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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的日子

(2025-08-05 20:35:54) 下一个

1993年到1996年我受雇于不同的中外合资公司而被派驻营口上海大连和北京,主要是负责合资公司所承接装修工程的管理。

大概在1996年2月底被从大连调到北京,管理公司在京承接的所有项目。约在8月份我回到香港辞职,也就是说我在北京居留了7个月左右。最初合资公司在建国饭店给我包了一个房间,住了4个月,因为成本过高,合资公司在亮马河大厦附近的小区租了个单元供我居住。

那个时候经常在夜间到燕莎商场对面的小酒吧吃晚饭,酒吧很小,只能容纳二三十人,但客人多是老外,可以多聊些英语。从目前的地图看,那个小酒吧早就拆掉了。

在京的日子没有去故宫或长城,早在1979年和1980年去过了。逢星期天休息就在胡同或大小庙宇在闲逛,为的了领略北京的民情。这些闲逛给我印象颇深。

最深的莫过孚郡王府,走进去的是在它的后门,但墙上仍有一块是国务院或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之里的招牌。

入门的头进是约4米宽的空间,大概是当年安放马匹暂留的地方,再进就是连续的厢房。厢房的情形惨不忍睹,走廊的前面是家家户户在门前的炉灶,紧挨走廊是往院里伸延且建得非常不规则的单砖房或木板房,两侧走廊都有建且长都不一,房与房之间的信道经常弯曲,甚而堆放了不少杂物。眼前所见,这些胡乱搭建的房子与原两侧厢房的屋顶成为一种讽刺(当然经长期没有维修,屋顶也有不少野草丛生。

再往更深行去,见到一个双层的舞台,内里不知分隔了多少人家,舞台前面倒是没有加搭了建筑。

本想多看一些,却让人喝走了,原因是我手上有个录像机。所用的录像机是8毫米的录像带,至今还保留着,只是没有了可播放的录像机,所以当年的实际情况能截图供回顾。

住在孚郡王府里的人,大概是在正门所示单位的人,所以分配到这是些厢房去居住。解放初期这些人基本上是单身,在厢房间个空间就可以对付;后来家人来了,单位有没有可供的厨房空间,只好在走廊起灶了。孩子大了,没地方可住,只能在自家面对走廊的地方先胡乱搭建个安身之所;知青回城使这种情况越演越烈,一发不可收拾。

类似的情况在北京的惯见的了。

上海更惨。1979年底到上海时去探望堂舅,他住的是在一条窄巷里,户外根本不可能搭建。一家七口居住在不足15平米的地方,前半截是厨房和饭厅,7个人在吃饭时,有人必须站着才成。后半截是三层的床,堂舅住下层,孩子在中间。儿子夫妇占上层。

尽管我在香港的后期是做建筑,也涉猎过城市设计的书籍;到澳洲后读一个建筑的文凭,“城市设计”是必修的一门,因为一个拥有建筑师执照的人,必须在工作中考虑到设计或用料与环境的融洽。

那时有个地方肯定会去,那就是末代皇后婉容的故居。那天是六四的前后,长期包的出租车司机早就警告过我,这段日子千万别到天安门附近,所以选了去婉容故居。刚到胡同就让几个戴着红袖章的大妈拦住了,问的是来这干吗。然后她们说婉容故居进不了,只能在门外看看。到了地方,根本不敢相信是婉容故居。在门口向内看,一条粗于2米以上的烟囱直耸在院内,高十余米。

也曾到徐悲鸿纪念馆,相当现代化的建筑,但仅能在下层的小卖部转悠,卖的是印刷画及文具的东西,还不如逛硫璃厂。

记不起是逛那一条胡同了,前面看到的也是有国务院或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之里的招牌,往内进是震惊得很。只余下入门的地方不足三米宽,砖墙是精致的砖雕,在逛胡同里极为罕见。门框两侧堆满砖碎和木柴,一副惨不忍睹的破败景象。内里的房屋更不用说,是败家子的杰作,还是其它原因,没有去考究。留在那里,还不如拆了搬到历史博物馆去,或许今天仍能看到。

郭沫若故居也去过,收拾得干净,入门要买门票。内里厢房没有家俬杂物,墙上挂的是图片的复制品,还不如买本书看得更多。

书是真的买了一本,“吃喝玩乐逛北京”,中国旅游出版社在1994年11月出版的;书的纸质就不说了,内容在今天来说是小儿科。然书中许多地方都去了,例如世界公园﹑云居寺﹑紫竹园﹑圆明园﹑香山﹑碧云寺等等,没介绍的大钟寺﹑天坛﹑地坛也都到过。其它的记不起来了。

当年北京还有些难堪的建筑,那就是沿长安街有些围墙在中间开个洞﹑安上门,直接在门口摆起小摊,形形色色都有,包括杂货小食之类的。可见城市管理的无状态。

30多年没有到北京了,在不少视频中看到它的变化,只是不大想重游。想看的是“修旧如旧”的历史古迹,而不是用钢筋混凝土建起来的假古董。倘三环以内成为真正的文物保护区域,才算有留给子孙后代的传家宝,难了!

最近搜索早年北京城市规划的历史,给自己一个学习的机会并不影响对澳洲华人历史的研朔,谨是放慢了步子,喘一口气。对北京城市规划的历史会多写一篇,说说个人的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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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BeijingGirl1 回复 悄悄话 西城区还有很多这样的院,不一定是四合院,其实很多四合院也没有南房倒座,并不标准。 改造这样的院完全有可能。 下次我回去走走西城的胡同和四合院, 拍点照片来。 我也想看看变成什么样了。 这样的房子现在很多住的都是租房的外地生意人。 北京本地人很少了。
BeijingGirl1 回复 悄悄话 我说的“改造”是指一些平房和破坏得厉害的四合院的拆迁。 或者四合院里“违章制度” - 加盖的小厨房和简易平房的拆迁。 一个院子, 只要没有违章搭建,就可以还原本来面目, 很不错的。 大城市里自己有个院,多美呀。 民国时期北京盖的房不一定是四合院, 很多就是一个院围起来的平房。 可能只有东西厢房,甚至没有厢房。 甚至有的院是小楼房。
mungji 回复 悄悄话 谢谢北京_01link和BeijingGirl1等的留言。您们长大在那个古都,感慨和理解都会比我深。自1979年对偷渡香港人定性的改变,我才有机会畅游古国的大好河山,也感触良多。到1983年中之前,曾到过半个中国,都是去的匆匆,走也匆匆。1979年到1983年间旅游时用的是相机,胶底片仍在;而在1993年到1996年间选择到北方工作,就是想了解南北间建筑的不同(例如坑和炕,冬季保暖的处理等等)。经历在北方待的几年,就不想在南方居住了,因为太舒服了 – 春夏宜人,到冬天不出门就可以了;不象南方,夏天汗流荚背,冬天的寒风从衣缝渗到刺骨。
康赛欧 回复 悄悄话 郭沫若故居离恭王府并不远,步行大约二三十分钟的样子。我前年从恭王府出来时,正好路过那里,可惜当时关门修缮,未能如愿参观。看了你的介绍,倒觉得错过不是遗憾之事了。

北京的胡同,位于东城区的应该更好些,据说那里以前多是富裕人家的聚居地。我小时候曾随家人拜访过一位当官的老革命,对那四合院至今仍印象深刻:独门独院,院内干净清幽。相比之下,大杂院的热闹与嘈杂,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北京_01link 回复 悄悄话 谢谢分享。北京二环内老城区的四合院,除了一些名人故居和特殊人物的住宅,49年后全都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如今除了东城区还有大片的保留下来的胡同和四合院外,其他地方已经很少了。老北京只留下街道名和一些古迹。坦率的讲,北京古城的风格和建筑只适于保留,不适于改造。那些狭窄的胡同,低矮的建筑,无法与现代生活所需的道路和现代风格的建筑相融和。所以城改是注定失败的。意大利的弗洛伦萨的老城就是完整保留。北京新建的部分是老城的几十倍,没能保留老城实属败笔。现在北京残留的老城遗迹估计能够得以保护了,但已残缺不全,难以看到过去的风貌了。
BeijingGirl1 回复 悄悄话 93年 - 96年北京旧城 改造 已经开始。

30年,北京的变化太大了。 你的录像好珍贵了。 要是能恢复,放到网上肯定就火了。 有设施可以。 我家的录像,十年前年就存到到 CD上, 后来又转存到硬盘上了。 下次回北京, 找找这个孚郡王府,好像已经成了旅游地供参观了, 如果放你的录像,多有历史感啊。 单位的人最容易清空,外地租房的也好办。 最怕的北京原来的城市平民,没房,能咋办。
BeijingGirl1 回复 悄悄话 93年 - 96年北京旧城已经开始。 你说的北京大杂院我也见过。 一个是我姨姥爷家的三进大宅院,文革中被侵占,最后他们住的前院也住进来三户人家,我最后一次去,因为表舅结婚,院里只能盖小厨房。 一个是我同学家,市委的。 那一个大院就是你说的情况, 七拐八拐,我自己再去绝对还是找不到她家。 不过这两个院子一个已经拆了消失,另一个等我问下。 两家人都各自分到了新盖的单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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