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我打开电脑,准备登录Zoom会议。法庭邮件上写得清清楚楚:会议编号、时间、主持人姓名及会议入口链接。我依照指示输入会议编号,却被系统反复拒绝。 “会议编号无效。” 我确认再三,逐字输入,仍然无效。我感到一丝焦躁。打电话给法院,没人接。我坐在那里,看着屏幕上的数字重新跳回初始界面,一遍又一遍。最后,我写了一封邮件给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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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晚上,我在客厅练习钢琴,听到妻子喊吃饭了,就合上琴盖,起身朝餐厅走去。餐桌上,一只深褐色的陶盘上放着几只烤鸡腿,旁边是一叠花椰菜。妻子在一旁已经吃起来了。我还不怎么饿,坐下来,机械地舀了一勺饭,又夹了几片花椰菜,漫不经心地跟着吃。
电视开着,却被调成了静音。画面中新闻主播口型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有百叶窗外传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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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和妻子散步,看见街道两旁的草坪上插满了小国旗。邻居家的门廊上也悬起了星条旗,在风中微微颤动。远处传来稀稀落落的礼炮声,仿佛在为这座城市提醒:独立日到了。我们走在夜色里,谈论的却不是节日安排,而是成长与独立。妻子说:“人什么时候才算独立?是自己挣钱的时候吗?”我说:“也许更早,也许更晚。有的人少年时就独立了,有的人到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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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从华盛顿大学出来,沿Skinker大道打车前往密西西比河西岸,去看那道传说中的“西进之门”。落日余光尚在,阳光从河对岸斜射过来,把那道高耸的银色弧线镀上一层柔亮的金边。它比我想象的更加庞然——整整630英尺的不锈钢结构,像一柄冷峻、无声的弯刀,从地面刺入天空,又从天空俯瞰大地,连接了历史与野心、记忆与遗忘。
站在拱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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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尼苏达州一对议员夫妇在家门口被狙杀,嫌犯已经被警方锁定:万斯·路德·波特(VanceLutherBoelter),57岁。
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仔细端详他的画像,好像在哪儿见过,打开领英,赫然看见他就在社交圈内。浏览了他的简介:一位领导者,拥有博士头衔,专业人士,富有爱心和同情心,曾是帮助残疾人士就业的非盈利组织的副主席,参与了援非建设,刚从刚果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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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圣路易回达拉斯的路上,我们拐下高速,驶入阿肯色州中部的小镇——温泉镇(HotSprings)。这是一段不在原计划中的停留,却像一次意外的重访,进入一个关于水与身体、历史与建筑交错缠绕的剧场。我们的车停在温泉国家公园的入口不远处,靠近游客中心前的喷泉广场。雕塑《旅人》高高跃起,马蹄腾空,人物手持长弓,目光向前。雕座上刻着:“Peaceandtoleranc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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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住在德尔玛街的MoonriseHotel。这家酒店的楼顶有一轮巨大的人造月亮,挂在一座砖塔上方,夜里发出柔和的银光。那一晚我们坐在露台,四周是昏黄灯串、盆栽绿植和低声交谈的人群。天上也有一轮月亮,被薄云遮住,似隐似现。女儿坐在我对面,背靠椅背,双手抱膝,神色安静,但我看得出她的心绪。
她已经说了很多次:“真的好难选啊。”
从我们抵达圣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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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华盛顿大学的校园中缓缓前行,沿着访校App的指引,穿过一栋栋建筑风格一致、红砖青石的学院楼。Kristin走在前头,一边查看地图,一边轻声说:“我以后大概就在这边上课吧。”她语气平淡,却掩不住眼中的期待。她说的是神经科学专业,未来希望走pre-med(医学预科)路线。
其实她并不像自己常说的那样毫无头绪。她常把“Idon’tknow”挂在嘴边,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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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布鲁金斯大厅前的草地穿过,踏上一条向东南缓缓下行的小径。左手是一排高大的乔木,浓荫遮蔽了部分红砖楼宇,右侧则是几片开阔的草地,点缀着雕像和低矮的现代建筑。风从树冠间掠过,带来一丝前夜暴雨后的清凉。我们顺着访校App提供的线路向前走,Kristin走在最前,一边低头查看路线,一边用简短的话语向我们介绍即将到达的地标。
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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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德尔玛环线附近的停车场出发,沿Skinker大街南行。夏日阳光渐炙,道路两旁树影婆娑,街道静谧。Skinker这段路仿佛一道分水岭,将北边喧嚣多元的商业街区隔开,往南则逐渐过渡为幽静典雅的住宅社区。一路上,高大的梧桐掩映着一幢幢历史悠久的砖屋和翠绿的庭院。这里曾是上世纪初中产家庭的理想栖居之所,如今仍保留着温和而体面的气质。小街穿过草地与老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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