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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心中,千疮百孔(8)团圆

(2015-02-18 08:00:27) 下一个
在姨妈一家的关怀下,睢淑媛失去母亲的悲痛,渐渐平复。表哥安排她学英文,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应该自食其力,尤其是知道妈妈与姨妈不是一个娘生的,她更不能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请求去表哥的厂里做学徒。姨妈告诉她,外公娶了两房太太,二太太在生下她妈妈后,得了头风病,经多方调理,没有改善,她自己老说要把头泡在水里才舒服,结果,有一次就滑进了河里,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没得救了。睢淑媛不免又一番悲戚,哀叹母亲与外婆的命运何其相似,也对自己扑朔迷离的未来心生恐惧。
表哥常常忆起小时候与小姨郑宛黎一起玩耍的趣事,心里不由自主地视自己为家长,把表妹睢淑媛当女儿看待,他说:“我正在想办法联系你在台湾的父亲,你的未来还要同他协商,我希望你有机会上大学,现在把语言学好。目前就是英语和粤语。”

父亲睢秉昌接到表哥的信,很快就到了香港。睢秉昌上高中的时候,私自带走女同学郑宛黎,要去参军。郑宛黎被父亲派去的人拦截,要父亲答应她嫁给睢秉昌,才肯回家。

郑宛黎的父亲,悔恨参杂。他太太生一女后,再生一子,子夭折,太太心悲过度,再无生育,为续香火,他结了二房太太,二太太生闺女郑宛黎。二太太福浅,产后不久,就过世了。及时,他的大女儿已经结婚生子,他做了外公,无意再折腾,只认命罢了。外公其实很开明,他对女儿并非另眼相看,大女儿在女子学校毕业,这小女儿干脆当儿子养,直接与大女儿的儿子一起上男女混合学校,原本打算让她留学,看看西洋景,没想到中途来了这么一档子事,唉!还是认命吧,这孤男寡女的一路上混了那么久,不如同意他们结为夫妻,而且,睢家是近郊的大户人家,可算门当户对,就这样,睢秉昌和郑宛黎在旅途中完婚,郑宛黎返家,也不再上学,自己谋了一份小学教师的职位。睢秉昌不改初衷,参加了国民革命军。解放前夕,他所在部队折杆起义,被改编到解放军野战部队,在朝鲜战争中,误入美军预先设下的火力圈,弹尽粮绝,身陷重围而被捕。在中立区战俘营,他背上、手臂上,被人刻上“杀朱拔毛” “反共抗俄”等口号,去台湾还是回大陆?已经由不得个人选择了,有下级服从上级的老传统,有离经叛道的恐惧。当他坐在驶往台湾的军舰上,他也想不清楚,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那些藏在身体里的杀戮气息,就这么微妙地颠簸在台湾海峡,随波而散了,有点痛苦,有点麻木。为共产主义吗?为三民主义吗?这些都似与自己毫不相干!与自己相干的太太、父母、女儿,见不着了。他在战场上收到郑宛黎的信和一张婴儿照片时,曾经那么激动,脑海里满满的都是如何拥抱这个小天使。

睢秉昌再次入编国军,成为一名士官。在当局的鼓励下,他选择了电工、机械工等特训班,久后重新组建了家庭,退役后被安排在宜兰农场,日子过得风平浪静,不曾想,那些梦想中的团聚,真的要变成现实了,他悲喜交加,赶到香港,看着自己的女儿,没有一点陌生之感,这不就是郑宛黎吗?这就是他印象里的宛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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