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睢淑媛悄悄安排孩子上学,返回时,孙仁甫已经醒来。她沏了一杯茶,递给他,小心翼翼地说:“我想出去找点事情做。”
孙仁甫接过茶水,喝一口,说:“你脑子有问题呀?缺钱花?家里的事情不够你做?有空多去爸妈家,那个日本庸人老了,你帮着看管看管。”
睢淑媛一边准备孙仁甫的早餐,一边嚅嚅地说:“兰礁国民学校,愿意给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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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常跟牌友们抱怨儿媳没品味,后妈虽然热情却难亲近,继弟继妹与她貌合神离。睢淑媛在探望后妈和婆婆的时候,唯唯诺诺,在婆婆的冷傲高贵中小心在意,在后妈的警觉里寻找亲近父亲的机会。只要能在父亲跟前尽点孝道,就是对母亲的纪念,这些小小的世俗障碍她都可以理解宽容。但她的青春包裹在“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年代,现在要在穿着打扮上让婆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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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也是首次谋面,睢淑媛见姨妈一家时,总觉得有点什么东西隔着她,见父亲,却毫无阻拦,热切的欢喜。所以,当谈及去向的时候,她坚定地选择跟父亲去台湾。她知道父亲在台湾重建了家庭,有妻室儿女,也听过关于后妈的种种恐怖故事,但这都不能阻止她离父亲更近一点再近一点的意愿。近一点,才有家的味道。
抵港之初,英国政府既担心逃亡者对市民制造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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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姨妈一家的关怀下,睢淑媛失去母亲的悲痛,渐渐平复。表哥安排她学英文,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应该自食其力,尤其是知道妈妈与姨妈不是一个娘生的,她更不能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请求去表哥的厂里做学徒。姨妈告诉她,外公娶了两房太太,二太太在生下她妈妈后,得了头风病,经多方调理,没有改善,她自己老说要把头泡在水里才舒服,结果,有一次就滑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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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逝世,给她们提供了出逃的契机。爷爷没有来过她家,经常是妈妈带着她去看望爷爷。睢淑媛对爷爷的记忆,只有小时候听他讲读“女德”、慢条斯理地念“三从四德”,她写的第一个字,是爷爷教的“从”字。办理完爷爷的丧事,母女俩一路南下,乘火车转汽车,到达惠州后,昼伏夜出,攀越梧桐山时,郑宛黎被刺划伤,一路高烧。在女儿和其他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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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宽“嚓”地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护士走过来,轻声说:“周委员,病人呼吸衰竭,受不得刺激。请你去别处吸烟。”周一宽掐灭烟头,心被一种叫做柔软的东西,撞了一下。他“激灵”地打个冷颤,清醒过来,抬手理了理衣服,笔挺的中山领,更加坚硬地抵住他的脖颈,他压低声音沉稳地说:“只有人民,才有判处死刑的权利。一定要救活她。&r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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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正在组织同学们登泰山,要把红旗插到泰山之巅、要面对如画江山朗诵毛主席语录。热血沸腾的排练场景,深深地感染了睢淑媛,她“嗵”地一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要与资产阶级家庭划清界限。我要去泰山。”
周一宽站起来,说:“欢迎睢淑媛同学!请睢淑媛同学检举揭发资本家的罪行。”
睢淑媛想了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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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秋天,十二岁的睢淑媛兴高采烈地去中学初中部报到。班主任抖一抖她的报名表,轻蔑地说:“职工怎么能算家庭成分?你是资本家!”她猛地愣怔,母亲一直是这么填写出身的。几分钟前还笑靥如花的脸,这会儿似被人扯住,展不开,也收不拢。她脚一跺,冲着班主任吼道:“你,你,你胡说!”班主任的目光从眼镜上沿扫出来,阴森森地说:“没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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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两腿还会发虚。”睢淑媛看了一眼方立儒,说。
姨父拄着拐杖“噔噔”地顿了两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表嫂红着眼眶,说:“让表妹先洗洗,吃点东西吧。”看表嫂的年纪,大约跟妈妈不相上下。
好长时间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可是,吃得下吗?母亲终于去了!按照母亲的遗愿,母亲的骨灰洒入了河流,希望母亲真的可以随着水流到达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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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立儒端详着睢淑媛,说:“她身材高挑,嗯,跟你差不多。”
那女孩听到方立儒的呼喊,缓缓掉转头,还没等到转过脸来,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咔嚓!咔嚓!”的拍照声,此起彼伏。原来,天空中突然多出一个小红点,是太阳蹦出来了。方立儒立刻加入拍照大军,兴致勃勃地抓拍几张后,抬头回首,咦,仙女和女友,都不见了。大片的云雾推挤着飘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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