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益堂初建时的初衷是成立一个有各邑商号代表的华人社会的慈善团体,其经费来源是通过有效而持久商业运作来达到扶贫济困的目的;八家商户分成四组按季轮值,换言之并没有主次之分,也没有谁为主理。李益徽亦仅因在中西商场的名望而成为公认的领导而已,在联益堂运作的近20年间并没有出现主从之别,是颇为难得的。
上表是根据可查的资料制成,其它年份的资料并不足。当然,可以依据联益堂每年的广告中列出比较。从表中可以看到自成立至结束都是八家,唯一不同的是值理名单略有变化。
原曾尝试查核早期八家商户的地理位置来分析为甚么会是这八家,以及后来这些商号迁址的影响。但始终收集不全就不下结论。下面分列供参考。
1. 安益利 On Yik & Lee Co.
2. 维记 Way Kee (东莞)
3. 广茂安 Kwong Mow On
4. 均利 Quan Lee & Co.
5. 安昌 On Chong & Co.
6. 新兴栈 Sun Hing Jang & Co.
7. 义益 Gee Ick & Co.
8. 广兴昌 Quong Hing Chong & Co. 东莞
联益堂分裂后,安昌及义益两号同样以八家商号为值理而在1903年10月成立鸟修威华商会社,社址设在东华报的166 George St, Sydney,另外六家商户包括:泰来号﹑新昌盛﹑和兴﹑合和号(欧阳万庆) ﹑源泰号﹑永安号。
从鸟修威华商会社开始到保商会是前保皇会主导,以扶贫济困为名集资,而资金则在保皇会控制之中;后来的中华商务总会则是在与国民政府登记下的松散合作关系。
就性质而言,联益堂与其它同乡会及善堂(包括以姓氏或地区)没有区别,只是涵盖的范围更广,资金的来源也不一样。同乡会及善堂的资金源自参加的会员身上,联益堂却是源自轮船公司的代理佣金。前者是只要澳洲的华人仍在及有需求,则依然生存;联益堂则可能轮船公司收回代理权就停止运作。
联益堂之所以造成分裂,究其根源始于赞助梁启超来澳的100英镑,因为“出师无名”,与联益堂原宗旨的“扶贫济困”没有关系。要赞助梁启超来澳是保皇会的事,大可以用保皇会名义向各联益堂值理要求捐助,翻查保皇会成立之初,联益堂是没有认份的(东华新报1900年2月21日第5页)。如果这个口没有撕开,刘汝兴等人叮着联益堂资金的理由也不存在。
关于早期联益堂的情况有一点需要补充,刚翻到1893年3月7日雪梨西报的资料(第6页),题为 “Presentation to a Shipping Creak”,其内容是联益堂李益徽假借在新金泰的办事处为东澳轮船的总代理劫时公司的Mr.Ernest A. P. Whiteley即将结婚而送上礼物的小型茶会。
除收礼及送礼者外,还有梅光达及几个中西人士。
这有几个信息:时为联益堂初建不久,李益徽是以个人名义送上精美的大理石钟与即将结婚的轮船公司总代理,以示祝福。茶会地点既不在梅光达的茶室,也不在安益利的商铺,而是选择在李益徽前东家的新金泰办事处,大概是环境较好以示尊崇。联益堂的其它两个值理(安昌及均利)均在新金泰办事处的旁边却没有被邀出席,反而梅光达在茶会上说了不少,换言之这茶会内的人士日常是经常碰面的。这类私人茶会的消息能在报纸上占上一角,或许是梅光达的安排,毕竟梅光达在那段日子上报率极高。
杨永安在“长夜星稀”一书中说到“以陈寿为首的保皇中人益曾游说船公司以每票7镑,老人船位3.5镑的价钱优待华人,本意即出于抢夺联益堂的经营权”(第157页),这一情况见褚于当年审理陈寿殴打李益徽一案的报导:
1.“担臣求东华更讹信”:广益华报1902年1月31日第3页
2.“画蛇添足”:广益华报1902年1月31日第3页
3.“来稿照登”:东华新报1902年1月1日第3页
实际上,这类消息只是东华报在耍小聪明(或者说是造谣也并不为过),意图挑起更多希冀买老人船位的华人对联益堂的不满。假如杨永安先生细心考一下,绝不会在“长夜星稀”一书中这样说到“旋即被李益徽以每票8镑,老人4镑的抬价手法抢回般非立有限公司的准卖权” (第157页)。
首先,联益堂同时承接劫时公司Gibbs, Bright & Co.﹑般非立有限公司Burns, Philp &Co. Ltd及腰路公司的华人代理权,而联益堂的广告一直有在东华新报刊登,下面的图片则是陈寿在东华新报居住时的广告,也清楚说明即使有陈寿游说事,陈寿也是在为难般非立有限公司,毕竟这三间公司是同一立场的。
据说陈寿是联同万生菓栏蔡旺(193 Hay St, Sydney)共同前往般非立有限公司,东华新报1902年1月1日第3页刊登的“来稿照登”如是说:
“日本船行初创于本埠之时,我华人欲为代理者不止一人。当时蔡旺与陈寿见联益堂行善不力,欲另设一商会。乘日本船行初创之机,乃往见其船行欲求为之代理。当时每客舟资十磅,及无贫老人船位。其时寿旺两君已求允每客位收银七磅,老人位收银三磅半云云。不料另有人欲夺旺寿两君之权,而欲自得其利,乃将价目抬高。正位许以八磅,老人位许而四磅。当时李补有辞联益堂值理之意,曾到劫行处自谓不做联益堂值理云云。其时正垂涎于日本船行代理之任也。其后见势不行,适在日利马房楼上议事,乃推出于公众归联益堂代理。”
日本船行初创于雪梨的日子早于保皇会(见1897年前的广益华报),刚开始时的雪梨中代理就是般非立有限公司Burns, Philp &Co. Ltd。并且在保皇会成立之前就是联益堂为华人代理。
陈寿与蔡旺的关系如何,很难找到资料了。不过万生菓栏是蔡旺是与汤禄堂及吴丙子合股,专门承接纽省外埠运到雪梨的果菜生意,故与陈寿有生意来往不出奇。陈寿与蔡旺有代理船票以方便外埠华人回港的想法也合理,问题在陈寿并非雪梨行商(刘汝兴语),万生菓栏的地址在现时的唐人街,离日本邮船停泊的地点也远,更重要的是万生菓栏的规模恐难入般非立的法眼。
更证明了另外一点,陈寿视李益徽为眼中刺,是因为断了他在雪梨立足的机会。只不过陈寿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实力,梦想距现实太远了,下重本投身保皇会,得到的也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