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7月,我又获得一次探亲假。先到北京三姐家,她的居住条件比大姐要强得多。吴俊贤业务过硬,又会为人处世,所以在厂里很吃得开,现已升任副总工程师。女儿前年降生后,他就搬入苏联专家住过的一套三居室。三姐依靠他的关系,在厂宣传科谋了份清闲差事,所以也不再惦记当记者了。我此行的一个重要目的,是在北京找一家出版社看我的稿子。《大荒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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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我跟着副场长吴立人到866农场出差,当晚入住招待所。因为是邻场关系,服务员特意给我们找了一个好房间。被褥都是新的,但吴副场长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把被子打开来检查,结果发现不少虱子,跟白粗布的颜色差不多。我抖开自己的被子,也是如此,一时颇觉恶心。我提出更换被子,吴说:“算了吧,人家给这个高级房间,本来有照顾的意思,你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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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每周按照计划和袁雪培养着感情。那段日子回想起来,是我在北大荒少有的快乐时光——有佳人相伴,谈论我最最喜爱的文学话题,确实已属极乐世界里的生活。不过袁雪很少与我互动,大多只是静静地聆听,因此并无“琴瑟之欢”。但这也使我得以仔细观察她,如同观察一件雕塑品。我从她的脸、她的身上捕捉了所有能够捕捉到的线条和颜色,如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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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那天,汪炳生和雷菲在总场礼堂举行了婚礼。自从我当完说客,两人关系发展顺利。不出一个月,汪炳生便调到水利科担任副科长。胡里洼今冬就要动手,所以他来的正是时候。老栾得知内情后,对我表示由衷的感谢。婚礼由石涛主持,新场不少同事都过来参加,为此专门派出一辆尤特。已经调到总场的几位速中旧友,自然也悉数光临。大家都尽量穿得体面些,唯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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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总场首长和一些中层领导眼中,很快有了我这么个人。我一肚子怀才不遇的怨气释放掉了,重新回到速中“升衔加薪”时的精神状态,工作干劲无比高涨。农垦部给我场装备22个机械化生产队的大戏还在唱,我在里面的戏份颇重。各分场领导都希望为自己的场多争取几个名额,而这一切首先要通过我列入计划,所以他们都屈尊央求我。其实我并非长袖善舞之人,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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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再说说我所在的单位。总场部的机关分为两大块,一块就是由书记领导的政治部,另一块是名义上由场长领导的行政部门,其中主要科室(行政、计财、农业、机务、水利、供应等)归秦元负责,畜牧、工副、林业三科归吴立人,基建科则归石涛。我所在的计划科实际上是计财科的一半,另一半是财务科。这两科本来彼此独立,62年在经济调整期间,为统筹预决算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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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卫山也是完达山脉的一处末梢,当初也曾郁郁葱葱过,但当我调入总场部时,南边的慢坡已经开发出来,只有北边还剩下半圈并不茂密的次生林。这副模样,跟《顽主》里葛优那颗装满智慧的脑袋有几分相似。的确,青卫山谢顶的部分,正装着867的大脑——总场机关。其中办公楼位于山的南缘,是一座王字形的建筑,占地面积挺大,不过只有最上边的一横是两层,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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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包里的熏鸡和罐头,本来是给王露婷带着上路的,那天因在林中呆得太久,就改作野餐。我精心挑选的上衣,则反铺在地上,成了两人的屁股垫。我们紧挨在一起,背靠一棵巨大的红松,享受着美味佳肴。如果庸人不自扰,世界马上变得无比美好,但我们又能跳出窠臼多久?我不断提醒自己,在最后这点时间里,切莫儿女共沾巾,故而只谈论一些轻松话题,包括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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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的一天,快到下班的时候,电话忽然响起:“烟雨蒙,这里是总机,请稍等,有人找你。”
过了片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烟雨蒙?”
我不禁一怔:“王露婷?”
“是我。你好吗?”
我觉得脑袋有些发蒙:“你在哪里?上海?”
“不,迎春。我过来出差,明晚7点回上海。你要是有空的话,咱们见一面?”
我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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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网友Stonebench在我帖下的留言:
俺觉得,这是那个年代,那一群人的生命与生活的真实记录。
作者是一个底层知识分子,如同洪流中的一滴水,既是那个年代的亲历者,又是那个群体生命与生活的旁观者。
他的观察与记录比任何御用文人与专业写手(包括毛时代的也包括邓时代的)都来得更真实,更现实。让我们既可以看到时代背景下那群人作为一个群体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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