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内斯·维米尔(Johannes Vermeer)与伦勃朗和梵高并称为荷兰三大画家;但和后两位相比, 维米尔的名气要小的多,也“神秘”得多:首先是他的相貌,既无自画像,也无任何照片显示他长得啥模样;二是没人知道维米尔师从何人,也没有延续其脉络的学生,甚至连与其生平相关的日记、信件和资料都无留存;三是除了遗留的三十多幅画,竟然没有任何素描或未完成的画作存世,整个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画家! 世人只知道他于1675年在贫病交加中去世,终年才43岁。他在生前以及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寂寂无名。一直到19世纪50年代,一位法国艺术评论家发现了维米尔的遗作,并极力加以推广,才使这位埋没了近两个世纪的伟大画家再度光照史册。 有位荷兰的艺术史家称维米尔为“荷兰的斯芬克斯”,原因就在于他的“神秘”。
尽管如此,维米尔为后世留下了35幅画作 (也有说是 37幅),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就是因为这一副画,他由此被称为“荷兰小画派”的代表,成为荷兰历史上三位最伟大的画家之一。
画中描绘了一名身穿棕色衣服,佩戴黄、蓝色头巾的少女,气质超凡出众,宁静中淡恬从容、欲言又止的神态栩栩如生,看似带有一种既含蓄又惆怅的、似有似无的伤感表情,惊鸿一瞥的回眸光彩夺目。画家用全黑的背景烘托少女外形轮廓,似乎她是黑夜里的明灯,微微的光彩,不夺目不耀眼,十分温和。此画面世数百年来,世人都为之惊叹不已:那柔和的衣服线条、耳环明暗变化,尤其是女子侧身回首、欲言又止、似笑还嗔的回眸,唯有达芬奇《蒙娜丽莎》的微笑可与之媲美。而画中女子的真实身份,亦如《蒙娜丽莎》一样,是一个千古遗谜。《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被誉为北方的维纳斯,其声名几乎不在其同乡伦勃朗的《夜巡》之下。
我对此画的了解始于二十年前看的电影《戴珍珠耳环的少女》(Girl with a Pearl Earring),由斯嘉丽·约翰逊(Scarlett Ingrid Johansson)和科林·费尔斯(Colin Firth)主演;电影的片名就来自维米尔的名画,而电影亦采用了维米尔最喜欢的明亮色彩拍摄。
2024年秋天的西欧之行,我特地在荷兰的海牙停留了半天,为的就是要观赏这里的《毛里茨之家博物馆》(Mauritshuis)中珍藏的这副传世名作。博物馆收藏约800幅油画,大多是荷兰以及尼德兰艺术家们的作品。 镇馆之宝《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的海报就张贴在博物馆门口,原作展示在二楼的正厅。 尽管我曾在各种画册和纪录片中多次看到过这幅作品, 但此刻还是让我感到莫名的震撼。我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安安静静地欣赏。 原作比我想象的要小得多,画作前面安置了一个架子,以防游客靠的太近;尽管有一位保安始终站在画作旁边,但游人还是可以拍摄照片,只要不靠的太近。画作前挤满了观众,所有到这里来的游客,都只是为了亲眼观赏这副杰作并和“她”合影留念,我当然也不例外。
博物馆里还有一幅维米尔的风景画《代尔夫特风景》,这幅画如果是挂在美国的哪个美术馆,绝对也是游客如流,但在这里却门前冷落,那副少女像抢走了所有的目光。走出博物馆时,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究竟是什么成就?我一时也说不上来。
参观后的第二天,我又在阿姆斯特丹的荷兰国家美术馆欣赏了维米尔的其他几幅作品。 该馆的镇馆之宝是伦勃朗的《夜巡》,其次就是维米尔的几幅画作, 其中一幅《倒牛奶的少女》是他的代表作之一。画面描绘的场景异常简单:一位女仆将牛奶倒入陶碗;画中女子面带微笑,挽起了衣袖,拿着装有牛奶的陶罐,神情专注地把牛奶倒入陶碗中。女仆专注而镇定的神情,赋予画作一种朴实之美。除了牛奶的涓涓细流以外,一切似乎都完全静止,呈现出一种庄重感。维米尔擅长在明亮、静谧的画面中营造孤独感。
维米尔的作品大多是风俗题材的绘画,基本上取材于市民平常的生活。他的画整个画面温馨、舒适、宁静,给人以庄重的感受,充分表现出了荷兰市民那种对洁净环境和优雅舒适的气氛的喜好。他在艺术风格上也别具特色,他的绘画形体结实、结构精致,色彩明朗和谐,尤善于表现室内光线和空间感。维米尔的油画内容通常是一、两个人在室内劳作或休闲,光线一般从左侧照来;他喜用黄色、蓝色和灰色,他对色彩的把握和光线的处理非常出众。通常布局简单,尺寸不大,但往往给人巨大的视觉冲击;他善于使用光线的来源,使画面产生一种流动、优雅的气氛,因而被称为光影大师。他的画作通常要花很长时间,基本上都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一幅作品,但每一幅都堪称精品。
自19世纪维米尔被重新发现以来,全球各大博物馆已举办超过250场维米尔个人作品展。他的名声越来越大,每一场带着维米尔名字的画展,都会引发观展热潮。他留世的35幅画作,被七个国家的18家艺术机构分别收藏。美国的几家博物馆里收藏了不到十幅维米尔的画作,它们的名气虽然不如《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但也堪称杰作。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里展出的 《少妇肖像》(Portrait of a Young Woman),《持水壶的女人》,《持琵琶的女人》和《熟睡的女孩》。我每次去大都会,都会一再观赏这几幅作品。
大都会博物馆附近的弗里克收藏馆(The Frick Collection)也有一幅《女主人和女佣》。 我入内参观时直奔主题,看到不少游客都在拍照,我先拍摄了这副作品,正准备与“她们”合影时,旁边的一位保安客客气气地告诉我:“不能直接拍摄藏品本身,你可以拍摄场景或者花园”,唉,气得我胸闷了好一阵,那也没有办法,私人博物馆,私人定规矩,有什么可说的。但无论如何,拍了这一张留念,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华盛顿的国家美术馆里也有三幅, 我从纽约特地驾车去参观。但可惜的是我去的那天, 包括维米尔画作在内的几个展厅关闭作维修,真是遗憾。幸而美术馆还有其他传世名作,我也没有白跑一趟。 以下几幅只能从网上下载,以后一定再去一次:《手持天秤的女人》《写字的女士》和《戴红帽的女孩》。
最令人痛心的是1990年3月18日,两个伪装成警察模样的盗贼进入波士顿的伊莎贝拉-斯图尔特-加德纳博物馆(Isabella Stewart Gardner Museum),盗走了13件馆藏艺术品,其中就包括维米尔的《音乐会》。 被盗的这13件艺术品的估值高达5亿美元,此案至今未破。我们如今只能在网络上欣赏这副名作的照片了。
巴黎的卢浮宫和英国国立美术馆里也藏有维米尔的作品,我尽管去过两次,但维米尔的作品在世界名作的海洋里只能算是一朵小浪花,没有引起我的特别注意。以后有机会再去参观,一定认真欣赏。
有时我自己也在想,为何喜欢维米尔的作品?想来想去的答案一是物以稀为贵,一家博物馆即使收藏维米尔的画作,也不过一两幅; 而大多数名画家一生的作品都在200幅以上,毕加索的画作甚至超过4000幅,稀缺性造成了高价值。二是他的画作特点明显,辨识度极高,就像一位法国艺术评论家所言:“无论其他画作多么好,维米尔的画总能从中脱颖而出,仿佛有聚光灯照在他们身上。”这就是维米尔之所以成为维米尔的原因。。。。。。
注:部分照片取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