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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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史实穿越小说《时空客》(连载二十四):刺杀汪精卫

(2012-12-14 05:07:32) 下一个

1944年(民国33年)10月,上海东郊。

 

按照秘密刺杀计划的步骤,我每天5点下班之后,有专车在医院大门口接我。那个所谓的专车,就是传说中的“黑乌龟”。司机只问我的代号,一路上也不与我说话,也不得开窗,所以,我也不知道具体的终点是什么地方。我感觉有点像是东郊,因为江水的味道很浓。

 

转了几个圈,“黑乌龟”停了。我下车后,才发现眼前是一座小土山,还有一排平房。一位军官打扮的人走出来,并自我介绍说,是中统某处的教官,代号“鼹鼠”。

 

ZS-005!”

“是!”

“请跟我来。”“鼹鼠”说话完全没表情,一口北方腔。

 

随后,“鼹鼠”详细讲解了两个月的集训内容。第一是化妆与伪装,第二是识别谍报人员与职业杀手,第三是跟踪与反跟踪,第四是近距射击与远距射击,第五是徒手格斗与快速逃离,最后就是抢救伤员和自我疗伤。当然,这些训练要穿插进行,更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不过,按照黄先生的意思,如果实在是瞒不住了,对家人也怎能透露简单的消息,而且家里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每次回家都是心惊肉跳的,也不敢告诉晓菁和惠子,更不能告诉家里的地下党大哥,只是找些借口。还有,晚上结束后,来福也是只能去指定地点接我,来福也帮我一起说假话。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晓菁和惠子的感觉很灵敏。

 

“杉哥,我问过阿狗了,他说你最近没有打高尔夫。”

“龙哥,最近有什么烦心的事?看你身上还有伤!”惠子也知道了。

“这个……我本来不想说,说出来,你们会担心的。”

“说出来嘛,大家一起来承担。”

“是啊,大家都很关心你。”

“龙哥,你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

 

我把事情的经过,前前后后,包括认识田梅的事情(除了那事儿),全部讲述了一遍,晓菁和惠子真的开始担心起来。

 

“杉哥,事情已经这样,目前是没有退路了,是吗?”

“是的。我们也只能希望事情向好的方面进展。”

“龙哥,妈和大哥他们知道吗?”

“这事儿不能告诉他们。可你们一定要保守秘密,否则,前功尽弃,而且我们的安全也会受到威胁。”

“杉哥,可我还是很担心啊!”

“龙哥,我相信你能够处理好!”

 

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这与她们不一样的人生经历是有关的。显然,惠子经历的事情比较多,又在上海滩打拼多年,见得多。而晓菁就只是在电影里见过这情景,家里的现实让她魂不守舍。经过我的耐心分析,还有讲解全方位的行动和安全计划,晓菁和惠子才放心。

 

把孩子们安顿好之后,3人像往常一样配合默契,一起上床,相互拥抱,合被而睡。然而,唯有今天,我才真正感觉到,身边有这样两位不同年代的红颜知己,真的是一种上天赐予的福份,可以分担我的快乐与不安,更让我有一种安全而温暖的家庭感。

 

集训中,最艰苦的就是格斗训练和各种长短枪械的拆卸组装。每天都是腰酸背疼的,身上难免有伤。格斗,就是打架,这个只是需要技巧和耐力,而掌握枪械知识,那就需要记忆力了。虽然秋生和黄先生教我使用过几种型号的手枪,但远远不够。

 

那个时候,比较常用的手枪,包括7.65毫米和11.43毫米的“撸子”,而M1900M1903M1910M1911型“曲尺”的口径有好几种。除了美制手枪,还有德制索尔(Sauer)、西班牙“马拉”手枪等等。至于长枪,比如苏联的莫辛-纳甘步枪、德国7.92毫米StG44突击步枪、德国的Kar-98k毛瑟步枪、MG34MG42、美国的M1加兰德步枪、M1卡宾枪、勃朗宁自动步枪,英国的李-恩菲尔德步枪、布伦轻机枪等等。要像给病人开处方、不同病症使用不同药物剂量一样,把子弹型号和枪械对应起来,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ZS-001的“计划”,汪精卫将要在1225日晚,上海商会在东方大酒店举办的圣诞节舞会上发表演说,邀请上海各界名流参加,当然包括我和晓菁惠子在内。

 

那天,我们入场后,我使用的手枪由代号为ZS-009的西餐厅服务员给我,暗号是“法国干红2”。待汪精卫一走上演讲台,全体鼓掌的时候,大厅里会临时停电,给我一个射击的机会。行动结束后,我首先逃离现场,躲进配餐部,立即拆卸并隐匿枪支部件,然后再回到现场,与晓菁惠子一起从大厅正门逃出去。

 

“杉哥,你不会处理枪伤?”晓菁突然问这个问题。

“原来不会。上次你爸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可现在,你每天都要面对子弹。”

“是啊,所以,我一直在学习。一般的急救措施,还是很容易学的。”

“那可以教教我吗?”

“那当然。但你爸总是说,你一看见血就会晕倒。”

“这个我也没办法,尽量不要看见血吧!”

“还是教惠子比较好,她似乎不怕这个。”

“我和惠子MM一起学,懂一点总是好事。”

“其实,要锻炼自己面对突发事件的应急能力,也不是很难的事。”

“杉哥,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

“你不觉得我办事一向就考虑比较周全?”

 

ZS-001提醒我,1932年(民国21年)429日,上海发生虹口公园爆炸案,日军上海占领军总司令白川义则被炸死,日本驻华公使重光葵被炸断一腿。事发之后,日本占领军和汪伪政府重要人物的所有公开活动,都安排有大量的便衣。我们这次行动要想成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然而,1944年(民国33年)1110日,大汉奸汪精卫病死日本名古屋,中统的“雪茄”行动就终止了。后来据说是戴笠的“盘石”计划成功,就是在日本刺杀汪精卫,但对外界都称是病死。我一直不清楚这段历史,要不是自己亲自参加这次“雪茄”行动,我还是不知道。后来,梅子还告诉我一件事,说当时安排的杀手一共有10个,我只是其中之一,她自己也是。从汪精卫官邸,到东方大酒店,里里外外,以及整个行程,都有中统的杀手。

 

汪精卫这家伙活得也真没意思,中统军统都要杀他,还有地下党也要杀他。还活着干嘛?

 

二战时期,世界战局多变。66日,盟军在欧洲西线战场发起了一场大规模攻势――诺曼底登陆;6月至9月,专门关押“敌国侨民”的9大监狱(最大的是龙华集中营),有大量外国侨民和爱国人士出逃,上海的日军和伪军越来越军心涣散;1020日至26日,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海战“莱特湾海战”,日军惨败,此战役后,日本海军基本丧失了作战能力。

 

然而,在这之后,日本却发动了“一号战役”,中国损兵约60万,丧失国土20多万平方公里,6000万人民陷于日军的铁蹄之下,上海的日军一下子又疯狂起来。汪精卫之死,给上海的日本人沉重的打击。

 

一天晚上,梅子突然来了,又没有电话通知我。

 

“小杉哥,你不会怪罪我吧?” 

“梅子,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两姐妹要骂我了。”梅子亲自上门请罪了,还买了很多水果。

“这倒不会。你先坐,我去叫她们。”

 

梅子和晓菁惠子,可是第一次见面,就情同姐妹一般,不用我介绍了。

 

“晓菁姐!”

“梅子MM!”

“惠子MM!”

梅子姐!”

 

3人一一拥抱,大家就坐在沙发上聊,好像是久违的亲姐妹。

 

我在一旁听她们谈话,从重庆到上海,又从部队到中统,梅子讲述了自己的人生经历,而晓菁惠子也各自讲述了婚前婚后的一些生活片段。最后,聊到这次行动,梅子说:“这次行动虽然没有进行,但我们的所有消息,还是要保密的。”

 

“梅子MM,我很佩服你的胆量!”晓菁还是比较胆小。

“这些年,我早就锻炼出来了。”

“梅子姐,万一出了事情,你上面有没有更大的官儿?”

“最大的,那就是蒋中正啰!”

“吔!”

 

“梅子MM,今天你就住这儿吧!”

“嗯,很晚了。”

“梅子姐,跟我睡,跟我睡!”

“这个也抢!”

“嘻嘻!”

 

……

 

1944年(民国33年)12月圣诞节,在母亲和大哥大嫂的敦促下,晓菁和惠子安排了我和文静的婚礼。按照文静自己的意思,不想搞很大排场,只是希望有一个传统的仪式。

 

4个人住一起,还有3个孩子,另外就是亮儿妈和她儿子。晓菁、星星辰辰、亮儿妈母子换到2层,惠子搬到3层。晓菁原来的房间,就布置成我和文静的婚房了。婚房都是晓菁和惠子布置的,文静和我都很放心。不过,龙府又比原来拥挤了许多。虽然文静的嫁妆和衣物并不多,但母亲和大嫂小妹她们帮文静买了很多,晓菁和惠子也帮忙挑选。

 

一楼客厅里,原来摆放一个大花盆的地方,换成了惠子的钢琴。而大花盆则换成一些小的花钵,摆放在3层楼走道的墙角和窗台上了。3楼的露台,一直就是有花钵的。晓菁原来也不喜欢养花,但惠子搬进来之后,把原来张府那边的花卉带过来不少,家里的花卉品种就多了起来,充满绿意和生机。这一切,还是文静的主意。

 

据文静回忆,她家住在嘉陵江边。院子里,除了自家的蔬菜,还有很多野花,都是她随她爸打渔时,从江边挖回来的。每年春季的时候,各种各样的鲜花轮流开放,仿佛是一条花河,一波又一波。

 

“二少爷,您是真心对我好吗?”

“文静,我娶你,就一定是真心的!”

“可您还有二少奶奶和金玫瑰姐姐,她们又漂亮、又能干,还会挣钱。可我什么也不会。”

“那我也会对你们3个平等看待,因为你是我的小宝贝!”

“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有文化,两人谈不来?”

“家庭生活,需要的是感情交流,寻找共同点,一起扶持老小,你说呢?”

“嗯,二少爷,我是无依无靠的,现在就是靠你一个人了。”

“我要比你大很多,以后,我们相互要多体谅对方。”

“嗯,我喜欢听您讲这些。”

“文静,我也喜欢这样子和你说话!”我拉着文静的两根长辫子。

“二少爷,我喜欢您!有您在身边,我很满足!”

 

文静紧抱着我,大眼睛一汪秋水,彷佛在诉说着自己不幸的遭遇,期盼自己这辈子有一个坚强的男人可以呵护她一生。她似乎找到了依靠,可我是他心中所期待的那个人吗?我现在还真无法肯定,因为未来充满太多的未知。对于过去那些应许过晓菁和惠子永远在一起的甜言蜜语,已经开始变得不那么坚定了,因为抗战时期整个社会的动荡,以及身边朋友的生离死别,已经让我开始认识到自己的能力是那么渺小和微不足道。

 

那天晚上,还是来福开车,我坐前面,鲜花布满的小车,一路从恺自尔路168号开到法大马路母亲那边。其实也不远,走路也就40分钟左右。下车后,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衫礼帽和挂红簪花,随后,震耳欲聋的鞭炮一响,四周围观的人群一圈又一圈!

 

只见文静在晓菁和惠子的簇拥下,一身凤冠高髻、霞帔艳装、红裙绣履,缓缓从屋里出来,真的像是一位大家闺秀,周围的人一下子鼓起掌来!随后,两侧的鞭炮齐鸣,晓菁和惠子似乎对我说什么,可我完全听不见。

 

文静顶着红盖头,一声不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管了,反正按照晓菁和惠子的安排,我上前就把文静抱起来,抢新娘似地,将文静放入大红色的花轿中。

 

我在最前面走着,八人抬着大花轿,两边吹吹打打,就上路了。后面是两部小车跟着,晓菁、惠子、大嫂、小妹等人都在里面,而母亲、大哥、妹夫、姑妈、堂妹以及一帮小家伙,还有一些亲戚,都在恺自尔路168号那边等我们。一路上,虽然没有惠子婚礼当时的那般热闹,但亲戚朋友都在场,又没有陌生人,反而让我和文静更加自由自在、毫无拘束,就像平时逛街一样。在这冬季里,走路反而是一种锻炼,更有那种风雨中同患难的感觉!

 

不过,与惠子婚礼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两边的“高堂”,又把董老板请来了。到了龙府,母亲和董老板代表两家“高堂”,我和文静一拜二拜连三拜,然后就是文静给母亲上茶。

 

“老夫人,请用茶!”文静这一句,我都没有猜到。

“不行!重来!”母亲没有说更多。

 

“该叫‘妈’了!”我悄悄对披着红盖头的文静说。

过了好一会儿,文静才说:“妈!请喝茶!”

“嗯,乖女儿!这才是妈的宝贝儿!”母亲喝了一口,然后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文静:“乖!大红包给你!快入洞房!”

“谢谢妈!”屋子里的欢呼喝彩声,让我再次感到了自己的责任,而不是表面上这种欢欢喜喜的仪式。

 

我抱着红盖头的文静上楼,然后走进红通通的婚房,放文静在婚床上。

 

文静一声不吭,静静地坐在床边。红烛在燃烧,佳人在等待。可我的内心却没有新郎的那种充满激情,反而因觉得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迷茫,对文静有一丝闪念的歉意与愧疚。

 

突然,文静口中念念有词:“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

文静的话语,让我又回到现实。这是要我接下去?我清了清喉咙:“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快呀!二少爷!”文静双手拍着床,双脚把绣花鞋都踢掉了。

 

我一边揭开文静的红盖头,一边笑道:“老婆,你应该叫我老公了!还叫什么二少爷!”然后用手指点了文静的鼻子一下。

“什么老公老婆的,难听死了!”

“老婆!老婆!老婆!”

“不要!不要!不要!”

 

我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两个酒杯,斟满淡淡的红酒(上次给惠子喝的红酒度数太高,后来惠子说晕晕沉沉的,这次就注意了),拿到床边,与文静交腕而饮。

 

“喂,文静,你会念诗?”

“不会,都是二少奶奶教的。”

“还会什么?”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家乡。”

“低头思故乡。”

“嗯~对对对,低头思故乡。”

“文静,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但你要把自己当成是家里的主人。”

“嗯,我知道。二少奶奶说过,您很有学问,我要努力学习。”

“喂,文静,说说你小时候的故事吧!”

“小时候?嗯……对了,有一次,我跟我爸一起去捕鱼,网住很大一条鱼。那个渔网都快撑破了,我爸一下子拉不住了,我上前一抓,刚好就掉进渔网里面了。”

“结果呢?”

“结果大鱼没抓住,我浑身都湿透了。”

“呵!大鱼呢?”

“跑了啊!”

“谁说跑啦?在这里啊!你就是我的大美人鱼呀!”我一把抱住文静,一阵狂亲。

“啊!二少爷!坏!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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