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29)
2020 (38)
前文链接:聆听非洲-维多利亚瀑布的洗礼
第一次踏上充满野性且神秘莫测的非洲大陆。在那里,我用眼去捕捉自然的光影,用手去触摸赤道的温度,用脚去丈量原始的土地,用心去感受文明的撞击。
既然俗话都说啦-到南非不到开普敦,等于没到南非;到开普敦不到好望角,等于没到开普敦。那么,让我们的开普敦之行就从好望角说起…
两洋交汇点-好望角
半世纪前,当我在小学地理课本上,见到“好望角”这个多少有点奇怪的地名时,心里觉得它是何等的遥远;近几年来,当我在两牙和巴西的土地上,拼接着大航海时代的碎片时,总感到有些缝隙等待着填充。今日,当我在“非洲大陆最西南端-好望角”的地标前留影时,梦想成真的欢喜让我有种措手不及的慌乱,地理大发现的版图也变得愈加完整了。
是的,我来到“世界尽头”。地处开普山脊最南端的好望角,伸展着细长的臂膀,绵延着探入到大西洋中。和世上无数的岬角相比,好望角看着似乎也没啥别样。但我分明地感觉到,海岸边那层叠的嶙峋礁岩,因为沉淀了前赴后继的航海家们探索海上航道的足迹而变得不同凡响。海面上那摇曳的黑色海藻,喃喃地为我们诉说着葡萄牙航海家迪亚士(Bartolomeu Dias)和达·伽马 (Vasco da Gama)可歌可泣却截然不同的探险传奇。
1486年,迪亚士率领的探险队在通过眼前这片水域时,遭遇到“浪头如峭壁,浪背似缓坡”的所谓“杀人浪”。幸存船只被巨浪推到未名岬角上,船队终因弹尽粮绝而被迫返航。迪亚士将此岬角起名为“暴风角” (Cape of Storms)。
1497年,达·伽马率领着舰队成功地绕过暴风角,驶入印度洋,寻找到了马可波罗描述的通往东方的“黄金乐土”,并满载着黄金、香料和丝绸,意气风发地凯旋。从此,“暴风角”改为“好望角”(Cape of Good Hope)。
1500年,再航此地的迪亚士再遇恶劣海况,竟不幸蒙难。好望角有时就像是一道“鬼门关”。
极目四周的岩石岬角和辽阔海域,此刻,完全没有传说中的那种狂风骤雨和惊涛骇浪,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岁月静好、时光温良的美好图画。回望历史,真让人无限唏嘘。同是壮士,一位“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另一位“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拾阶而上,在开普角(Cape Point)一路攀登,我们来到了立于陡峭悬崖的三色旧灯塔前(1860-1919)。从塔前瞻望大海,虽然来自印度洋的温暖洋流和来自南极洲的寒冷洋流在此汇合,这种交汇在视觉上是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而且,更有意思的是,两洋真正的相交处是在更靠东侧的厄加勒斯角(Cape Agulhas,非洲大陆最南端)与好望角(最西南端)之间的水域。显然,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旧灯塔早已退出历史舞台,如今,耸立在迪亚士角(Dias Point)的新灯塔正在服役中。
好望角对我那颗怜花惜草之心也是最好的滋养。属于世界六大植物王国之一的西开普敦,植被生长的地盘最袖珍,种类则是惊人的丰富,形态更呈独特的美丽。脚下这些个头矮小的常绿硬叶灌木群,还有一个匪夷所思的专有名词-凡波斯,说白了就是南非语的fynbos,英语的fine bush。怪不得达尔文老爷爷在1836专程来到特别原生态的好望角植物宝库考察。我虽不懂如何研究物种进化,但导游的一句话却在心里种草了。“如果11-5月来,你可以看到南非的国花-帝王花(King Protea)。”
为眼前壮丽的岬角平添趣味的还有那些不会飞的大鸟们。鸵鸟优雅地啄食,并没有为我们表演那个“把头埋在沙里”的行为艺术。
当我们大队人马在开普角的双洋餐厅(Two Oceans Restaurant)享用海鲜大餐时,我见到了墙上一句到位的广告词,“One point. One million points of view”。我会心一笑,和餐厅横栏上的一条木鱼一起远眺。此时,海风掠起了我的发梢,这海风不知是来自东面的印度洋?还是来自西面的大西洋?
“上帝之餐桌”-桌山
在南非三大首都之一的立法首都开普敦,你几乎可以从城市的任何角落,眺望到海角之都的地标性景观-桌山。它像一位忠实地守护在庄园门外的石狮,沉静地观望、执拗地怜爱着山脚下的都市、海港和生活在那里的各种肤色的人们。
桌山为奇,不在于险峰高峦,而依于其独特的姿态。它的山顶如刀削般平坦,宛如一席案面,被当地人称为“上帝的餐桌”,而那时常缭绕其上的云雾,则随之叫做“桌布”。不过,我暗自觉得,将海拔1087米的桌山列为世界新七大自然景观,值得商榷。也许会有愤怒的锤子向我砸来,谁怕呢?有锅顶着。
从V&A海滨远望云雾笼罩下的桌山
桌山的四周岩壁如遭斧劈般陡峭笔直,这给攀登带来了挑战。于是,乘坐着360o旋转缆车上山,几乎是游人唯一选项。我们一路向上,尽情地从不同角度俯瞰城市与海洋与山脉交融的风光,看着桌山右侧的狮头山(Lions Head)和信号山(Signal Hill),以及左侧的魔鬼峰(Devils Peak)依次从眼前闪过。
到达山顶,视野豁然开朗,山底的开普敦市和的面临大西洋的桌湾(Table Bay)尽收眼底,美不胜收。
然而,如此美景须臾消失。原来,一片调皮的云雾恰在这时小跑而来,它们一会儿为山脚下的港湾严实地覆盖上厚棉袄,让我们沉浸在“云深不知处”的迷茫;一会儿给对面的山岭随意地缠绕上薄纱巾,令我们恍惚于“花非花,雾非雾”的朦胧。把我们从虚无缥缈的境界拉回现实的是几位五花大绑着的岩降玩家,他们佩戴头盔和耐磨手套,下调绳索,准备着从岩顶下降。看着这些有勇气的年轻人,咱不能不服,人家玩的就是“心跳”嘛。
云雾退时,桌山背面的一系列海岸山峰-十二使徒岩(The Twelve Apostles)渐露真颜。队友们兴奋地念着,“彼得、安德烈…”谁的知识点是杠杠的,一览无余哈。
放眼山顶,开阔平坦,无峰无岭。平坦的桌面长达3公里,还不时被浓雾紧锁,我的注意力索性拉到四周。喜欢沾花惹草的本人再一次被眼前繁茂的凡波斯吸引了。叶子纤细的灌木丛与参差突兀的砂石岩刚柔并济,阴阳相随,像是一对儿绝美的搭档。
学习队友,我认真地抓拍悬挂在针叶上的晶莹露珠。
在我傻呵呵地与鸟雀对视时,队友早已精准地捕捉到了它们的倩影。 下右:红翅椋鸟;下左:橙胸花蜜鸟。
荷式建筑风格的山顶访客中心
开普敦给予我们的除了自然的豪爽馈赠,还有历史的深沉回音,让我们一起打开一粒时间胶囊…(待续)
再谢队友美图,爱你们。
这样的游记, 真是写绝了。 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