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山县五七办公室又指派数名下放干部(包括黎杰在内)去上海接来不少知青, 分到骆集公社的有八名女知青, 公社就把她们集体安排在岗湖大队林场劳动, 指派一个老贫农代表(老二爷,是我们赵村生产队的)负责, 要我助理带领她们, 因此, 就传开了“老下带小下”这一段有历史意义的佳话。 这八名女知青中, 有黄继红、张阿妹----等, 她们对我反映的问题, 我都能劝导她们或转向公社反映等, 因此, 就得到知青们的尊敬和信任, 但也遭到那个老贫农代表的不满,因为我向公社反应的多是知青的切身利益,而又是管理上的问题,对这位林场负责人是有关系的; 黄继红等人还经常来我们家, 我也很自如的叫她们帮我做点事情, 并留她们吃饭, 以后, 逐渐熟悉了, 她们一进门就说:“赵妈妈, 我们又要来加油了”。 我就立即拿出糯米、咸肉、咸鸭子、鸡蛋等物来, 说:“你们自己动手, 方可丰衣足食”, 上海的姑娘都很能干,烧好后大家都吃得很痛快,这种事以后也就形成惯例了。
下放干部朱乃康的老家在上海, 他每年回家一次, 1971年的春节他回家时,我托他在上海代买一丈四尺蓝色线春面料, 就地配了灰布里子, 用农村的新棉花, 亲手为婆婆缝制了一套棉衣棉裤, 让黎杰去周口探母时带去, 完成了我近十年前对婆婆的承诺。后来, 我想到那里的布票又不成问题, 吃的东西又丰富, 不如让婆婆过来住几年, 我还能为她合身合体的多做几件衣服, 但这一建议被李校否决了, 原因是他本人结婚生孩子, 另外, 婆婆也因喜欢他而愿意为他服务, 这是愿打愿挨的事, 也就顺其自然了。
利儿小学毕业了(1973年), 是全公社十所小学、学生中的第一名; 就在这一年的暑假, 家宁和家苏来玩, 黎玲也因放暑假在家, 大家正在谈说快乐的时候, 外面突然变了天, 尚未下雨,就一声雷响,把大家都吓呆了, 接着又感到有一股硫磺味道, 出去一看, 见东边的屋脊上在冒烟(此处就是两年前我和利儿二人看到有洞的地方,这是巧遇还是有因?是一个迷!至今没有解开), 我急坏了, 又想到:过去母亲曾经讲过:“失火时不能提火字, 如提火字, 火头会冒得更高”; 我就大声喊:“救命”。 旁边站着一个“四类分子”, 叫刘永和, 他是一动也不动,也不啃声; 后来全村有不少人都来相救了, 由大队副书记赵模义带头上去, 仅用一盆水就将它浇灭了, 几分钟后又下起一场倾盆大雨, 彻底解决隐患; 以后这件事就被全公社的人当笑话相传谈论。
当时,公社有马鞍山和合肥两地的下放干部十来户人家,有的是工程师,有的是机关干部;住在不同的生产队,相隔几里到十几里路,和我们相处较好的三四户下放干部们,闲暇时候经常走门串户,到哪一家,就在那家吃中饭。最要好的是黎玲的同学高燕家,他们是马钢来的下放干部,大家称他们为“大老高”,东北人,人高,嗓门也高。每家几乎都是,见有人来,首先杀一只鸡,到菜地摘一些菜,忙得不亦乐乎,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都是一家人,话题是“我们老下如何如何,我们终究会回到原单位”等等。这些人家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回到工作岗位后,有时还会聚一聚。
一般暑假的时候,二哥,二嫂和他们的儿子们来我们这里小住一段时间,我们有未开叫的小公鸡,是给孩子们补身体的;有吃不完的鸡蛋,我们附近就有豆腐作坊,不仅可以吃新鲜豆浆,还有新鲜豆腐皮。夏天的傍晚,把方桌放在门口,一起吃新米稀饭,自己腌制的鸭蛋和鸡蛋,还有自己做的泡菜(自己种的豇豆,萝卜和辣椒)。有时去古河赶集,多数情况在家看报听广播,我们订有人民日报,安徽日报和参考消息。二哥送了我们一台熊猫牌半导体收音机,把我们原来的红灯牌电子管收音机带回南京,那台电子管收音机在农村无法修理。
开学后黎利随同她姐姐一起去古河中学上学, 每周六回来,两人总是给我做不少事情, 如洗被子、挑水、浇菜等, 周一早晨我给她两人吃的是一大碗面条(两碗面条用去一斤筒子面), 每碗外加三个鸡蛋, 看她们吃得津津有味, 我很高兴, 但要等到六天以后才能再见面呢!
批林批孔的运动开始了, 为了要发动群众来进行对林彪、孔老二的深刻批判, 大队革委会研究: 选定了几个批判题目, 采取每人准备好一个题目的内容, 要在各生产队干部的会场上进行批判; 他们把认为是最难的题目:“劳心者治人, 劳力者治于人”分给我准备, 我在人民日报的多篇批判稿件中, 摘录了其中有关内容,进行综合后, 而编成一篇批判稿件, 在大队招开的干部大会上宣读了, 这次会议, 有公社书记来参加旁听, 事后他说很好; 过了几天, 公社又招开了全公社生产队长以上的干部大会, 要我去宣读那篇稿件, 而对林彪、孔老二进行批判, 并叫公社广播站把它录音下来, 在公社的有线广播上多次进行播放, 使我的语言在全公社反复地传播, 当时, 是又一次感到“非常光荣”。为此,含山县五七办公室特聘请我为政治宣传员,并发有证书。
74年春节前, 黎玲高中毕业后回来了, 她的今后出路怎么办呢? 那时上大学的条件是: 不用考试,而是要由当地贫下中农在劳动两年以上的知青中进行推荐的; 因此,只有参加劳动这条路了, 我们又考虑到:“那时的知青都是集体组织起来劳动的, 又怕她吃不了那种苦, 就让她留在生产队劳动吧! 两年后, 推荐起来还能有个优先条件”, 决定后,就同赵队长商量, 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于是她留在生产队里, 听从队长的安排,做一些轻微劳动, 如看鸡等,她还是能认真负责的, 到六七月份双抢到来的季节, 农活忙起来了, 她不知怎么的会同赵仁福的女儿吵了起来, 而哭了回来; 赵队长进门来劝解, 我们见她那种因受冤屈而啼哭的样子, 就决定“算了吧”! 但在家也不是长久之计, 到林场去与上海知青同劳动吧! 那里是老二爷负责的, 那个人也是惹不起的。 还是与马鞍山的知青在一起吧! 黎杰就在含山县申请联系后, 同意批准她到昭关公社参加劳动, 但昭关公社的干部见她是含山县介绍来的, 并未将她分配到有马鞍山知青的那个生产队去, 而是把她分配到一个条件比较好的知青点, 与含山县的女知青一起同在昭关林场劳动。 那里对她很不错, 她和其他知青相处融洽。秋收后, 还能分给她50斤上等籽棉带回家来, 加上再买点皮棉, 请了棉花匠来家, 弹了厚薄不同的若干条棉被。
黎杰在含山县帮助县政府盖百货大楼,从基建规划到去省里筹集资金和建材,有一段时间不回家。当百货大楼建成后,有一天,黎从含山县回来, 对我讲:“县里缺少搞基建的人, 他们有意留我, 还允许保送一个孩子上大学呢”! 我说:“还有一个孩子呢”? 他说:“不管是什么待遇,我都不願意去, 磷铁矿把我弄得不明不白的, 我要在那里跌倒, 就要在那里爬起来”。 好吧! 就等着回磷铁矿弄个水落石出吧!
已到深秋季节了, 但是有一天, 天气非常地热, 热得只能穿一件单衣, 到下午突然间起了狂风, 天都变黑了, 我吓得赶紧关上大门和窗户; 只听到惊人的风声似乎要把房屋吹倒似的, 我们三人赶紧逃出后门, 走到小学校(那是原地主留下的瓦房, 看起来比较牢固,解放后改成小学校了)去避难, 等风过后, 回来一看, 只见房屋向南的一方屋顶上的草全都被吹没了; 第二天, 含山县和骆集公社的干部下来了解灾情, 并说全公社受灾情况严重, 各下放干部家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灾害, 因次, 每户下放干部由县里拨救济款18元予以补助, 这18元当然是生产队所得了, 他们又来了好多人给房顶上重新盖上了稻草, 使我们才得安宁,为了感谢他们,是惯例的请他们吃一餐饭。
原在岗湖大队搞妇女工作的郭昌秀,被抽调到公社去当妇女主任了, 她通过公社书记, 指派我去配合她搞全公社的妇女工作, 这项婆婆妈妈的工作, 我感到很不习惯的, 但郭昌秀对我说:“不要你去对妇女进行个别谈话,而你只要在开公社的妇女大会时,帮我在台上讲讲话就可以了”; 这样我才答应下来, 可是在开全公社的妇女大会时, 我在台上讲到要搞好计划生育时, 郭昌秀就插嘴讲:“不对, 要讲少生伢子(指孩子)-----”。 弄得我当场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在农村五年多以来,我们结交了不少农民朋友, 但真正知己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我们的邻居王瑞明, 大家都称他“王大爷”, 他解放前是给本村地主赵古愚家当雇工的, 是个木匠, 土改时分了田地和房屋, 就落户在詹赵村了; 他为人正直, 也不因自己的出身成分优越而欺压别人, 还有远见, 注意培养儿子上学, 求上进, 如:他大儿子已在外地当教师, 三儿子已上高中, 唯有老二留在身边种田; 每当黎杰在家时,他每晚都来我们家谈天, 有时还帮我们剥花生, 我们在谈话中得知不少当地的风俗习惯和某些不良行为, 故能做到提高警惕而防备自身。 当他得知我们已接到通知, 要离开农村时, 更是依依不舍地来我们家问长问短,要为我们帮忙, 甚至连吃饭的时候,都要拿着饭碗边吃边过来看我们。
回忆五年多我们在农村, 还是做了一定的工作, 也取得一定的成绩, 不是像某些领导在做报告时讲的那样:“有些下放干部, 是在当五小干部(带小孩子、种小菜摊子、烧小灶、养小鸡和喂小猪)”。 在干群关系上, 我们相处还是不错的, 其主要原因是我们能放下架子, 能尊重贫下中农, 也能和贫下中农坐在一条板凳上讲话; 还有我们非常注意小节, 就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不粘小便宜;相反, 当某些贫下中农有困难时, 我们还能尽力给予帮助, 例如: 有个别人对我说:“我家的鸡现在不开窝(即不生蛋), 连换盐的办法都没了”;我就拿五毛钱给她, 她很高兴的去买盐了(那时盐的价格是每斤一毛六分钱)。
又如:有个别人找我,说:“我家某亲戚要结婚, 想送礼而无钱”, 那里送礼规定是七尺布、一条糕,布的价格是三、四毛钱就可买一尺, 我就拿三元钱给她, 也就可满足她的需要了。 这些人,是真正的困难户, 他们也很感恩, 能拿一些从自留地中种的农产品来给我, 表示感谢, 或者在下雪的时候, 主动挑水上门, 这真是雪中送炭呀! 使我非常感动, 因为已得到了真正的贫下中农对我的感情。 此外, 我还能在空余时间给他们做衣服, 当然是会受到欢迎的; 我看到了贫下中农的本质不错, 有很多优点: 如他们能刻苦、勤劳、待人诚恳、善于帮助人、为人不虚伪和能实事求是的提出批评意见等, 但也有他们的共同缺点, 那就是太自私。
五年多农村的生活, 使我感到有三怕: 一怕是两个孩子是农村户口, 今后怎么办? 整天唉声叹气的, 无法解决; 因而气不顺, 肝火太旺, 经常拿孩子出气, 以后想起来, 也是一件遗憾的事。 二怕是有人向我借钱, 那些借三块两块的我都能无条件的给他, 就怕那些有头有脸的人, 如生产队长、老贫农代表等人,他们一开口就是数十元, 给他吧! 明知是有借无还的, 不给吧!又怕得罪他, 真难! 只有打折扣给他; 最后弄得每月都是两手空空的, 有时还要向公社会计去预支下月的工资; 那时在农村的生活标准, 平均每人只要十元到十五元就足够了, 而我俩每月142元, 虽扣除寄给婆婆的20元外, 还有122元, 但还不够花。 三怕是树大遭风, 那时在公社的31名下放干部中, 我们只有两个女儿, 按人口平均计算收入相对是较高; 所以, 每逢公社干部、或县里的干部下来时, 大队书记都会把他们带到我们家来用餐, 我们经常请客,买酒,杀鸡,买肉,买烟。
1975年初, 接到了调回我们去原单位的调令, 这是邓小平第二次上台给大批下放干部的优惠政策, 我们两人终于得到洗雪自身的机会了; 经商量后, 确定黎杰先回单位去报到, 安排好住房后, 我们再搬家; 半月后黎杰从菇山回来了, 说:“菇山正在建造六栋新大楼, 下半年就要竣工了, 我们回去是无房户, 肯定是优先分配给我们的”。 我听了很高兴, 赶快准备前往菇山磷铁矿报到吧; 到矿组织科后, 一位军转干部问我:“你想到哪儿去上班”? 我说:“到哪个车间、干什么工作都可以, 我历来是服从组织分配的。”他笑了, 又说:“好吧! 你先回去, 等有住房后, 再搬家回来上班, 现在你的工资关系已转到矿里了, 按月回来领取吧”! 完成了报到任务后, 又回到詹赵村等待。
我俩商量: 过去因革命工作需要, 他才把姓名改成“黎杰”的, 因此反而引起了磷铁矿某些人的怀疑, 弄得两个孩子在转报户口时也跟随着姓这个莫名其妙的姓, 现在借调动的机会,应通过组织, 把真正的姓改回来; 于是黎利在学校开转学证书、和转户口时都改成原来的姓“李”。 黎杰就成为李杰了。 暑假快结束了, 为了不影响李利的上学, 我们一定要搬回菇山去, 李杰同招待所管理员岳彩臣商量后, 同意我们暂住招待所, 等分到住房后再行搬出。 于是由矿里派来了两辆解放牌卡车,接我们三人(李玲因下放在昭关, 未和我们同行)回矿。
在临行的前一天晚上, 我们还同生产队的全体干部欢聚一堂, 畅谈我们在农村五年多来,他们给予的照顾, 并表达由国家出钱出料、而由生产队出工的四间房屋, 无条件的赠送给生产队集体所有, 以表示我们的感谢; 他们非常高兴, 第二天清晨, 生产队里来了很多人为我们装车, 送行, 而且还放了很长的一挂鞭炮, 在我们上车离别时, 他们都一齐挥手向我们表示再见。
来到矿里后, 分配李杰在供销科当一般干部, 因为组织科长芦讲:“现在科长的位置都满了,只能做一般干部的工作了”,李杰同意; 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也没有谁去追究过。 我被分配到计划科工作, 正合我的意; 利儿转学到“八中”插入初三班上学。
计划科于科长分工叫我从事“工业企业的八项指标”(即工业总产值、主要产品产量、主要产品质量、全员劳动生产力、主要原材料消耗、主要产品单位成本、企业利润和流动资金周转天数)的检查和报表的填报工作; 因为在企业中, 这八项指标分别出于各有关科室或车间, 需按月向有关单位去收集资料, 这就促进我要加强学习企业管理的全面知识; 我曾把收集到的八项指标, 按计划和实际两项汇编后, 按月登载小册子上, 作为“领导手册”提供给矿一级的领导, 为他们做好统计服务工作, 受到矿领导的一致称赞, 有好几位矿长亲口对我讲过:“这是磷铁矿空前未有过的好事, 以后我们说话就有根据了”。
到11月份, 矿里进行第三次招工了, 当第一次招工时, 我们的关系已经转到矿里组织科了, 但他们把多余的招工指标宁可上交, 而没有给李玲享受,算是耽误了; 第二次招工时, 是一个名额两个人争, 结果这个名额是给家庭平均收入低的职工女儿得去了; 第三次招工是由于矿劳资科制定了一条政策:“矿内无一子女工作的职工, 可享受一次长女招工的待遇”。 这样才将李玲从昭关公社招回到马鞍山来; 她回来后, 同我们一起住在招待所, 等待分配吧! 我们向劳资科长宣金泉提出要求, 希望能分配她去机修车间当一名铣工, 宣科长同意了, 但在公布名单时, 却被一位以工代干的劳资员(王明根)换成钻探工了, 又见到在钻探工这个工种中, 竟多半安排的是“臭老九(当时对知识分子的称呼)”的女儿, 原来这个劳资员, 对“臭老九”有看法, 就用他的权力(下调令)这个机会而要看家长的情况来定工种,想起来当时的人事分配权就由一个劳资员来摆布,真岂有此理; 因为已成事实, 形成了真实的调令, 再改就麻烦了, 宣科长只有顺水推舟的做好人, 也不愿得罪那个劳资员, 只是说:“以后再调整吧”。
同时新盖的六栋大楼也分配了, 条件是六口人以上的住户才能住大楼, 这样看来, 我们只有两个孩子, 是住不成大楼的, 只有生四个以上孩子的人家才能住大楼的,这与计划生育政策不又是矛盾了吗? 我们因孩子少而只能住25平米的小平房了; 但当时因我们的东西太多, 25平米的房子实在住不下, 最后通过党委书记郭祥, 允许暂留招待所的一间住房而缓冲这次分房的矛盾。
1976年的清明节(4月5日), 天安门事件发生了, 社会上刮起了“右倾反案风”, 因而邓小平第二次被迫下台了, 矿内又发动群众在墙报上进行批判, 而且党委书记郭祥在俱乐部的全体职工大会上讲:“----大批没有改造好的知识分子还存在----”; 这句话多刺耳呀! 是不是在职工中又要搞什么互相斗争了呢? 真难以猜测;无可奈何的只有一声不啃的等待着。
1976年7月下旬的一天, 唐山大地震发生了, 相继各地都在闹地震恐慌, 马鞍山市还发出地震预报, 磷铁矿的井下也停止生产了, 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 晚上,大家都不敢睡在房子里, 而是将床铺搬到室外, 挂上蚊帐, 我们四个人一起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因怕下雨而在帐顶上加盖了一块塑料薄膜,但有一天夜晚真的下雨了, 那雨水集中在帐顶的中央, 将蚊帐压坏了, 顶上的水直接泼在我们身上, 真惨呀! 以后, 我们只有穿着雨衣睡觉了。 就在这样困难的时候, 从北京孙杏林处传来了消息说:“婆婆去逝了”; 哎呀! 我们失去了一位亲人, 但也无可奈何。
到九月份, 传来惊愕的消息, 伟大领袖毛泽东在北京离开人世了, 全国上下都在悲痛悼念(那时的人在思想上已被多年的政治熏陶,对毛主席却有盲目崇拜的心理,有的人真会痛哭流涕起来,当时我也感到很难过), 又传来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四人帮倒台了”, 大家都欢心鼓舞, 认为文革的恶果是四人帮造成的,而却不知四人帮不过是个替罪羊而且,就盲目的跟随着喊。并举行游行示威活动, 高喊:“打倒王、张、江、姚四人帮”;的口号; 这就意味着这场十年浩劫的文化大革命彻底结束了。
在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中, 是、非、黑、白都已看得清清楚楚的; 国家领导人及各级干部的情况外界评论很多,我暂且避开,不去说他; 而仅看我们身边直接接触到的人, 其具体情况就可一目了然了, 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如:
歪曲执行政策的党支部书记周庆泰结果是患癌症而死。(因为他一时心怀鬼胎,后见形势对他不利,感到后悔而内疚,思想忧郁才会患这种不治之症的)。
对人进行无情打击报复的马世之长子马立贵(马鞍山某单位的科员)因强奸杀人罪而被马鞍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 曾刊登在马鞍山报纸上, 马世因此气瞎了眼睛而告终,这就是他一贯以“自来红”自居的献身说法。
在文革中表现特别积极, 踩在别人肩膀上, 一心想往上爬的夏和, 在小井口患脑溢血而亡, 年仅四十余岁。
无故绑人致伤的石景华,未到退休年龄就患癌症而死。
无故虐待人的芦作满也是患癌症而死。
另外,敢于说公正话、又能维护正义的刘兆宝老师傅的寿命是九十多岁,无疾而终。
我看到在文革期间,与我们直接接触到的人中, 是实现了陈毅同志讲过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不是不报, 时间未到, 时间一到, 马上就报”的格言了。
对毛泽东本人来讲: 我看他这一生确实做了不少事情,归纳起来应该说是有功有过的; 功劳是他领导人民取得了反帝反封建的胜利;反帝是完全正确的,但在反封建的过程中犯了过左的错误,土地给农民是应该的,早年孙中山也曾说过:“耕者有其田”;但在取得土地的过程中,也要给那些地主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呀,古人曾说“放下屠刀,立即成佛”,只要人家不反对你,你就可以不去管他;总不能用这种黑白不分地给于以惨无人道的无情打击,甚至于几代人都要受到牵连;而变成世代相传永不改变的形而上学观点了。
1978年,18岁的李利参加了全国统一高考,而后,李玲也上了中央广播电视大学。
大哥于1979年被平反后回到了苏州,与妻儿团聚。大哥从未承认有过历史犯罪,都是被冤枉的;他39岁被押送到新疆劳改农场后,几次差点送掉性命,共度过了22年。当他乘火车在苏州站下车时,满头白发,腮帮瘪着(牙齿全掉了),背了两个连在一起的包袱,前一个后一个,驼背站在那里等儿子们来接他;儿子们不敢认,大儿子赵家麟上前问:“请问:您是赵国傑吗”?赵家麟说,爸爸是不能随便叫的,怕认错了人。大哥回来后就去上海铁路局办理了退休手续,并拿回了补发工资;后来在苏州翻译社找了一个英语翻译工作。再后来玩起了养花和古董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