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璇推开陈琦办公室的门,探着头俏皮地说:“陈琦,我回来了。”
陈琦迎上去,“小璇,气色不错嘛,看来旅行管用。”他上下打量着她,她的脸上已经一扫往日的悲戚,阳光在眼睛里跳动,“就是晒黑了点,终于不再象林黛玉了,这才是my girl。”
江一璇摸摸脸,笑嘻嘻地问:“你说我现在象包公还是象李逵?”
“说你胖就喘,你离富人的阳光色皮肤还差得远呢!”
“真惨,努力了这么久还是穷人。”
“去哪里玩了?”陈琦边问边拿出抽屉里的茶叶为她泡茶。
“成都玩了几天,去看了竹海,又去了青城山、峨眉山,还去了九寨沟。后来到了海南,天天在海边游荡,我都是避开阳光厉害的时候游泳,背对着太阳,还是晒黑了。”
他把茶杯递给她,“累吗?”
“有点,不过累的感觉很好,很容易睡着,比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属猪强多了。”她闻闻茶水,赞道:“挺香啊!”
“我刚从台湾带回来的,冻顶乌龙,给你留了一盒,一会儿拿走。”
江一璇忽闪着眼睛一脸羡慕,“你去台湾了,早知如此我该和你搭伴去台湾,网上说台湾的小吃很棒呀。”说完她才意识到错误,吐吐舌头说:“不好意思,说错了,我不能给你添乱。陈琦,成都的小吃也赫赫有名。”
“既然你想去台湾,你和沈诺结婚的时候,我送你们台湾旅游做贺礼。”
江一璇低下头,羞红了脸,小声嘀咕道:“谁要结婚?”
“你不结婚我是这辈子都脱不了干系。那天晚上沈诺在你家楼下徘徊到天亮,就是下不了决心上去找你,第二天一早他直接离开去了杭州,没过两天就憋不住打来电话询问你,得知你去了成都,他差点要去找你,我让他给你留点空间,并保证你会回来,他才没这么做。不过他三天两头打电话骚扰我,埋怨我放走了你,他怕你远走高飞不再回来。你停了手机,他真的是着急,你也知道治安不好,连我的心里都整天七上八下的。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我终于可以轻松了。”
“我总给你添麻烦。”
“小璇,这是什么话,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我没想到我们会成为亲戚,这世界真的太小了。”
“陈琦,沈诺在哪里,我想去找他。”
“沈诺还在杭州,不过这一两天就该回来了,你要想去的话我开车送你。当心他生你的气,他一直怨你电话都不打一个,让他整天惦记。”
江一璇吐吐舌头,“你给我地址,我坐汽车或者火车就行,很方便。”
“小璇。”陈琦欲言又止。
“有事吗?”
“嗯,两个人即使再相爱关系再好,有些不该说的事还是不要说,这不是有意欺骗,而是为了两个人都好。”
“我知道,陈琦。”江一璇感激地点点头。
“要下雨了,别忘了带伞,多穿点衣服,有事给我打电话。”
雨淅淅沥沥,沈诺停下车,平静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今天,忙了多日的投标工作终于结束,公司在投标中胜出,同事们找了一家餐厅庆祝,他借口有事要处理先离开了。望着车窗外的雨,他没有急于下车,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眼前又浮现出江一璇的影子:他和她初次相见,就是烟雨迷蒙,她一袭火红,从昏暗的雨雾中走来......
车门忽然开了,一个红色的影子进入车里,沈诺定睛看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一璇握住他的手,小声说:“沈诺,带我回家好吗?”
沈诺又惊又喜,想抱住她,一转念却气呼呼地说:“你走开。”
她再一次请求:“沈诺,我回来了,带我回家好吗?”
虽然心里狂跳,他还是不能原谅她,他推开她,说:“我不想见你。”
江一璇的眼圈一红,忍住眼泪说:“沈诺,原谅我,我能留下吗?”
“不行,我承受不起,你信誓旦旦说爱我,一转眼就离开,让我到处找你,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对不起,沈诺,我以后不会再逃了,我不再离开你。”
沈诺狠下心来摇头,“我不想再到处找你,你把我的耐心都耗尽了,你不走我走。”他从车里出来,大步向酒店走去。
他没走几步就被江一璇从背后抱住,“沈诺,求你别离开我。”
沈诺想强硬下去的决心彻底分崩瓦解,还是装作不露声色,“你不用求我,我不会留你。”
“沈诺,我爱你,我不再离开你。”
“我没法相信你,你放开我。”沈诺再次狠心,伸手去掰她环住他的手。她的手冰冷,他的心猛地收紧,她一定是在雨中等了很久。他回过头,她的头发已经淋湿,一绺绺贴在流满泪水的脸上。他再也装不下去,转过身抱住她,嘴唇吻上她湿漉漉的脸,“璇儿,看你把自己淋成什么样,衣服都湿了,病了怎么办?”她靠在他怀里不住颤抖,他搂着她的肩快步走进酒店大堂。
江一璇边走边解释,“我一直在停车场等你,我真的想你。”
“想我给我打电话。”
“我害怕给你打电话,怕你不接我的电话,见到你,我死缠着你,你就不会狠心不要我。”
她知道他的软肋,他摇摇头叹道:“你可以在大厅里等我。”
“我怕别人看见,你有麻烦。”
“璇儿,我不怕,你还怕什么?”
沈诺打开房门,他没有象江一璇期待的那样上前抱住她,而是走进卫生间,拧开了浴缸的水龙头。他走出来,命令她:“快把湿衣服脱掉,不然会感冒。”
江一璇没动。
沈诺走上前帮她脱下风衣,顺手解她的衬衣纽扣。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红了。
“好了,你自己脱,我忍着不看,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他低头在她耳边悄悄说,“分开久了,不习惯了,放心,你很快就会习惯。”
他嘴角含着笑意径自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热水,故意用一只手蒙住眼睛,走到她身边,“把这杯水喝了,小心有点烫。喝完马上泡澡,把身上的寒气赶走,就不会感冒了。”
江一璇接过水杯。沈诺去了卫生间,试了浴缸里的水温,说:“璇儿,水马上好,快点过来。”
沈诺把江一璇推进卫生间,随手关上门。他站在被自己亲手关上的浴室门前,忽然觉得自己傻得不解风情,他明明可以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沈诺等得心焦,在房间里不停踱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又浮现在脑海,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江一璇悄悄离开,他问过,她坚决不说,苏未未和秦涵都说什么都没发生过,陈琦更劝他不要再问,如果他再次追问,她会不会再次不辞而别?
正困惑间,浴室的门开了,江一璇走出来,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不知是害羞还是被热水熏蒸的缘故,脸上透着粉红,娇媚动人。
沈诺惊呆了,站在原地没动。
江一璇径直走到他身边,她的眼帘轻垂,脸上带着一丝羞涩,柔软的嘴唇蹭着他的面颊,“沈诺,相信我,我真的爱你。”她抬起头,双眸漆黑,深不见底。
在沈诺痴迷的注视中,江一璇伸手去解裹在身上的浴巾,她从没有如此主动过。
沈诺急忙握住她的手阻止:“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