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吴二琥这会子可知道苦了。自内退之后,她的日程表就基本定格在早晨10点自然起床,中午1点开打麻将,晚上8点回家吃饭的环形线路上。雷打不动。但自从接受了白天照看倪老太太的重任,吴二琥忽然发现,自己的好日子戛然而止。红艳一手拿着油饼,一手拍打吴二琥的被窝。“妈,该起来了,我要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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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黄逸梵的时候,大家总说,这是张爱玲的母亲。有个后来居上声名煊赫的女儿,也是烦难的吧(不过是幸福的烦难)。其实作为一名标准的女旅行家、不到位的女画家、颇有风采的女社交家,黄逸梵在民国时代轰轰烈烈的出走女性群体中,有其鹤立鸡群处,根本无需靠女儿出位。以前看王家卫的《阿飞正传》,里面形容张国荣扮演的阿飞是无脚鸟,一辈子都只能在天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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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从上世纪八十年代讲起。那是大型国有企业的全盛时代,每个大型厂矿,都是独立的世界,大厂院墙之内,有生活区,学校,医院,澡堂,影剧院,食堂……但凡你能想到的生活设施都有,而且有种朝气蓬勃的感觉。我们的小学,就置身于那个大型机床厂大院中。我是小学里顶不起眼的一个学生,入学时就比同龄的学生小点,个子不高,不爱说话,总是跟着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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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说香菜臭的人是什么舌头,反正在我们家,香菜从来都是香的,且常常单独成菜。大多数时候,我们不叫它香菜,而叫芫荽(听上去像“盐随”,我也是上了大学才搞清楚这两个字怎么写)。它不是别的菜上的小点缀,它会被老爸洗了又洗,用刀切吧切吧,放进小碗里,浇上醋,有时候还有少许香油和老抽,反复拌一拌,就成一盘菜。吃饭的时候,只有我和老爸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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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斯楠从学校回来,背包一放,说:“妈,给点钱,急用。”春梅道:“这个月的生活费不是给你了么,怎么还要钱?钱哪去了?”斯楠道:“同学过生日,上次我过生日人家都送我礼物了,这次人家过生日,我总不好装孬吧,你们不是说,人要懂得分享,懂得礼尚往来么,你不给我找爸爸要去,关键是有点着急,爸爸又去出差,不然我也不敢找你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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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红艳来到麻将场。不大的小房间里满是烟味儿。她婆婆吴二琥正打得起劲。二琥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手上夹着烟。一位麻友提醒二琥:“你儿媳妇来了。”吴二琥说:“哪呢?”刘红艳说:“妈,今天不回来吃饭了吧。”二琥诧异:“不回来了啊。”红艳一脸尴尬,扭着身子说:“妈,要不你出来一下,有点事儿找你说一下。”二琥啪得打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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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记事起就爱牛肉汤。
一大早,端着白底带红字的大搪瓷缸子,通常带盖,下楼,穿过一条马路,走到街对面的早点铺子里,一只巨大的锅就支在门口,顶在它下面是大汽油桶改造的直而圆的炉子,火是永不灭的,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白汽,香味飘好远,汤面浮着红色牛油,被沸腾的汤头赶到锅边,好像一圈红腰带,几根巨大的牛骨立在汤里,探出头,像小岛。
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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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救室。张春梅和倪伟强在门口坐着,斯楠在里面处理烫伤面。倪伟强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一个小护士走过来,说:“这位,说你呢,听到没有,这里不准吸烟,这里都是病人,要吸烟去二楼吸烟区!”伟强连忙把烟头碾灭了,丢尽垃圾桶。春梅白了伟强一眼,小声抱怨道:“在家里吸,在单位吸,跑到医院来还吸。”伟强忽然发火说:“我就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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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红艳一天里最愁的,也是这顿晚饭。她是80后,大学毕业,刚结婚不久,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搭伙过日子。刘红艳是小城出来的,条件不算好,父亲去世后,母亲孙庆芬带着她改嫁,费了老大劲才把她供出来。她读了书,顺风顺水。毕业后她能在北京落脚,在他们老家人看来,已经是阿弥陀佛了——再加上找了个本地的老公,更是让她妈自豪得很。说是找本地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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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预言说,2012将是世界末日。
但科学家破解了这个预言,说那是谣言。
宇宙还不会那么着急就毁灭。人类还会继续在这个星球上行走。大家继续吃喝拉撒,浑浑噩噩,有的人出生了,有的人死去了,自然依旧在运转,除了环境恶化,资源减少,旧有的法则,依旧在这个星球上适用。
人们的欲望,也大抵没有多少变化。其中有一条,更是亘古不变的老追求。
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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