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盟众首领齐聚一堂,汇报各堂近几个月来的行动,以及交流情报,互换信息。
正义堂堂主白鹭抢先道:“禀告盟主,芜越县的县主李超群,贪渎成性,将鄀阳国君历年来用于岁修堤坝的八万两银私饱中囊,以致其境内的防洪坝年年修、年年垮。鄀阳大部今春久旱,今夏又暴雨成灾,芜河大坝溃堤,河水泛滥致十万亩良田绝收,饿殍遍地。那楚南王昏愦荒庸,偏听偏信郑铉之言,将溃坝之责推给天灾,只是给了李超群一个不察之罪,罚三月奉禄,反倒将忠于职守的钦天监监正涂准,以才疏学浅、德不配位的罪责予以革职。芜越县县民闻讯群情激愤,怎奈李县主朝中有人,对抗议民众大肆镇压,目前已有上百人因此入狱。本堂副堂主孙昭一个月前率人夜半打进李府,杀了李县主及其看家护卫,并将其家财,除了少量留用外,其余尽数分发给了受灾百姓,本堂伤亡人员业已妥善安置。”
盟主道:“白堂主、孙副堂主,两位劳苦功高,本盟主会在功劳簿上给你们添上一笔。”
天地堂新任堂主魏振邦道:“戎勒国的小股士兵近来时常越界骚扰北鄢边民,这几十户人家散居于穗城城外,以打猎为生,戎勒兵时常趁着天黑进村抢劫,猎户们虽然骁勇,但只手难敌群狼,穗城尽管有重兵坐镇,守军却不敢贸然出击,因那些戎勒贼兵抢了就跑,守军不知他们是不是诱饵,想诱敌深入。长此以往,日积月累,边民人、财损失惨重,苦不堪言。本堂按照盟主指示,已将那些边民在穗城安置好,盟主拨的一千两银子,本堂也按那些猎户的人口,平均分配给各家各户。那些猎户将一张上好虎皮送与本堂,本堂主今上交盟主,作为本盟镇堂之宝。”
盟主道:“魏堂主辛苦,本盟主替那些猎户谢过天地堂的弟兄们。”
公理堂堂主马天行道:“本堂按照盟主吩咐,派密探去鄀阳打探消息。杀害秦大将军的真凶尚未找到确凿证据,但他当年的副将卫瓒,却离奇死亡,据说因失足溺亡,此事十分蹊跷,那卫瓒是朝中要员,按说,楚南王怎么也该派人搜寻吧?可他的尸首迄今并未发现,其家人也未给他做法事,立衣冠冢等。该密探在鄀阳朝中有线人,那线人在卫府盯了三天三夜,终于发现一点蛛丝马迹。有天傍晚,卫夫人给管家打点了几个包袱,看样子是些换洗衣物、日常用具什么的,那管家赶在城门关闭之前,驱车出了城,据此,那线人判断,卫瓒八成尚在人世,现在城外某地隐居,至于原因,不得而知。”
盟主道:“好,让那线人继续盯紧了卫家人,再探再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无衣冲着马天行抱拳施礼:“多谢马堂主,属下感激在心。”
马天行道:“要谢就谢盟主,是盟主亲自安排的行动计划。你是本堂掌事,于公、于私,帮你都是本堂主分内之事。”
无衣还未开口跟盟主道谢,白鹭明显不悦,她撇了撇嘴,道:“秦小姐,哦不,太子妃,我托盟主带去北鄢的东西,你可收到?”
无衣一头雾水,问:“白堂主的意思……还请明示。”
白鹭冷笑一声,问盟主:“盟主不是对天发过誓的么?哼,现在我改主意了,想要回我属于的东西。”
盟主道:“既然本盟主答应了你,也曾对天起过誓,自然不会食言而肥,本盟主已将那两样东西交给了北鄢太子。至于秦掌事有没有收到,便不是本盟主所能掌控得了的。既然东西不在我手上,白堂主的要求,本盟主无法满足你。”
无衣愈发疑惑,问:“什么东西?”
白鹭道:“当初,我原本打算去北鄢为你说合婚事的,便画了一幅你的肖像,想作为觐见礼,后来盟主要代劳,我便把那幅画交给了盟主,让盟主转交给北鄢太子,以示诚意。”
无衣突然想到了俞贵妃画像背后藏着的自己的那幅肖像画,她不敢贸然承认,就先施了一礼,明知故问:“先谢过白堂主……是幅什么样子的画?是卷轴画,还是屏画,或者扇画?有无题跋?”
白鹭斜瞅了一眼盟主,道:“看样子你真没收到……是一幅卷轴画,用的是上好的宣纸,我自己亲手裱糊好的,至于题跋么,我还没来得及题,因为我还没想好要写什么。”
盟主跟无衣说:“秦掌事,你回去后,可亲自询问你的夫君,是否收到了天道盟的礼物”,他转头又跟白鹭说:“白堂主,本盟主言而有信,若违背誓言,甘受天谴,死无葬身之地。”
白鹭见盟主又发赌咒,她内心五味杂陈,赶紧制止他:“盟主不必发毒誓,今日有众弟兄见证,我信你。”
无衣心里明白,盟主是个重诺守信之人。她见气氛尴尬,又不好明言,赶紧岔开话头,问:“白堂主,不是两样东西么?那,另一样是什么?”
白鹭上下打量着无衣,道:“是‘刻骨噬心’的解药……看样子,眼下你还不需要。不过,那幅画像你不必挂怀,不过是拙笔照猫画虎,献丑了。倒是那解药,世上绝无仅有的一颗,你还是尽早跟太子讨要,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无衣又施了一礼,道:“再谢白堂主厚爱。我用不着那解药,倒是心心念念白堂主为我亲绘的那幅画像,想一睹为快。”
白鹭莞尔一笑,得意道:“虽说才情有限,可我也是尽力了,要说,我连你眼角边的那颗泪痣,都画得逼真呢。”
无衣和太子离婚了,然后嫁给盟主。然后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