世的第一任王后阿拉贡的凯瑟琳看中,进宫做了仕女,莫德和托马斯一起来到伦敦加入了王后的侍从班子。莫德很快成了王后的挚友,当她怀第一胎在王宫里生下一个女儿时,莫德用王后的名字将女儿起名凯瑟琳,并且阿拉贡的凯瑟琳还是这女娃的教母。莫德后来又生了一子一女,她将这三个孩子都放在皇家学校,学习法语、拉丁语、哲学、神学和其他经典科目。

1517年凯瑟琳•帕尔年仅5岁时,父亲突然就病逝了,母亲带着姐弟三人回到湖区。莫德没有再嫁,凭着顽强意志和吃苦耐劳精神独自将这三个孩子抚养成人。

那个年代的女孩子,出路就是嫁个好丈夫,再高贵的贵族女孩,嫁不到好丈夫也是白搭。因此莫德时时刻刻都在为自己的两个女儿寻找合适的夫家。1529年,17岁的凯瑟琳•帕尔嫁给了林肯郡一位男爵,比她大4岁。虽年龄相配、夫妻恩爱、月圆花好,但丈夫体弱多病,婚后不到三年便去世了,也没留下一男半女。刚满20岁的凯瑟琳•帕尔第一次成了寡妇,母亲也在一年前去世了。凯瑟琳婚后无子,在夫家无法立足,便于次年春天改嫁约克郡一位40岁的鳏夫拉蒂默男爵做填房,是拉蒂默的第三任妻子。年仅二十岁的凯瑟琳,自己没孩子,却一下子成了拉蒂默伯爵12岁儿子和10岁女儿的后妈。

拉蒂默男爵是约克郡出了名的豪绅,家里除了良田、牧场之外,还有一个大城堡。虽然男爵和凯瑟琳之间相差二十岁,但男爵护妻、顾家,婚后将内务全权交给妻子打理,两个孩子也跟着凯瑟琳读书,和后妈关系处得极好。

好景不长。1536年的“恩典巡礼”中,叛乱者闯入城堡将拉蒂默男爵抓了起来,逼迫他和其他几位地方贵族一起代表叛乱者和亨利八世谈条件。拉蒂默男爵本人是保皇派,被叛乱分子抓住后,一方面不得不屈服于他们的威胁,另一方面又怕触犯了王家天威。他在亨利八世面前为乱党成功争取到了赦免,但为了避嫌,主动放弃了在伦敦的房产。经过这一场惊吓,男爵的健康一落千丈,竟于1543年3月2日病逝了。

凯瑟琳•帕尔嫁给男爵九年后再度孀居,但这一次31岁的她却成了富婆寡妇,加上她的绰约风姿和在伦敦上流社会的名声,一时之间竟成了贵族婚姻市场上的抢手货,就连亨利八世也成了她的追求者。


亨利八世第六任王后凯瑟琳•帕尔(大英肖像馆,不知名画家)

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凯瑟琳有心仪的男人,那就是亨利八世第三任王后简西摩的哥哥、当今太子爱德华王子的二舅托马斯•西摩。但国王先开口求婚了,西摩再有魅力,也挡不住皇家天威。于是凯瑟琳•帕尔二度孀居后仅四个月,便于1543年7月三嫁,成了英格兰王后,亨利八世的第六任也是最后一任王后。

(待续)

 

 

[2] 《亨利八世》第五幕第二场
To quench mine honour: they would shame to make me
Wait else at door, a fellow-counsellor,
'Mong boys, grooms, and lackeys. But their pleasures
Must be fulfill'd, and I attend with pati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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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 ()评论 (7)
评论
南涧采萍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觉晓' 的评论 : “我忘记是在莎翁的《亨利六世》或《理查三世》或另外的,有提到每次英国出征欧洲大陆,苏格兰就趁机而入打边界。好像还有一句谚语什么。”

Rough Wooing?
南涧采萍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觉晓' 的评论 : Good question. Green姓和Greene姓,本质上是同一个姓的不同写法,十五十六世纪中古英语在拼写词汇和语法上还没有标准化,而以后很多人也选择给自己的名字不同拼写。
觉晓 回复 悄悄话 我忘记是在莎翁的《亨利六世》或《理查三世》或另外的,有提到每次英国出征欧洲大陆,苏格兰就趁机而入打边界。好像还有一句谚语什么。
觉晓 回复 悄悄话 我以前读到亨利八世胖,但你给了腰身尺寸,有具体形象了。
Maud Green,这个Green姓和Greene姓有什么不同,后者我们这边好像普遍些。额外的提问。
这位凯瑟琳可以三嫁给国王做王后,中国好像武则天父子都嫁,更厉害了。:)
我的亨利八世英文版还没有开读。中文版朱生豪没有来得及译,可惜。我有一套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纪念莎士比亚450周年纪念版,很是精品,被我找到印错的字一二处。
继续跟读,这篇昨晚还是粗读了。
南涧采萍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觉晓' 的评论 : 谢谢你的proofreading,是的,稍后修改。
觉晓 回复 悄悄话 “然后撤出苏格兰撤出,”多码了一次。
觉晓 回复 悄悄话 “为了平息英双方战事,”
是否漏了一个“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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