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的生物学上没有什么能比DNA双螺旋结构的发现更伟大,更重要的了。其中一位研究人员克里克于2004年在南加州的圣地亚哥去世。本月初的星期四,另一位生物学上殿堂级的人物沃森也去世了。

沃森早慧,十九岁大学毕业,二十二岁获得博士学位,然后去了英国剑桥大学工作,应该是博士后。他在那里遇到克里克。 1953年两人发现DNA双螺旋结构的时候,沃森才二十五岁。克里克比沃森大十二岁,因为二战的缘故而耽搁了学业,到三十多岁了才回剑桥攻读博士学位。而这时克里克已经对物理,化学,和电子仪器有很扎实的基础了。在剑桥卡文迪许实验室里,年轻的沃森更像一位指导者,年长的克里克更像一个学生。

沃森之后回美国,在哈佛大学任教,后来又被邀请主持在纽约长岛的冷泉港实验室。这个私立研究所原本是做优生学研究的。沃森引入现代基因和分子生物学的观念和技术,将冷泉港实验室打造成世界一流的研究所。这里先后出来八位诺贝尔奖得主。沃森是一位地道的美国人,很像物理学界的奥本海默,有非凡的领导和组织才能。克里克更像一位纯粹的科学家。除了DNA结构的发现,克里克提出了蛋白质的基因编译理论,之后又转入到人的意识的研究领域。1976年,克里克搬到圣地亚哥的索尔克生物研究所,在那工作生活直到去世。

沃森是个直率的人,不会讲政治正确。他曾经多次在公众场合谈人种之间的智力差异。结果冷泉港研究所很不满,剥夺了他所有的荣誉称号,还把他赶走了。克里克也是同类型的人。另外,沃森和克里克也变得不合。人总是逃不过为名和利的私心的羁绊。杨振宁和李政道的那点事也很正常。只是杨李后来老死不相往来。而沃森和克里克还能通个信,通个电话,只有在背后就说对方的坏话。这可能是文化差异了。
1953年二月的最后一天,英国的天气应该还挺冷的。沃森和克里克两人走进卡文迪许实验室附近小街的酒吧。这个叫Eagle的酒吧三百多年就在那里了。两人对着那里的熟人和顾客即兴奋又得意地说,我们发现生命的秘密了!我想这个时刻是上帝创造了光,照亮世界的时刻呢,还是亚当和夏娃尝到禁果,产生出自我意识的时刻?总之,人类最终要走出了伊甸园,走进了一个充满了真与假,美与丑,善与恶的世界…

我的岳父80年代初曾在纽约长岛冷泉港实验室工作过三年多,与沃森和后来1993年拿了诺奖的罗伯特都曾共事过,离开后还收到一些有沃森亲笔签名的圣诞卡。斯人已逝,它们的去处,也许会是岳父生前工作过的大学校史馆。
写于2015年11月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感恩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