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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早期華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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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官員在澳洲的往事 (15)

(2021-08-14 09:25:22) 下一个

中國駐澳洲第六任總領事魏子京 (續)

魏子京到澳洲後的半年,總領事館的班子才算完全組成。副領事王子沅,福建人。留學法國十餘年,原任職外交部通商司。隨習領事是高興,也是福建人,長期擔任駐德國使署主事;中國向德國宣戰後轉調巴西使館隨員(未到任),再轉到澳洲總領事館就職。

總領事館最早期在外交上的工作是承接前總領事與澳洲外交部一直交涉 “回頭紙”( 聽寫測試免考證書Certificates of Exemption from the Dictation Test)的細節,這一交涉早在1912年就自黃榮良開始。

黃榮良當年與澳洲首相的問答曾載於1912年5月4日的東華報和1912年5月25日的廣益華報。黃榮良質疑澳洲除禁中國工人外,商人及學生也嚴禁入境,即有准來者皆須留相片及印掌模,然而日本人卻不在其內。

澳洲首相的回答是“華僑工省價廉”,是澳洲工會最忌的地方,也是工黨抵制的原因,殃及商人及學生並非工黨的本意(實際上此首相已留足面子了。真正的情況是華人並不遵守“八小時工作制”及屢屢違反工廠條例,同時華人冒充商人及學生的例子經常發生)。至於日本人則是其政府自禁工人來澳洲,並無冒充商人及學生的情況,故澳洲並不予以防範。至於如何修改,他建議黃榮良“可將澳洲華僑禁例應該各節”,另繕文件給澳洲囓外交部詳加審訂。

魏子京到澳洲後經多次交涉後,澳洲同意倣歐洲戰事期間查驗外國人出入境辦法,改用兩大指印(原為兩個手掌並五個手指的清晰手印)。同時華人回國時持總領事館護照並有人擔保,往稅關領“回頭紙”免去手印程序。

之所以說澳洲首相足夠客氣的原因,可在下面的報導中去感受:

離雪梨三數里之嘩打魯埠,自有華人雜居以來,其埠名已不雅矣。華人之居此者,除三五商店及木舖廿餘家,其餘則為賭館﹑烟室;然此亦謀生之計,或是消遣之場,事亦平常,姑不具論。惟是該華人不知自重,每為西人笑罵;非西人之好為多事也,實華人之自招耳。西人最重外觀,凡於行街搭車等事,言談舉動須守範圍;而華人則不然,長烟杆﹑燕尾鞋徘徊于嘩打魯埠上。搭車時或抱膝而坐,或檳榔汁隨處亂唾,瓜子﹑花生殼亂飛,入或戲院亦如之;甚至痰涎郭郭,大聲呼叫,種種污穢羞辱之事,咸集于華人一身。我等本是弱國人,今又現此等態度,又何怪西人之笑我﹑罵我耶。回憶十餘年前,嘩打魯埠電車有人發議,于車內另設一隅為華人坐立;後經駁論再三,此議不成,此亦幸雪梨人士尚有公理也。茲月前嘩打魯埠影畫戲院,屢見華人羞辱污穢,迫于院內另間一區為華人座位,華人不服,相率抵制。戲院主人為金錢主義,迫又將華人座位取消之。我華人寄人籬下,本宜入鄉隨俗,略略自重人格,方免外人鄙薄。為何自暴自棄,一至於此﹖中國之體面,為爾輩掃地盡矣。(民國報1917年1月20日第7页“嘩打魯埠華人情狀”)** 嘩打魯Waterloo,

再抄一段更早的報紙:

今先將擔籮者之種種不宜,試為我華人一述之。雪梨風俗繁華文物衣冠有目共睹;而我華人不識不知動將菜籮橫梗于通衢大道之間士女掩後笑之或加以侮辱怒罵之雖笑罵由他笑罵生意我自為之,其如人格何也﹖且菜籮非輕,道路亦遠,兩肩之勢力有限,一日之時候無多,任重道遠,各方顧客能招接者幾何﹖凡此皆不及馬車之快捷致遠也。或有為之說者曰,肩挑則盡人可為之,若購車馬,則資本何出﹖此說誠然。夫初到雪梨,資本輕薄,欲購車馬而無能,此亦不怪。惟見有華人積月而年﹑而數年﹑而十年廿年,此兩籮亦依然不捨,豈真數年十餘年,尚不能積資,以購一車馬乎﹖又有為之說者曰,西人家室多處于山之濱﹑水之涯,山溪靜僻,往往車馬不能到此者,而人力可以達之。執是說也,其西人小販凡賣麵包﹑牛奶﹑雜貨等等,必如我華人之肩挑以達之乎﹖要之我華人之負擔者,實因習慣成性,不思改良故耳。又閒常考察之,雪梨埠上之擔菜籮者有等勤儉人作小販一二年或三四年當其積資有一二百磅時並無振作思想即回中國散之而又來復來時又執故業迨獲利時資時亦如前。所以終其身除擔菜籮外,無所求也。又有等在雪梨十餘廿年,日日以擔菜為生活者,其人日出而作﹑日入而賭,日中所得除口腹所需外,則盡散於煙賭之場。日而月﹑月而年,所以終其身除擔菜籮外,而並不思為之振作也。觀乎此可以知我華人之擔菜籮者,非無資也,實不思改良耳。居中國內地而創為此說,勸一般苦力人勿擔負,為改良﹑講衞生﹑談人格,中國內雖百年而辦不到。且必有以吾言,為狂吠者。今我華人在澳洲,其工價之貴重,生計之較易,且政治﹑風俗﹑天時﹑地利俱可與白人共享之。白種為人,黃種亦人也。白種人講衛生論人格也,我華人亦可講衞生講人格也。旅澳洲之華人,又與中國內及南洋群島之華人,大有貴賤之別。我華人何幸到此澳洲貴重之地,我華人又何必自暴自棄,而不思與白種人一爭人格耶﹖又何必沿此中國無可奈何之弊俗以行之于澳洲大陸耶﹖此篇之意,對中國內人言之,謂之強人以所難。若對澳洲內華人言之,各人儘可辦到。我華僑不思人格二字,則亦已矣;如其然也,何不從此試為之改良乎﹖再有進者,吾料擔菜人多有不識字或不閱報。雖有文字意見,必不能盡達之于擔菜者之心思耳目中。是又在閱報諸君,為之互相勸告。如民國元年之剪辮事,然有為之先必有為之後。擔菜之陋習,其或可免乎﹖ (民國報1916年12月16日第5页“為担菜籮者勸告”)

嘩打魯埠Waterloo,現多譯作“窩打魯”或“窩打老”。在2016年的人口統計中為14,616人,中國出生的華人所佔的比例是13.7%,說國語的佔12.7%,說廣東話的佔3.2%。由於該埠鄰近悉尼市中心,前往紐修威大學悉尼大學及科技大學非常方便,中國來的留學生選擇在此居住的比例也高。這一帶在30年前仍是輕工廠或倉儲區域,部份屋宇由政府租用轉作廉租屋給貧困家庭,現時已多改造成高密度住宅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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