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根海姆现代艺术展览馆
现代艺术,比外国语隔得多了,真所谓“格格不入”。一听“后现代主义”“超现实主义”,就懵。类似“现代还没踏进,就后现代了”“现实,怎么超”的想法,堆成一像墙,翻不过去。
走进古根海姆,手擀粗面条样的楼梯,挂在眼前,楼梯一侧,挂满了现代画。入场壁上写得分明,Harmony and Dissonance: Orphism in Paris, 1910–1930 (和谐与不和谐:1910-1930年巴黎的奥菲斯主义 )。瞧这词,把自己排斥到好几里外。心里嘀咕的是:1910,五四还没影子呢!鲁迅还在日本蹓跶,想都没想到要写《狂人日记》。
坐电梯至顶,往下走。老婆说,就你这速度,几分钟就能看完。真地觉得,这些个画,实在没得看,都长得差不多。但还是慢下来,用手机上的“翻译”读每幅画前的解说词。现代画的的解说词,是现代化的的骈赋,怎么绕就怎么说,“用立方主义的方法,融合进牛顿力学的动力原理,和打工的咖啡店中的氛围一经融合,通过现代抽象主义的具像,再现了…….” 妈妈咪啊!
一直认为,看现代画,不是看画,是看话和想,累得要命。看这样的展览,自己有个小秘方,不看画,而是看来看画的人。于是,故伎重拾。
一对老年夫妇。老婆一眼就看出了“你看那老太,穿的裤子,多入时”。吊吊的,裤脚比脚踝高,上截宽得能兜风,蓦地收紧一束,还不锁边。他俩驻足画前,低声交流着。看得出,他们能看出道道。
两个日本还是韩国女生,一个要去看墙上的说明,另一个示意往前走。很快就离开了,扫都没扫墙上的画。
年轻的妈妈,亚裔,牵着一个男孩。每到一幅画前,妈妈指着问,“好看吗?你觉得呢?”男孩就答。妈接着评论:“你说的很有趣。”“再看看,再想想。”“走慢一点。”
中年人青年人,许多会一幅一幅地看。有的还会来回地看。
感觉上,白人,南美人看得懂,无论老少。现代画始于约一百五十年前或更早。欧美已经有好几代人,自幼看画,画画的氛围就是现代画了。对梵高,毕加索,莫奈,康定斯基等,早就熟透了。你让他们看和学古典希腊俄罗斯法兰西油画,他们大约会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你“你怎么还沉浸在这么古老的审美情趣里?”
而他们认为的“古典”“老派”的东西,到了一九八几年,自己才看到。看到时,傻了。列宾的画,《拿破仑加冕》,宗教画,那份量,和之前看过的山水画,宣传画,怎么比?
然而,还没从上述震惊中定下神来,现代主义,印家派,野兽派,抽象派又纷纷砸来。
网上有帖,一个中年人在评点中央美院历届院长。听毕,觉得就是在说,几个画面的中国人在学做假洋鬼子。有的态度虔诚,有的玩鬼心眼,坊间听到的美术大师们,个个都精得要死,像是贪腐蛋糕分不到,就占一块书画阵地;人权自由,懒得问,都奔财务自由去。
一九二几年代,中国有版画,也有不少画家想走出草稿般的水墨画审美。但小身板,根本就弄不动这活,徐悲鸿傅抱石,刘海粟李可染等,像泥鳅打滚,翻来覆去,还是在旧有池潭里折腾。
最早搞赶英超美和弯道超车的,其实就是中国的艺术家。他们连拔苗助长都嫌不过瘾,直接自己造土火箭,放窜天猴。结果,中国的“前卫”,都很装。艾卫卫最近出镜,瑞士入境被拒。看艾卫卫和他的艺术,总有种做戏的感受。抽象派,印象派,后现代主义,结构主义,……. 的画家,看着,觉得就是.各舞彩旗在大街上游行。
总觉得,大陆本土的审美,就是个草稿水平,其间的艺术家,最高的成就就是把草稿做的精致。凭这个底子,去衔接现代派等,就是个笑话。徐悲鸿刘海粟李可染陈丹青川美中央美院等,都是例子。要画出现代画,得活在现代社会里,长在现代社会里。别无他途。
画展中一部分讲色彩的表达,有印象派,立方主义等;一部分展现构图的奇幻,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还有一部分是两者交织一起的。解说词中叙述着它们演变的历程。画展的另一个内容,是莫奈毕加索等的以现代画的方式说他们对人世自然的审美。对比自己从中国得到的审美,有点像四大发明碰上智能手机。
这两天,和外国人亲家一家人见面。他们的体质强度,礼仪高度,举止文明度,对比自己知道的中国传统文化,就像中国山水和古根海姆馆展出的现代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