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之死 - 7, 批斗会之四 - 阴阳头

批斗会之四 - 阴阳头

校长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像闪过一瞬的放松。孙行扑上去，揪住她的头发，大喊：“笑什么？黑帮余孽！”几缕头发被猛力扯下，血点飞溅。校长头皮火辣，身体抖个不停，咬紧嘴唇不发声。孙行狠狠一脚，闷响一声，她弯腰，喉间压出低哼。

文彬彬上前，双手做剪刀状，咔嚓咔嚓，剪掉更多白发，逼出阴阳头。她高声喊：“这就是黑帮的下场！”操场上立刻爆出叫好声，几缕头发像旧世界的残余，被一把一把割掉。

有人把她头按下去，另一双手揪着头发往后扯。发丝折断，散落在地。台下尖叫、笑声、嘘声交织，像潮水拍打。

一个学生跳出来，指着她喊：“我翻你抽屉！你在日记里写毛主席是‘伟大诗人’！妄想取代杨开慧吗？！”台下轰动，声音叠加，像怒涛。

另一个学生接上：“你给张红批作文——‘像春风吹过原野’！这是情色？还是毒草！”
有人吐口水，有人大喊：“婊子！黑帮！”
声音互相覆盖，像波浪一层层撞上。

“看你还敢装清高！”有人吼，踢了一脚，她闷哼，被推搡着站直。拳脚轮番落下，换手、踢腿、抽打，每一下都刻上印记。喊声、笑声、掌声混成狂潮。

校长被逼弯腰，脸上抹满墨汁，动作僵硬又滑稽。操场上的喧闹像潮水，锣声尖锐刺耳。孙行搬出铜锣，分给被批斗者：“敲起来！牛鬼蛇神现形！”

五人被泼上墨汁，脸黑得滴水，真成怪相。文彬彬举棍监督，喝斥声伴随敲击声：“走！跳！让全校看清阶级敌人的丑态！”

五人绕台走，口中喊：“我是黑帮！我是反动派！人人唾弃！”喊得不整齐，便有人补一拳或猛踢。学生轮番上阵，眼神燃烧，嗓音嘶哑。校长年纪最大，动作迟缓，被最猛烈殴打。拳落腰腿，棍抽背上，每一下都伴随口号：“打倒黑帮！打倒阶级敌人！”台下整齐呼应，如风暴震撼。

她脸肿胀，墨水和血水滴落下巴。喘息急促，眼神空洞，耳边锣声、口号、嘲笑混成咒语般喧嚣。疼痛中，她想着：这，真的是新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