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他觉得她可爱极了。尖尖的脸,大大的眼,樱桃小口一点点,笑起来两眼弯弯,春风满面。尤其可爱的是,她爱哭,嘤嘤哭,哭起来梨花一枝春带雨,我见尤怜,惹起他身为男人的无限保护欲。第一次见面,他就被她的容颜吸引。第一次见她哭,他就彻底沦陷。在她含泪的眸子,抖动的香肩面前他感到人格不断高大,直到伟岸如泰山。是的,他是她命中注定的保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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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时,他抱着胳膊伫立卧室门前,默默打量床边那张柜子。那是张枫木柜,棕黄色,有着木头的天然纹理,一角有个不易觉察的残缺。还是结婚时买的,已用十年,除去一些细小的划痕,以及一个抽屉的滑轮略涩外,岁月并没在它身上留下太多痕迹。此时,它正沐浴在金灿灿的夕照里,浑身笼着梦一般迷离的光辉。其实当年买它时,他对它并不满意。他喜欢细腻妩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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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大师,我很痛苦。
大师:为何痛苦?
女人:因为我男友不爱我了。
大师:他这会儿好吗?
女人:很好,刚拿大奖,春风得意,粉丝无数,美女如云。
大师:这是好事,你该为他感到快乐不是吗?
女人:我为他的成绩快乐,但为我的失去痛苦。
大师:所以你痛苦的是你的失去,不是他的失去,对吗?
女人:可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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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他都没露面。岂止是不露面,也没电话,没信息。什么都没。深秋了,天短。这会儿是晚上八点钟,外面早黑成一团。三三两两的路灯光在夜的大氅上挖出几个橘色窟窿。横斜的雨丝裹挟着枯叶,在光圈中飞闪。天地间充斥着坚硬的雨声,像冰冷的意志在抽打人间。她默默坐在瑜伽垫上,抱着膝,下巴抵住膝盖,全身缩成一团。这是他教过她的姿势。他说,生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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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天的鹅毛大雪。华灯初上时,古都已一片洁白。商业街平时人流如织,这会儿见不着几个人影。正是饭点儿,红男绿女们都钻进了路两旁的饭店。饭店玻璃窗上印着一张张欢天喜地的脸,眉飞色舞说着,津津有味吃着,张着大嘴笑着,撑得揉着肚子,男人含情脉脉盯着女人的脸,凑近再凑近,一杯红酒升起来,干杯!温暖的灯光下是诱人的食物:金碧辉煌的烤鸭,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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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高速,我头一次开。hw17往南,SantaCruz方向,一路曲曲弯弯,越来越窄。车多,速快,终于下去,又上山路,眼前现出红木的林荫道,藏青柏油路蛇行向前。32分钟后,GPS提示抵达,目的地就在右手边。
黑色铁门半开着。透过铁栅栏,我看到研抱着孩子站在前院,背对我,听到响动,回身,淡淡望了我一眼,没有一般人或真或假的热烈表情,淡得像朵秋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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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爱安妮这事儿,方圆百里,无人不知。安妮是个胖姑娘,胖得不一般,像个不倒翁或俄罗斯娃娃。16岁时,她的一条胳膊已有同龄人小腿粗。合影里,她的身量永远是旁人两倍大,甚至更大。她的腿粗壮无比,人们常说的象腿,在她身上得到完美注释。她肚子滚圆,稍稍一动,衣服上就会掀起惊涛骇浪,颤个不休。其服装全是数字尺码,也就是说,常人的XXL号都已不能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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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背包,她拿起又放下了。倒是她喜欢的款,颜色也合她的心,她只是没有强烈的渴望,没有非得到它不可的欲念,所以翻过来掉过去看了会儿,仍放归原处。刚放下,另一只手就将包抓起,握在手中。她忽感失落。那是该店最后一只这款背包,原价不菲,现价五折,颜色款式也都是她的菜,怎地就放下了呢?她懊恼,装作翻检别的包,眼角余光却锁定那人的手。她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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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写作恰如做饭,你得有兴趣,喜欢围着锅台转;得有口味的偏好,不管酸甜苦辣咸;落实到烹调上,得了解食材特性,懂得如何挑选及搭配原料,如何控制火候,火候不足或过头皆不可取;最后就是持之以恒的操练,直到对各种口味都了如指掌,对各种搭配都烂熟于心,从最初的笨手笨脚到技艺精进后的信手拈来。但那只是技术层面的事儿。凡持之以恒的写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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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回家靠脚。夕阳西下时分,当老羊倌儿的烟袋锅子烧红了西天的云,当炊烟袅袅,像一根根芦苇在小村上空静静入定,穿斜襟青大褂的奶奶就迈着小脚,匆匆走到院门口喊:丫头——,小儿——,回家吃饭嘞——这时我们可以在任何地方:门前小河里,前院老爷家,对面山丘的半坡上……做着各种事:摸鱼,追狗,偷玉米,爬树……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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