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棉

有些情怀,万水千山走遍,亦难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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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街都是艺术家的年代》(第16章 失恋)

(2010-01-18 20:13:23) 下一个

第十六章    失恋



好久没见过曹光宇了,可能他又忙着什么戏或什么演出吧?沉星那天从城里回来,路过曹光宇的门口的时候,见他家的大门仍然紧闭着,心里想了想。
其实那天曹光宇还真的回来了,只不过一个人房间里呆了几分钟,坐不住,拿了瓶酒、锁了门,直奔杨锦松那去了。

“哎,不错,88年的,你还真存得住!”杨锦松边查看着那瓶法国红葡萄酒,边对曹光宇说。
杨锦松最近心情不错,他新交往的一个捷克姑娘苏菲,含蓄而温情地爱上了他。
两人是在一个朋友的画展上认识的,当苏菲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杨锦松时,本来就轻声细语的她,目光竟闪烁迷离了起来。她对中国当代艺术非常熟悉、也非常感兴趣。她大学读的就是的艺术史专业,后来又到北京来学汉语,现在在一家大使馆的文化处工作。
杨锦松一直是她最关注的几个中国当代画家之一,他从容自在而亲切得体的风度气质,令她更是一见倾心。她马上不失时机地向他一连串提了好多专业问题,问题都很有深度、也很有意思,使他对她的印象也颇为深刻。他用汉语和英语混杂着耐心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当两人告别的时候,都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接下来,约会再见面似乎是非常顺理成章的。苏菲高高的个子,棕色柔软的披肩长发、双眸明亮。衣着谈吐自然优雅,不喜欢她真的很不容易。
情绪颇佳的杨锦松没看出来曹光宇脸色不对,直到对方接过他递过来的红酒,默默地一口气喝了半杯的时候,他才觉出点不对头。
“怎么了,失恋啦?”他打趣道。
曹光宇点了下头。
“真的?”杨锦松吃惊问,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因为记得春节前,他们几个朋友聚会的时候,还一起给曹光宇出过主意,怎么办婚礼才有意思呢。
“嗯,结束了。”曹光宇神情疲惫地说。
杨锦松这才发现曹光宇的脸消瘦了好多,眼睛下面也明显发青。
“瞧我这乌鸦嘴!”杨锦松有点遗憾的样子。
曹光宇勉强笑了笑,“你是喜鹊嘴也没用,她找了人了!”
“哦”,杨锦松一时没转过弯来。
曹光宇望着杨锦松,两人半天没说话。
杨锦松马上给曹光宇的杯子倒上酒。“其实好姑娘还是不少的,关键是你那个影视圈,保险性是差了点。”
曹光宇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哼,一个没名的小星星,在剧组里能认识多长时间?她着了魔了,连她父母都劝不了……没办法弄明白!”
杨锦松明白了,点点头,“那就让她去吧,你还真为她过不去?”
曹光宇叹了口气,没说话。
杨锦松望着他,半天,端着酒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咳,不是我事后诸葛亮啊,说实话,你一直看她单纯,我们可都觉得她太活跃了点。李霁那家伙眼睛多毒啊,他早就说过你跟她有点悬……
曹光宇抬起头笑了,“是吗,李霁这毒舌!”
杨锦松也笑了,“他还说别看丁晓娜幺蛾子,她是那种外妖里不妖,结了婚以后绝对是帮夫的主。你那个宁宁就内心不静,这点我也同意!”
曹光宇眨巴着眼睛,半天,“你们都不了解宁宁,她骨子里其实挺清高的,这种花里胡哨的事她该有免疫力。”
杨锦松望着他仍然有些痛苦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清高,那是你吧?”
曹光宇沉默地喝了口酒,内心还是有深深的灼痛感。他同意杨锦松的话,也知道这事必须尽快过去,所以他一口干了杯中酒,说,“你说的对,该死的东西活不了,该完的就早点完吧!”

曹光宇在杨锦松那呆到很晚,两人再也没提他女友一个字,但回到自己的住所,躺在床上,他却无论如何都躲不开女友的音容笑貌,往事一幕幕地,挥之不去。
他们是校友,尽管相差了好几届。从严格意义上说来,在表演系的女孩子里她并不算特别漂亮,但她的声音好、表演上也很有天分,所以,在她们那届所排的几个大戏里,她总是当仁不让的女主角、或很有分量的女二号。到快毕业时,她和另外几个被他们剧院看好的学生,一起来剧院排戏,实际上就是剧院做最后的考察。
宁宁上的这出戏,正是他在剧院的第一个独立的舞美设计,很自然的,两人有了接触。宁宁当时跟同班一个男孩的恋爱刚结束,而他看好的正是她的“涉世未深”,这样的女孩在演艺圈里已经不是很多了。所以他把握住机会,尽管也费了些周折,但最终还是把她追到了手。
可是,宁宁的任性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本来说好今年春天结婚的,可宁宁却在没跟他商量的情况下,自作主张地签了一部四十集的古装戏,除了中间回来看过他的一出戏的首演外,人就一直在外地。他略有微词,她就不大高兴地说,她也是为了他们将来的家。
前些天,宁宁终于拍完了戏,像个凯旋的英雄似的,在机场被父母、小姨一家还有曹光宇隆重地接回了家。
在家里和她父母住了一天后,第二天仍然像以前那样,过到剧院这边、曹光宇的单身宿舍——那是她和他的爱的小窝。
曹光宇从来没有勉强过她住到这么远的福缘门来,福缘门只是他个人的画室、工作室,当他有整块的时间或宁宁排戏的时候,他就一个人过来安安静静地搞他的创作。这样,他们之间有聚有离、又在各自的专业上都能全心投入,这是他俩都曾非常愉快并深感骄傲的。
可这一次,久别重逢之后,不知为什么,一切都有种说不出地别扭。宁宁的每个表情、对他说话的感觉,都让他觉得他们头上像是有架摄像机似的,是表演给别人看的。她不拒绝他,也跟他说话、跟他笑,但他再迟钝也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了,更何况他并不迟钝。
慢慢地他想起来了,前两天在宁宁家吃饭时,一向把他视为半个儿子的宁宁的父母,神情似乎都不大自然,现在看来,宁宁一定出了什么事,他们家人都知道了,而只有他,像个局外人似的,被隔离在外。那种猜测而不得证实之前,跟谁说又都大不合适,他只能忍着,忍得他几乎要窒息了。

但其实要查出真相并没他想象得那么困难,没几天,他就发现了蛛丝马迹。以前宁宁走到哪,呼机、手机都响个不停。同学、朋友、父母、各种剧组节目打来打去、没完没了的电话,有时也让他很烦。尤其是那些没什么正当理由,乱七八糟的各方“猪”神,借口要投资拍片之类的、邀女演员吃饭的电话,更让他不太高兴。宁宁也很讨厌这类事情,所以能推得就推,实在推不掉的,经常让他晚些的时候打电话给她、接她走。理由不外乎是,他刚好路过那儿、或者是外地刚来了几个朋友正在另一家餐馆等她,明天他们就走,希望能见她一面云云,不一而足。两人一直配合得相当默契,这也是他非常信任她的一面。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手机,是全天24小时为对方开的。
可最近,她手机接不通的次数突然增多了,在家里的时候,也换成震动档了,说是吵得慌,想耳根子清静清静。
他能说什么?他又不弱智。
可他是个男人,他只能静观其变,不想先乱了方寸。
这天下午,两人刚从外面回来,宁宁就急匆匆地去了卫生间。不一会儿,她包里的呼机突然“嘟、嘟”地响了起来。
他紧盯着宁宁的手包,一种想看一下的冲动涌上心头,可想想又觉得很没面子,犹豫不定的时候,心里似有千万双手在不停地抓挠着。
再不看,就来不及了。您还想这么耗着,被人蒙骗吗?去他的君子小人,要是跟背叛相比,这还算是什么大事吗?
他迅速说服了自己,拉开她的包、拿出了她的呼机。
最新的一条短信上,赫然写着“为什么一天都没回我短信,什么时候和他谈合适,当然还是取决于你。想你,我真等不及了。”
他两眼发直,虽然并没在意料之外,但一时还是有些发懵。
宁宁出来了,见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呼机,有点心虚。因为每次她都把那个人的短信删得干干净净,所以她拿不准会不会真那么倒霉,让他抓个正着。
她悄悄地吸了口气,装作很不经意地问,“哎,你拿我呼机干嘛?”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把呼机递给了她。她的心一阵狂跳,她知道,她一直不敢面对的这一刻还是来了。
扫了一眼短信,她脸上一阵发紧,这个傻瓜,再三叮嘱他不要发这些能让人抓住把柄的话,还是发!催得那么急有什么用,她难道愿意拖吗?只不过她没想到,父母这一关竟那么难过。任她说破了嘴皮子,他们还是坚决反对她“抛弃”曹光宇,做出这种见异思迁令人耻笑的事。他们心里已经认可了未来的女婿,从为女儿负责的角度,他们也不能接受那个从未见过面的、成天在剧组里跑来跑去的所谓“影视新星”。他们都是普通人,日子过得踏实是最重要的,家里有女儿这一颗星已经足够了。
可他们不知道,他们已经长大了的女儿,这一次是准备破釜沉舟、为自己的“幸福”与“未来”要奋力一争了。

想想大学的那场恋爱,那整个是一出同名话剧——“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遇上了曹光宇,被他的成熟内敛所吸引,加上父母的赞同,都使她确认这一次找对人了。在他面前她第一次体会到被一个人细心呵护的滋味,而且在选择剧本、扮演角色方面,他都能提出很好的意见。但是,他还是太像一个父兄了。他关心她、爱护她,这些原来她很享受的东西,现在想想,其实也限制了她。她觉得要是跟他结了婚,也许一生都会很沉闷的。
而‘那个他’就不一样,一起拍戏好几个月,他是剧组的开心果,尤其能让戏中欢喜冤家的她,每时每刻都能笑得失声。时间长了,‘那个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不再经常和她毫无顾忌地开玩笑了,朦胧之中,一种微妙的情愫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其实作为科班出身的专业演员,她一般情况下还能分得出戏里戏外的。但这一次,她宁愿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让她能遇上自己的‘真命天子’。而且,还有一个说不口的原因,就是他还是一个搞音乐出身的、刚刚入行就被许多导演非常看好的、真正的新星。她知道,如果她真能傍上这颗新星,自己也会搭上顺风车,一起成为“影视新人”,加上他们俩的“恋情”一旦曝光,那效果是可想而知的。

毕业之后的这几年,宁宁其实一直在寻找着机会,但付出与得到的总是不成正比。在没上这个戏之前,她已经有点泄气地想到了放弃与随缘,不想再折腾了。没有人知道,外表上风风火火的她,其实骨子里她还是不自信,甚至多少有点自卑。
这种连父母都不能说的自卑,并不是因为她的演技,也不是她的身材,而是她的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在舞台上,那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但一到镜头上,那就是个大问题,为此她失去不少可以一夜成名的好机会。她曾节食减肥、敷面拍脸、甚至是抽烟吃辣椒,但结果是不该瘦的地方全瘦了,该瘦的地方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眼见着自己的同届的同学,包括那些刚刚毕业的师弟师妹们,一茬茬地作为新人被“发掘”出来,一出热播剧,立即红遍两岸三地。而自己却似乎被贴上了“话剧演员”的标签,要不是她自己忙着和圈子里的那些导演、副导演、制片主任什么的一直联系着,再过两年,恐怕就没多少人记得她了。
心急,可表面上还得装得镇定自若。仿佛她只钟情于舞台,对于影视剧这块热豆腐只是偶一为之,客串一下,玩玩。但实际上,她一直是在等待时机,她相信自己的演技,她需要的只是运气。
但好运气久等不来,而年龄却不饶人的见长。女演员大多还是吃青春饭的,这谁不知道?哪怕对他们这种戏剧学院、电影学院毕业的,一般也都是没毕业和刚毕业那会儿被盯得紧,过了两年你还没成名,那就对不起,接下来的事全凭你自己撞大运了。
东撞西撞地撞了一身暗伤,她有点厌倦了。好在她在剧院的口碑不错、起点也不算低,她就想索性就立足于舞台,争取做一个剧院的当家花旦得了。所以,她决定先把婚结了,至少她知道曹光宇是靠得住的。她不想像圈子里的好多女演员,混了好多年也还是个不红不白。老大不小的时候,只弄了一身七七八八的绯闻,嫁出去都挺费劲的。

但造化弄人,就在她刚跟曹光宇商量好,过两个月把婚礼办了的时候。有一天,在剧院门口,她碰到了一个好久没见了的师姐杨莉。杨莉正准备自己出钱,排一出热门小说改编的小剧场戏。
宁宁开玩笑地说,“怎么影视圈你还没捞够啊,又跑我们这来抢饭吃来了?”
杨莉是个直肠子,她对宁宁一点都不掩饰地说,“要想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不折腾行吗?”
问到宁宁近期的打算,宁宁说,就一件事,和男朋友结婚。
“什么?宁宁。看你那么一个聪明人,怎么能干那么傻的事儿呢,人家装嫩还来不及呢,你年纪轻轻的急什么呀?你又不是嫁给张艺谋、冯小刚,结了婚以后谁还找你拍戏呀?演女孩吧,你是已婚妇女了;演中年女吧,你又太年轻了。你这不是成心让自己尴尬,毁自个儿呢吗?”
宁宁一时语塞,她嘟嘟囔囔地说她的脸型问题。
“这算什么呀,你又不是天生的大腭骨,你那只能叫圆润,也是在家里呆的、养的。你要是天天飞来飞去地拍戏,过不了多长时间,你看它们塌不塌下去?”
宁宁听了眼睛一亮,“真的?这可是你说的。”
“我还跟你说,你现在先别盯着当代戏、都市戏,避重就轻,上农村戏、苦情戏,演哑巴、瞎子、寡妇、残疾人,这类戏最容易赚观众的眼泪、获个奖什么的。就凭你的演技,想演出来不会太难吧?”
宁宁眼睛又是一亮。
杨莉见了,嗔怪地一笑,“还有,你有舞蹈的功底,干嘛不试试武打、古装戏,化妆更容易解决你的问题!而且你也别非盯着女一号,演不了一号,二号三号只要戏足、能出效果的,就先上着。你还别不信,还经常是戏不红女主角偏红女配角的。红了以后,什么不好说?再不济至少你也没闲着,先挣上银子、混个脸熟,总比死守着剧院强啊!”
宁宁上去就给杨莉一个大拥抱,“你真是我姐!”她有点激动地说。

这次拍戏,她就想好了,一定抓住机会把二号当成一号来演,一定得把那个天马行空的小孤女演的非常“出彩儿”。
刚进剧组,她就把灯光、摄影、服装、化妆等重要的人员都围得特别好,轮到她上戏的时候,各个方面都相当配合,力求让这个“懂事”的丫头,在镜头里看起来非常漂亮。私底下,她也玩命琢磨演技,把这些年积累的经验,尽其所能地全部发挥出来。甚至连点戏渣她都不放过——在她眼里没有一处是废戏,每个细节都是“大戏”。结果,只看完草剪的前几集,她就让当时用她还多少有点犹豫的导演简直喜出望外,一再说,不得了,这么多年这丫头没出来,那绝对是“冤案”。
“你就瞧好吧,这出戏出来,我保你绝对红!”
导演的一句话,说得她心里憋了那么多年的、以为已经遥无花期的花朵,刹那间开得漫天漫地。
她知道命运终于开始垂青她了。
当然,她生命的轨道也必须适时调整了。

对曹光宇她是深怀歉疚的。她知道,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自己的问题。婚你可以暂时不结,但这与移情别恋、欺骗对方,性质上是绝不相同的。她虽然想成名、想找到更合意的男人,但她还没到六亲不认的地步。加上又在同一剧院工作,即使是从舆论的角度,她也不想让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回来以后,她一忍再忍地继续着“平静”的日子,一直在寻找着最恰当的时间,来向曹光宇摊派。
不能太突兀了,必须给对方保留足够的面子,“和平”地解决此事,这是她的底线。

屋里的空气变得很沉重,曹光宇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他走到阳台上,想让凉风吹吹缺氧的大脑。
过了一会儿,他才走进屋来。仅仅几分钟的功夫,他似乎憔悴了许多。
“他是谁?”他问。
“一个剧组的”,她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剧组人多了,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他是谁并不重要”,她不想把火引到“那个人”的身上。“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他只是想要个简单的答案,其实到底是谁并不重要,结果对他都是一样的。但她这么维护着对方,连个名字都不能告诉他,这让他很恼火。
他克制着自己,控制着声音不要走样,“宁宁,你总不能让我被人打了一闷棍,连谁下的手,都不让我知道吧?”
宁宁闭着嘴,半天才冒出一句,“和我演对手戏的男二号。”
这么半天还是连个名字都没问出来,曹光宇终于忍不住挖苦道,“真挺合适的,俩二号。”
宁宁本来就对自己只能演二号耿耿于怀,曹光宇的这句话正让她逮住了机会。她的嗓门一下子窜了上去,“二号怎么了,你瞧不上啊?女一号没出车祸、在那呢,有本事你去追呀!我没你想象的那样,一直没火起来,你很失望是不是?”……
曹光宇见状,一股火嗖地窜向脑门。明明她背叛在先,现在却找了个借口、把脏水倒扣在自己脑袋上来了。这丫头真不够厚道,这让他感到相当意外,心里“哗”地凉了大半截。
没意思,自己那么珍视的东西,原来也有这么丑陋不堪的一面。打住,再由着她这么嚷嚷下去,这事儿只会变得更难看。想到这,他马上伸出一只手,示意她镇静。
他直视着她,尽量语调和缓地,“宁宁,说话做人得讲点良心吧?即使你在气头上。我对你的感情怎么样,我是否尊重你,你应该心里有数。我不喜欢吵吵嚷嚷地解决问题,我也不希望你用这种方式对我。”
宁宁被他说得有点不大自在,低着头,没再说话。
“我今天只是想问你一句实话。你跟他只是新鲜热闹、偶而玩玩,还是动了真格的?我只要实话,不想被任何人糊弄。”他很严肃的样子。其实他还是给自己和对方都留了点退路,毕竟他对她是投入了真感情的。
宁宁低着头,半天不回答。
曹光宇并不逼她,他也希望她能好好想想。即使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保住了,他也不愿意还留有什么后患。
所以,他从冰箱里给她拿了一听饮料。
她拒绝了,“谢谢,不用。”
一听她的语调,他就猜出接下来她要说什么了,所以,他静静地望着她。
 “对不起,光宇”,她说。
“好,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明白了。”他打断她。“我从来都不会拽着女人的裙子,求她留下来的。你收拾好你的东西,走吧,我仍然祝你一切都好。”
说完,他放下饮料,打开门,走了出去。
宁宁坐在沙发上,半天,姿态还是僵硬的。
什么,这么快,前后没有十几分钟,一切就结束了?她简直不能相信。
那一刻,她的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悲是喜。她准备了那么久的解释、道歉、眼泪、甚至是安慰性的、我们永远是朋友之类的“承诺”等等,一样都没用上。
他那么决绝地离去,让她闪了一下。
在他眼里,我的分量原来竟这么轻?看他那意思好像就是和人争执了一下,明天就会忘记似的。
宁宁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忽然觉得,自己倒像是个失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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