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健哥公司深圳办事处的负责人,也算边缘化的高管,我还是和一大批公司管理层被广州的经侦叫了过去。
我在局子里待了两天,在我们都还没有做完笔录,冷不丁的从预审警察口中又传来了消息,连他们都倍感不可思议,说健哥竟然被抓了回来了!
因为健哥的短信太过嚣张激怒了领导,结果被上了技术手段,发现健哥在缅甸,就连夜派人赶了过去。也许是健哥以为出了境就没问题了,也或者是之前逃亡太过艰辛刺激,他逃到了缅甸果敢觉得万事太平之后就放松了下来,就这么的多休息了一下没有马上去往仰光。
结果没想到果敢竟还是中国人的天下,他就这么着才走了两天就被被抓了回来。
我们做完笔录都被放了出来,已经擒贼先擒王了,我们这些小角色都不再重要了。
“怎么回来了?没事吧!我们都担心死了!”
苏红见了我一脸的焦急又长长舒了口气,她是得到消息第一时间从老家赶回来的。
“。。。暂时没事!”
“怎么啦,什么是暂时没事?!”
作为委外人员苏红没有被叫进去,我们也是因为正好在局子里,才第一时间得到第一手信息。
“。。。健哥被抓回来了!”
“什么?!”
她大声惊叫。
“怎么会被抓回来了?!他不是已经跑路去国外了吗?!”
苏红瞪大了眼睛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脸不敢置信的惊讶。她的小表情也是五味杂陈,看不出是震惊、惊喜还是什么,就如我自己一样,我也被这两天的事件波澜跌宕的给搞得错乱了,情绪说不出来的扭曲难受。
所有被叫进局子的人都被收走了护照、港澳通行证,我们也被要求不得离开所在地,随时准备被传唤。
我相对还好些,因为后期我几乎不涉及任何业务和公司决策,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被传唤过。
春节我是一个人在深圳冷冷清清的过的,这还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独自过年。
深圳大都是外来人口,一到春节就变成了空城,就连我居住的波托菲诺也变得空荡荡的,少了许多生气。
我懒得出外觅食,从除夕开始就浑浑噩噩的一直躺着,饿了煮点方便面,吃完就又回床上窝着,人没精打采的觉得人生毫无意义。
直到黄毛带着小妹在年初三赶来。他们是昨天到了香港才从李晨口中知道我的状况的,因为不放心就留着王雪娇赶了过来。本来李晨也是要一起过来的,只是被她妈给硬拦了下来。
“我陪你出去找个地方喝点酒吧!”
黄毛把我从床上拽起,生拉硬拽的把我拖出家门。
附近找不到营业的饭店,我们开车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我们只能去了洲际酒店,只有五星级酒店还在正常营业。
“。。。你知道吗?健哥被抓,我感觉我的一部分信仰坍塌了!”
“。。。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的建立,很多都离不开健哥!”
“。。。也是他最早的教会了我很多社会上的知识,包括我的工作方法。。。”
“。。。他有很多话,他的很多事其实我并不认可,但是他被抓还是让我觉得心痛!”
那一晚,我少有的喝醉了!
黄毛和小妹那几天都陪着我,我们三兄妹少有的彼此这么亲密,我们一起去超市购物,一起在家做饭,一起收拾,一起吃完饭到楼下散步。虽然只是两三天而已,不过却成了我记忆中难得的最深刻难忘的美好画面。
到了三、四月份,政府也初步达成了对健哥公司非主要人员的处置意见,我们被要求退佣退酬。
普通工作人员只要退佣金,作为中高级管理人员除了要求退佣金以外,工资部分也被要求退还。
我总共被要求退还三百多万。深圳办事处当时是工资费用定额包干的,结果那些钱款都算在了我的头上,我也不好意思让苏红去退属于她的那部分工资。
至于健哥公司账上,我个人和我们公司的欠款则还需要最后一揽子资金追索到位后才会按比例支付,估计十不存三了,因为公司已经倒了,它的应收款也很难收回。
我手头上其实没有那么多资金,前年买房的钱才堪堪平账,去年一年因为公司资金规模降低了,收益也降低了不少,还有要提取健哥的那500万的坏账准备,我手头只有差不多50万。
“先把经侦那边的事了了吧,坏账准备可以先放在一边!”
苏红有一点小股份,很多事我还是和她商量着。
“。。。我其实也是把100万的收入又投在了健哥公司,我想这部分先不急着返还。我估摸着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一次性把返还资金都给到位的。”
“对啊,业务员的工资也不高,当初都是指望着佣金生活的,那些年早就把钱花没了,要他们再把钱退回去,他们哪有钱?!难道去借?借了以后生活还过不过了!”
“对,不能退的太爽快了,你越爽快,他们就会觉得你有钱,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幺蛾子呢!”
苏红也有佣金要返还,虽然只有30多万,不过她的钱是要养家的,她其实心中也是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