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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札记 2-9 作态

(2011-01-26 18:28:30) 下一个

回国前出去吃饭 , 席间隔壁桌子一阵喧哗 , 原来是做东的来了 . 客人中有一位老外 , 主人一到 , 边脱外套 , 边发出经典式 ” 爽朗的笑声 ”, 大声地问 : 是第一次吃中国菜吧 ? 这种笑声 , 就是首长接见同志们被录像时 , 再就是上级请下级 , 长辈请晚辈时发出的那种 . 这笑声表现的是地位 , 自得 , 以及 ” 平易近人 ”. 因为来了加拿大 , 很久没有听到过这样场面上假模假式的笑了 . 乍一听到 , 吃了一小惊 , 与之相连过去的生活画面一一闪现 . 当然 , 接着就是介绍菜式 , 套路竟完全还是我记忆中那样 . 我总是奇怪为什么这些人可以这样经年百试不厌 .

在国内坐极速动车去上海 , 软座里多是做生意样子的人 . 车子开后不久 , 我就听见后面座位的男士大声和他的女伴谈论生意上的事 . 他讲了这次投资的意义 , 方法 , 可能出现的困难等等 , 期间不停提到巨大金额的投资 . 只是话的内容东一榔头 , 西一棒子 , 感觉有点思维混乱 , 而且没有实质意义 , 好像更多是为了说而说 . 音调非常兴奋 , 夹着一点勉为其难 . 最后主题出来了 , 原来他是希望他女伴的父亲出资一部分 , 但又不直说 , 又好像是没能力说清楚 . 我从说话内容和水平推想应该是二十多岁的年纪 , 刚出道 , 徒有笨拙的热情 , 和大惊小怪的声势 . 那位女士话倒不多 , 不过一句就否定了他的出资提议 . 可以听出他们是一对 . 我平时不爱听人谈话 , 但这一个多小时被迫当作听众 , 那么推想就成了我战胜内心反感的唯一乐趣 . 很多时候我闭起眼睛 , 运用自己神游的本身 , 努力把他的声音化作嘈杂的背景 , 但这样的神游不免有些沉重 . 下车的时候 , 我走过他们身边 , 看到一个鬓发班白的中年男人 , 心里一阵悲哀 . 有一些人真的是长不大 , 而那位女士倒是很有风度见解的样子 , 不知她是怎样忍受他的 , 也许他性格里另有过人之处 ?

在上海时我坐公车从徐家汇走城市的老路 , 穿越很多我熟悉的区域 , 一直到外滩 . 本想静静看看保留下来的以前上海的样子 , 在记忆里神游一番 . 可惜这个想法很快被前面的一个年轻人打得粉碎 . 他拿着一只手机 , 大声地讲了一路 . 他好像是在做一个推销的项目 , 他讲了半天 , 大都是些废话 , 他不会讲上海话 , 却一个句子里好几个赤那 , 沉浸在演讲和骂娘的兴奋里 . 每一次靠站前我都希望从他的肢体中看出一丝起身的迹象 , 但是他却坐了整整一路 . 我只好在心里要求自己宽容 , 忍耐 .

无聊无奈之际 , 我忽然想起以前的一个同事 .. 很帅的一个小伙子 , 长得像小虎队的第二虎 , 他在后勤科室 , 做梦都想做业务 , 但一直没有机会 . 有一次他到业务科短期帮忙 , 期间来我办公室谈点事情 . 我们谈话时 , 我注意到他拿着一个崭新的 EMS 信封 , 里面可能是一些文件 , 他坐在那里 , 不停地摆弄那个信封 , 无比爱惜 . 我想大概因为这是他搞业务的一个象征 , 他握着自己的梦想身份 , 不能不希望别人看到 , 不能不好好珍惜 .

有一次我在温哥华帮朋友忙 , 他陪同国内一个小城市的市长代表团来旅游 , 让我帮忙接待一下 . 我们在饭店甫一落座 , 一行五人 , 不论男女 , 几乎同时拿出自己的手机 , 放在桌上 . 更有两个拿在手里摆弄 , 不是查邮件 , 也不打电话 , 就在那儿弄来弄去 . 当然 , 他们用的清一色都是 IPHONE.

国内给我的感觉是全民经商 , 每个人都在追逐一笔生意 , 无论身份 , 经历 . 有些人如此笨拙 , 愚钝 , 不得要领 , 但他们却在公共场合喧哗 , 对着手机 , 给周围的人作演讲 , 或许是要显示自己的商人身份 , 或者是太过投入在自己的谈话当中 . 遇到他们 , 真的很倒霉 .

其实真正有水平的人从来没有这么多废话 , 当然更不会在众人面前如此通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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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论
    一霖 2011-01-29 20:25:44 回复 悄悄话 回复盈袖2006的评论:

    你说到那个张冯喜，我也有同感。虽说作为滑稽演员的模仿，那腔调也还能理解，也算难得，问题是，这么小的孩子一学那种腔调，她的童真就完了。
    她正好跟我外甥女（我堂妹的女儿）同班。据说她在学校不跟任何人说话，也难怪，早上送孩子上学，常有记者等在校门口。她不说话，一定也是家长关照的，言多必失啊。

    国内的孩子，虽然生活的大环境很势利，但还是看家庭的教育，家长素养好的，孩子也比较不那么浮躁。
    盈袖2006 2011-01-29 13:41:22 回复 悄悄话 回复小米和小麦的评论:
    哈,对呀.我常常觉得好笑.也太明显了.那天火车上那个男的,也是这样说很大数额的资金.真正有趣
    盈袖2006 2011-01-29 13:40:21 回复 悄悄话 回复安娜晴天的评论:
    那你就常来玩玩.每天看到姐妹们,聊一聊,挺开心的.
    盈袖2006 2011-01-29 13:39:43 回复 悄悄话 回复一霖的评论:
    是啊.我以前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在那里,怎么可能回去不适应?但看来环境还是会改变人.再说,当时出来也是因为不喜欢这些
    你对那个张冯喜怎么看?我觉得小孩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盈袖2006 2011-01-29 13:37:53 回复 悄悄话 回复娓娓的评论:
    呵呵,看到你很高兴.也给你拜个早年.
    盈袖2006 2011-01-29 13:37:09 回复 悄悄话 回复玄米的评论: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清洁和秩序都进步很多.我们一起祝愿吧
    小米和小麦 2011-01-29 10:03:42 回复 悄悄话 其实真正有水平的人从来没有这么多废话,当然更不会在众人面前如此通话.---确实如此！我跟我老公说这些，他说，每次飞机刚停稳，就有很多人把电话拿出来了：“张总啊（or 林总or 某种），我飞机刚到，我住在某某大酒店。。。”或者：“我那个2000万已经给你拨过去了”：）））

    安娜晴天 2011-01-29 07:03:28 回复 悄悄话 来问一声盈袖姐周末愉快~~~就看到楼下如葛姐，米麦家般的沙龙 ~~~问声大家好， 周末愉快！
    一霖 2011-01-28 16:54:07 回复 悄悄话 我也是。很不适应这种浮躁的大环境。虽说这一年大多数时候在国内，这种现象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要让我长期居住，还是很别扭。

    连小孩子都老三老四得没了天真。

    今年的年不在周末，都不知该怎么过了，你有假吗？
    娓娓 2011-01-28 13:57:35 回复 悄悄话 好几年没有回国了，盈袖的故事，让我看到了一部分国人的众生相，读得津津有味。

    春节即临，盈袖新春万安～ :))
    玄米 2011-01-28 01:54:57 回复 悄悄话 陪你叹息一声。
    再过几年能好些把。
    盈袖2006 2011-01-27 21:17:29 回复 悄悄话 回复石库门的评论:
    被迫听是最难受,无处可逃,无计可施...唉
    盈袖2006 2011-01-27 21:16:50 回复 悄悄话 回复娅米的评论:
    是啊,新年就要到了.昨天是过小年哎,我第一次知道,因为查了万年历.
    欢欢喜喜过大年.我特别喜欢大宅门里面过年的样子".过年嘞,小孩子长大喽,又张了一岁欧....." 特喜庆
    盈袖2006 2011-01-27 21:14:39 回复 悄悄话 回复安娜晴天的评论:
    可能是长久没听到,看到这些了.一下子觉得特别不舒服.
    希望你一切都好~~
    石库门 2011-01-27 16:01:35 回复 悄悄话 你描绘的太精确了。在国内，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得被迫听别人的生意经，别人的高谈阔论，别人的……，浮夸之风全国盛行。半瓶子醋逛荡，就是指这些。
    娅米 2011-01-27 08:58:26 回复 悄悄话 这些都是大的文化环境造成的,加上个人修养不足，就成了这个样子。

    快过年了，欢欢喜喜过大年！
    安娜晴天 2011-01-27 04:54:50 回复 悄悄话 盈袖姐姐说得很生动， 就是这样的。 我在中国一年在路上也是看到这些，就是全民经商，浮夸躁动的感觉。
    你的感觉很准，描述生动， 我总是表达不出来。
    问姐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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