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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走到诊所门口,看到地面上写了很多粉笔字,谁也不知道是谁写的,都是一些打气的话,给阴沉沉的早上带来一点色彩。
排在我前面测体温的是足科大叔,我说你现在也video visit吗,足科大叔的个性一直很喜剧化,手舞足蹈地告诉我他怎么和病人在视频两端研究病人的脚丫子,把我笑死了。
虽然大家都很努力,但是病人减少的情况无法避免,大幅度减薪的压力沉沉压着我们,但是足科医生和地上的粉笔彩字,让我的早上心情好很多。
我第一天上班就和Karen,我的助理一起工作,她的儿子和我一样大了。我在她眼里大概就是一个和她儿子一样大的,是不是要耍脾气的年轻人。八年了,她一直包容着我。这次疫情,我压力很大,非常多的门诊病人要重新schedule,有些比较重的马上要看,轻的可以重新预约到三个月以后,非常繁琐的工作,她一个个电话打,一个个解释过去。我时常想,我要对她好一点,就像我时常提醒要对自己的妈妈好一点。他们对我越好,有时候我越容易撒娇发脾气。
疫情开始以后,我每个礼拜都提醒自己给急诊大叔打个电话,看看他怎样。典型的直男症,从来不complain。作为亚裔焦虑女,我总要问他口罩够不够,他说ER有但是他不好意思老是去拿,因为很多第一线的护士护工更需要。我简直要抓狂。赶紧趁他上班之前给他送了一些朋友寄给我的。
开车进停车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穿着绿色的scrub,白大衣搭在肩上,轻松潇洒地走进急诊。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每次见面也都是在医院走廊,食堂,或者急诊会诊时候匆匆打个招呼。
加州的蓝天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健康蓬勃,那个和我一起骑death ride,一起爬乞力马扎罗,那个一座座征服着世界七大峰的勇敢的医生。我鼻子一酸。
不敢靠他很近,就直接把口罩给他,给他拍个照片,他还说,别把我肚子拍大了。他的denali攀登被cancel了,半年的训练付之东流。我总是嘲笑他肚子大,跑得没我快,他总是嘲笑我骑车没他快,胆子小。
只有失去自由的时候,才体会到那是多么美好。
希望疫情尽快消散,急诊大叔可以健康地去征服他的山峰,我也可以回到大铁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