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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 3月 21日
你觉得你的国家怎么样?当他人批评你的祖国时,你会不会感到愤怒?假如你的国家掌握了更多的话语权,你觉得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吗?你是否希望其他国家能够更快的认可你所在国家的权威?
任何对这些问题回答"是"的人都在国籍方面存在"集体自恋"——至少这是社会心理学家的看法。这些问题来自一些研究所使用的九项集体自恋衡量尺度。
我们中的很多人熟知适用于个人的自恋这一心理建构。它是指外表自视甚高,但内心脆弱且需求强烈。但是集体自恋是另一回事。它是指人表现出的对自己的"内团体"(不论是犯罪团伙、宗教还是国家)的优越性的夸大看法,但是心底里怀疑自己团体的声望,因此渴望得到他人的认同。这种脆弱性和为自己的祖国感到骄傲不同——类似与自恋者和具有健康自尊的人之间的区别那样。
心理学家通过一种"隐性关联测试(Implicit Association Test-IAT)"的方法来研究集体自恋。测试形式有不同种类,但是通常都包含通过按键盘来判断某个词语是否符合一个类别。基本思路是当一个按键与我们大脑中的类别有关时,我们的反应会比较快。比如,如果你的自尊心很强,你就会用向左的方向键选择积极词语和与你相关的词语,并且按键速度会较快。
心理学家把这种测试方法用于研究集体自恋,一个例子是表现出集体自恋倾向的波兰人和平均水平相比把波兰的符号与积极词汇关联起来的速度较慢。虽然对如何解释"隐性关联测试"仍存在争议,但是这些研究结果表明,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波兰的集体自恋者并不是从积极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的"内团体"。这或许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急切的从其他人那里寻求对自己国家的肯定。
其他证据表明集体自恋的某些方面会通过某种方式补偿人的缺失感。这就相当于自恋者抬高自己的重要性,以隐藏自己内心的焦虑。在坎特伯雷(Canterbury)的肯特大学(University of Kent)亚历山德拉·齐乔卡(Aleksandra Cichocka)和她的同事最近发现对自己生活缺乏掌控的人更容易表现出集体自恋。
研究者按照这一思路发现只要他们提示被试者回想他们对生活缺乏掌控的时刻,被试者的集体自恋得分就会提高。相反,当研究者鼓励被试者回想对生活保持掌控的时刻时,被试者的集体自恋程度就会降低。
集体自恋不是一个新的概念——20世纪30年代,心理分析家埃里希·弗罗姆(Erich Fromm)和社会学家狄奥多·阿多诺(Theodor Adorno)首次提出了这个概念——但是鉴于目前全球政治的日趋动荡,社会心理学家对这个概念的兴趣来的正是时候。齐乔卡的合作者、伦敦大学金匠学院(Goldsmiths, University of London)的阿格涅丝卡·戈萊奇(Agnieszka Golec)发现了一些初步的证据表明:集体自恋者更容易投票给特朗普和支持英国退欧。(需要澄清的一点是,这并不意味着投票支持特朗普和英国退欧的人都是集体自恋者。)
事实上,辩论双方的政客可能或多或少都会利用集体自恋,比如那些支持恢复英国应有主权和独立性的讲话可能在英国退欧运动中引起了带有这些特点的人的共鸣。但是反对英国退欧的阵营也可能认识到利用这一思维的必要性。不妨思考一下当时的总理戴维·卡梅伦(David Cameron)如何从爱国的角度说明英国为什么应该留在欧盟:
"我认为英国归根到底不是逃避者。我觉得我们会留下来战斗。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这是我们国家伟大的基础,这也是我们创造美好未来的基础。"
另外一个有趣的事——有可能具有相关性——是集体自恋者更容易相信阴谋论,尤其是与局外人有关的那些。比如,戈萊奇·德·萨瓦拉(Golec de Zavala)和齐乔卡去年发表的另一项研究发现集体自恋得分较高的波兰人更容易相信2010年斯摩棱斯克(Smolensk)飞机失事事件(波兰总统和数十名政要在这场空难中丧生)是俄罗斯对波兰采取的一次恐怖行动。
让戈萊奇·德·萨瓦拉和齐乔卡感到担忧的是,集体自恋有可能造成国家之间的敌意——因为当集体自恋者感到自己的团体被侵犯时更容易支持复仇。
以去年发表的一个研究为例,在被试者中,集体自恋得分较高的土耳其人更有可能说土耳其不被允许加入欧盟是国家的耻辱,同时他们说当欧盟经济衰退时,他们感到愉快。类似的,研究中具有集体自恋倾向的葡萄牙人视德国为威胁(因为他们把欧盟对葡萄牙采取的紧缩措施归罪于德国),并称如果有机会报复德国,他们会感到快乐。另一个研究发现,集体自恋得分较高的美国学生更有可能支持军事侵略。
除了这些研究以外,值得强调的是集体自恋和其他种类的民族自豪感不同。对自己国家的积极看法可能带来很多好处。事实上,齐乔卡最近的一次实地研究解释了对团体的强烈认同感如何发挥建设性作用。为集体事业做事能够给人强大的目标感和意义。健康的爱国主义与对他国的宽容和理解密切相关。集体自恋的特点是防守性、偏执和一种无法满足的求得他人认可的渴望。
另一件值得记住的事是大量关于集体自恋的研究故意排除了其他相关的心理和社会构建的影响,包括一些通常认为会带来负面影响的建构,比如内团体美化(认为自己的团体优于其他团体),还包括一些有积极作用的建构,比如建设性爱国主义(爱国的同时承认缺点,并寻找方式改善国家)。在纷繁复杂的现实生活中,我们中的很多人都会在不同程度上同时带有这些情感。我们的态度和信念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它们不是一成不变的。
除了这些以外,政界的各方人士应该认真对待这些结果:如果要从2016年的事件中得到什么经验教训的话,那么就是我们应该更多的了解这种鲜为人知的个性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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