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22年年末,关押了4年多的健哥终于被宣判了,他被判了15年。
监狱在江门,我特地赶了过去。
健哥看上去老了十几岁,甚至两鬓都有了白发。他以前虽然是运动员出身,但是富贵久了还是有着啤酒肚,不过现在是一副清瘦的模样,高大的骨骼佝偻着显得囚衣宽宽大大。
之前他给我的印象是幽默风趣并且风流倜傥的,现在却是枯槁木讷的。
“之前。。在拘留所里受老罪了,现在到了这里总算能踏实安心了。”
他竭力的想在我面前表现轻松,挤出微笑来,但是可能因为长时间的磨折,他的面部表情已经不再活络,笑得是那么的勉强。
“。。。那就好,那就好。。。”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结巴木讷起来,内心深处都是遗憾。
健哥已经不复是当年初见时的英俊潇洒,而我也从一个懵懂少年被社会打磨成了一个油腻大叔。而再过十年等健哥出来,他就是个干巴老头了,而我也不知道会身在何处。
“这么多年。。我也是想明白了,金融。。就不是民间可以做的,早点见好就收。。。”
会面大部分时间,大家都无措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临到最后了,他想起了他应当是我的导师,一再的叮嘱。
随着健哥的宣判,整个案情也全部结案了,最终被追讨回来的资金按照百分之二十退赔,我们被发回了100多万。
年关将近,我终于回到了北京,见到了已经整整三年未曾谋面的家人。
妹妹已经读高中了,人也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模样,将近1米75的身高,性子却还是原来的样子,高冷慢热,话不多,一说话还会害羞。
“。。。小妹,现在越来越漂亮了!”
“那当然。。。她现在的追求者都已经可以排到天安门了!”
聊到小妹,吴小农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得色,家人的话题很多都围绕着妹妹,打趣着。
“不要瞎说!”
妹妹羞红了脸。
“我这几年几乎都在家上网课,哪来的追求者!”
“你们无不无聊,要么催婚、要么催生,现在又专门捡我这个软柿子捏!能不能聊点有趣的话题!”
小妹翻着白眼躲进了里屋。
吴小农因为不能出城钓鱼,停了直播就没有了收入。他就找了一个物业公司的工作,最后也因为疫情被整合成了街道志愿者,成了大白中的一员。
“唉。。。像我这样没什么特长的,中年失业了只能成为三保中的一员!”
聊着聊着,吴小农就发起了牢骚。
“。。。什么是三保中的一员?”
我不解的问。
“三保。。。就是保安、保洁、保姆,这些低技能低收入的统称!”
想着他和一群农民工们在一起争抢刨食,我也不由得为他心痛。
“。。。你不是有教练证、国家级运动健将证吗?凭这些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找?。。。你以为还会有人让你继续教体操?那都是体制内的工作!”
“。。。唉。。。”
我也跟着他叹息起来。
“。。。我想起来了,现在很多南方大城市都在时兴练瑜伽,你是不是考虑去考个瑜伽教练证呢?以你体操教练的身手转瑜伽应该不难吧!”
我突发奇想。
“对,对!我们就有同学转行做瑜伽教练的!”
听到这,游离在话题之外的黄毛也感兴趣的加入了进来。
“瑜伽?。。。瑜伽不都是女的练的吗?”
吴小农应该没有关心过这个方面,一脸的大惑不解。
“谁说的,在印度,大师可都是些男的!现在很多老板也都请了私教开始练瑜伽了!”
王雪娇也插了进来。
“就是!现在男的教练少,你要是考出证来肯定生意好!好的私教一个小时最起码2、300呢!”
本来对我和吴小农的聊天话题不感兴趣的张晓丽听了也转过头来眼睛放光,见吴小农一副迟迟疑疑阴晴不定的样子,忍不住在边上幽幽的插了一句。
“现在小妹越来越大了,等转年考上大学开销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吴小农的脸色顿时就由犹疑转向了坚定。
“行。。。你们帮我打听打听,哪里有相关课程可以考证的!”
我们都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妈,你不要老拿我来说事!”
里屋却传来了小妹不满的嘟哝。
王雪娇的老家在武汉,她三年没回老家了,而且因为疫情期间家中也有亲人过世,所以他们一对已经商量好了春节要回武汉过年。
“多留几天,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的喝一顿!”
黄毛临走前拉着我说。
这三年,本来应当是黄毛、王雪娇作为舞蹈演员最容易出成绩也最为宝贵的时间段,结果就这样的被疫情蹉跎了,他俩也十分的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