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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铁血襄阳》连载(23)

(2025-08-18 18:47:09) 下一个


襄阳告急:襄阳守将吕文焕星夜兼程赶赴鄂州,向兄长吕文德汇报蒙古大军压境的紧急军情,展现南宋边防的紧张局势。
兄弟对峙:吕文德对弟弟擅自越级上奏表示震怒,揭示朝廷内部复杂的权力斗争,以及吕氏家族在其中的微妙处境。
权谋揭露:吕文德向弟弟剖析朝廷腐败内幕,特别是权臣贾似道如何通过裙带关系掌控朝政、贪污军饷的种种劣行。
家族抉择:兄弟二人争论对抗还是依附贾似道集团,吕文德以家族利益为由劝说弟弟妥协,展现武将世家在国难当头时的艰难抉择。
危机隐现:谈话间透露蒙古大军动向异常,埋下后续军事冲突的伏笔,同时暗示朝廷内部对边关危机的麻木不仁。
本次写作部分主要描写吕文焕紧急求见兄长吕文德,兄弟二人在书房密谈朝廷腐败与边防危机的场景,通过他们的对话展现南宋末年内忧外患的严峻局势。

《铁血襄阳》第23章 (暗潮汹涌)

鄂州的黎明来得格外早。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京湖制置使吕府衙门的朱漆大门已在吱呀声中缓缓开启。檐角鸱吻在朝阳下泛着冷光,门楣上镇抚荆襄的金匾熠熠生辉,仿佛在无声地宣示着这座府邸的威严。

四名轿夫踏着整齐的步伐,将绿呢官轿稳稳停在府前石阶下。轿帘掀起时,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襄阳守将吕文焕眼中布满血丝,下巴上的胡茬已经三天未刮。他掀帘的动作牵动了肩甲,发出金属摩擦的轻响。

陈总管,家兄可曾起身?吕文焕的声音沙哑,像是被汉水畔的风沙磨砺过。
府衙总管陈文彬疾步上前,腰间鱼袋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刚要行礼,府内突然传来三声清脆的云板响,惊得檐下铜铃一阵叮当。

吕节帅稀客到!安抚使寅时便批阅军报,此刻正在后园晨练。陈文彬脸上堆着笑,眼角却闪过一丝疑虑——这位镇守襄阳的六将军突然回府,必非寻常。
穿过九曲回廊时,吕文焕注意到廊柱间新悬的忠勤体国匾额,朱漆鲜亮得刺眼。转过太湖石堆砌的月洞门,十余名青衣侍女捧着鎏金博山炉迎面而来,见到贵客慌忙避让。沉水香的灰烬簌簌飘落,在青砖地上留下斑驳痕迹。

六弟?浑厚的声音从花园深处传来。吕文焕抬眼望去,只见兄长吕文德正在晨光中舞剑。这位京湖制置使身高八尺,白纻短打被晨露打湿,紧贴在虬结的肌肉上。他手中三尺青锋划破晨雾,剑势如虹,惊得池中锦鲤跃出水面,溅起晶莹水花。

吕文焕整了整被晨风吹歪的幞头:“哥哥晨安!小弟夜走汉水三日到鄂州,倒扰了兄长舞剑清兴。”
剑光倏收。吕文德浓眉下的眼睛微微眯起:六郎,甚风将你吹离襄阳?莫不是北骑又生妖氛?他忽然瞥见陈文彬还侍立在一旁,立即使了个眼色:“文彬,且去庖下催膳。”

待总管退下,吕文德向内轩朗声道:“娘子,六弟到了!”
不多时,一位端庄妇人款步而出。吕夫人程妙珍虽已年过四旬,眉目间仍可见当年风采。她见到小叔子憔悴的面容,不由轻呼:“六弟怎的面颊都凹了?襄阳军务可还顺遂?”
托嫂嫂福,尚可支吾。吕文焕拱手行礼,铠甲关节处发出金属摩擦声。
程妙珍轻叹:你弟兄们先叙话,奴去备些时鲜糕饼。她转身时,腰间玉禁步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

吕文德以剑鞘轻叩弟弟肘弯,低声道:随我来。兄弟二人转入书房,菱花窗棂将晨光切割成斑驳的几何图案,投在二人身上如同锁子甲的光影。
咣当一声巨响突然打破寂静——是吕文焕失手打翻了茶瓯。越窑青瓷碎作琼屑,茶汤在青砖地上蜿蜒如蛇。檐下麻雀惊飞,满院仆役瞬间静止,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射向书房窗口。

吕文德一掌拍在紫檀案几上,震得笔架上的狼毫笔簌簌颤动:六弟!你忒不晓事!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等军机要务,怎可不与兄商议?如今你越级上奏,若教朝廷疑我吕氏有异心,往后甲仗粮秣,哪个还敢拨付?”

吕文焕的靴尖无意识地碾着砖缝:兄长教训得是……小弟莽撞了。青砖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无声的抗议。
吕文德忽然俯身,气息喷在弟弟耳畔:“也怪为兄不曾明言——当今官家比理宗更荒唐!终日泡在脂粉堆里,奏牍全交贾虫豸批红!”
那厮凭甚猖狂?吕文焕瞳仁骤缩,手不自觉地按上腰间佩剑。
兄长冷笑一声,翘起拇指:“全仗其姊’贾牡丹’!当年理宗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如今新帝照样买账!这腌臜货色,就靠这裙带子青云直上!”
吕文焕拍案而起,交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阿兄!此等国蠹,合该与他断席绝交!”
痴汉!“吕文德捻着修剪整齐的山羊须嗤笑,”\'促织相公’的诨号岂是白叫的?单是今夏,贾府’冰敬’便需三万贯!否则边军箭矢——他随手拿起竹筷一折,“怕要这般对付!”
狗贼!吕文焕目眦欲裂,一拳砸在案上,士卒啃树皮充饥,他府中蟋蟀盆——话音未落,又一个茶盏被他扫落在地,“竟是御赐天青釉!”

吕文德不慌不忙地扳着手指:蠢材!\'吕半朝’三字怎生写的?范文虎败军之将能领兵,师圣侄儿掌禁军,文信、文福、师夔、师龙……他突然压低嗓门,“哪桩不是靠着贾府那棵歪脖子树?”
烛火噼啪一跳,映得兄弟二人面容忽明忽暗。吕文德搭着弟弟肩膀,声音轻得如同耳语:莫忘当年!兄卖炭、弟嚼冷馍……他拇指搓着食指,做了个数钱的手势,“如今满床笏,全凭会——挑扁担!”

吕文焕的衣带被他揉得皱皱巴巴:“阿兄……”
贤弟啊,吕文德掀开茶盖,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浮沫,贾虫儿蛀得越凶,吾等越要学那并蒂莲——他蘸着茶水在案上画了朵莲花,“根扎浊泥,花要红得滴血!”

窗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陈文彬小心翼翼的禀报:“节帅,襄阳加急军报!”
吕文焕猛地站起,铠甲鳞片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接过竹筒,火漆上赫然印着蒙古人的狼头徽记。拆开一看,脸色骤变:“阿兄,忽必烈亲率大军已至唐州!”

吕文德手中的茶盏当啷落地。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重的忧虑——这风雨飘摇的大宋江山,怕是经不起又一场大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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