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西安时,对老烟说:“你的命很硬,千万不要放弃,我相信这次还是会好起来的。等你能够下地时,我就把你接到北京去住,你就可以天天看到然然了。”听到“然然”两个字,老烟脸上露出了微笑,这个小人儿是他晚年最大的慰藉。我又跑到子校去,给他要来异地就医的表格:“我一到北京,就给你办手续。”老烟似乎被我的情绪所感染,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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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1日,本是个无关紧要的日子。它不过是官方的“排队日”,民间的“光棍节”,统统与我不搭界。那天中午,我照例给老烟打了一个电话,他说起话来照例是有气无力:“你弟弟……给我弄来了……白蛋白……等会儿还要……输血……”我照例安慰他:“这就好了,打完后就舒服了。”老烟似乎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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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老烟对运动越来越沉迷时,千里之外的毛泽东却开始改弦易辙、收紧网口。在现实世界中,两人一为草民,一为君王,地位相差悬殊。可在老烟的传记中,毛泽东只不过是个配角。这个配角的出场,让老烟原本波澜不惊的故事变得跌宕起伏。
整风运动已经搞了15天。在老烟看来,这是热火朝天、激情澎湃的15天;在毛泽东看来,却是杀机四起、图穷匕现的15天: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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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速中以后,我又全身心地投入到整风运动中,白天参加学习讨论,晚上就写大字报,几乎是每日一帖。思想开了闸,拦都拦不住,如果不能一吐为快,我感觉就会憋死。那阵子报上刊登的鸣放材料也越来越尖锐,对整个运动起了极大的催化作用。党外人士的批评意见主要集中在党员的特权作风上,这个问题在建国以后已经变得越来越严重。中共中央于5月4日发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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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在王家吃饭,碟盏满桌,觥筹交错,其乐融融。我多喝了几杯酒,兴致盎然,不觉提到自己那篇得意之作。本来我没想在二老面前显摆,可老丈人似乎很感兴趣,不断追问细节,于是我便和盘托出,把原文照背一遍,其间添加了若干背景介绍。老丈人听罢,却不喜反忧,沉吟半晌对我说:“小烟,我觉得你这篇文章有些过头。你批官僚主义可以,但别搞得危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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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2日,星期天。尽管蔡处长给我布置了功课,但我实在需要给自己放一天假,去老丈人家看王露婷——我俩已经整整一个礼拜没有见面了。对于刚订婚的“新人”来说,这本是很难熬的事。不过我成天忙于运动,兴奋点有所转移,对她的思念不是特别强烈。我虽与她订了终身,却还没有多少家室观念,依然渴望建功立业,充满着“匈如未灭何以家为&r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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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字报在速中引起了巨大反响。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宣传栏前面就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不少人端着饭碗边吃边看,不时拿着筷子指指点点。这篇文章很长,足足占据了4个版面,配上我那龙飞凤舞的“革命体”,如同大河奔流,气势磅礴。速中整风已经搞了10天,此前宣传栏一直冷冷清清,只有几篇从报纸上摘抄的社论,这回全被我不客气地覆盖掉了。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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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蔡处长办公室回来,已是晚上10点,室友都上床睡觉了。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在灯下挥笔作文——《勇于干预生活,同官僚主义做斗争》,内中写道:
“刘世吾的可怕,在于他对革命事业的冷漠。当他发现党章国法所不能容忍的行为,他却加以容忍,不闻不问,听之任之,完全采取一种官僚主义的态度。他的工作经验没有带来工作成效,反倒造就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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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佳刚来总部那会儿,我并不怎么注意她。她是个文文静静的女孩,长相不错,但也没到惊艳的地步。作为财务副总监,我已经在这家外企干了6年,主要负责财务系统的开发与管理。瑶佳所在的设计部与我没有太多往来,唯一的“缘分”,就是两个部门面对面,隔着玻璃墙能够看到彼此的灯光。
有段日子为了做一个项目,我领着两个马仔,天天加班到九、十点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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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烟,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谈谈你的组织问题。”蔡处长点着一支烟,舒展地倚在阳台栏杆上。昏黄的灯光散射在他的脸上,让白日里棱角分明的轮廓变得柔和了许多。
“速中成立四年来,你的进步大家都能看到。你有才华,又很勤奋,在年轻教员中出类拔萃。组织上对你是重视的,多次为你提供锻炼机会,你也都出色完成了任务。你唯一的缺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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