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徐家汇,请给我一个回眸

(2025-09-03 21:21:12) 下一个

徐家汇,请给我一个回眸

 

 

 

在今天的徐家汇商圈,有三个地儿与历史渊源密不可分:光启公园、徐家汇天主堂徐汇中学。

 

我在徐汇中学的三楼上过班,时间不到一年,那是我曾经供职的上海青年管理干部学院在迁往西江湾路原上海大学的校址之前,租借过徐汇中学部分最高的两层作为过渡之用。

 

关于徐家汇的来历,网上是这样介绍的:

徐家汇的形成可上溯至明代。晚明文渊阁大学士、著名科学家徐光启曾在此建农庄别业,从事农业实验并著书立说,逝世后即安葬于此,其后裔在此繁衍生息,初名“徐家厍”,后渐成集镇。因地处肇嘉浜与法华泾两水会合处,故得名“徐家汇”。

 

 

 

 

 

 

那年回沪,我去徐家汇的太平洋数码城,经过昔日的徐汇中学,准确地说是在街的对面经过,隔着宽阔的大街,瞻仰了今日的徐汇中学。


这个有点洋气的建筑,经过岁月蒙羞后的洗礼,如今不仅恢复了往日的荣光,在众多的现代建筑群里,显得怎样呢,我不想落入俗套地去称赞它鹤立鸡群或者艳压群芳,我想还是说它不同凡响来得更加准确。

主建筑外新增加了顶端镀金的黑色铁栏栅,颇有几分法国宫廷外围的感觉,草坪也修剪的干净整洁,重新整修过的红灰二色楼房像极了错过了青春年华的出阁新娘,在遮掩岁月的妆容下,端庄依旧。

昔日我熟悉的建筑,竟由此变的有那么几分生疏起来。

 

 

在它的后方,是耸入云天的徐家汇天主堂那哥特式的尖顶,同样也是粉饰一新。


90年代以前,你站在徐家汇任何一个角度,举着望远镜都看不见徐汇中学的身影。

它是隐没在一条由各种树丛遮蔽下蜿蜒曲折的小路尽头。也就是说,现在的扩建,已经拆除了包括小路在内的所有的东西,把大街直接拓宽到了徐汇中学主体建筑的面前。

那时候,从街上朝小路里面看进去,是看不到尽头的,因为这是一段弯曲的路,路旁有着围墙和茂密的树丛。
在进小路之前的门柱子上,挂着一块木牌,上书"徐汇中学"。

 

这条用石头铺就的小路,呈现弧形,一直延伸到底,才是徐汇中学的建筑。说是小路,其实也足够开一辆大车了。小路的路面不是常见的柏油马路,而是用一块块石块打造起来、凹凸不平的路面。
要是骑自行车的话,你一定会感到很不舒服,高高低低,磕磕碰碰。要是自行车已经老旧到可以退休的状态,那么走一路就会响一路,而且一定会除了铃不响之外,其他部件都会发响。

而在雨天,步行在石头路上,你不用太过担心潮湿的路面会弄湿你的鞋面,凹凸不平的路面,正好让雨水流向石块的低洼处。
这条这条曲径通幽的石块小路,富有诗意,一眼看不到弧形的尽头,会引发一般人的无限遐想。
有位女生还专门写过一篇非常优美的散文,叙述她在这条小路上曾经有过的欢快四季和情感迷失时候的徘徊,以及行走在小路上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当你走完小路拐角,蓦然地,徐汇中学的建筑就矗立在眼前。

 
就这样"非常近距离",近到无法看清全貌,更不要说能看到屋顶部分了。
要是有解说词的话,用陈旧,历史沧桑,岁月磨砺之类的词藻去修饰,是比较贴切的。
 
?

徐家汇天主教历史建筑群,徐汇中学崇思楼旧址,近现代重要史迹及代表性建筑,下图历史旧照为建筑正面。

 

还是来看看网上是怎样介绍徐汇中学的吧:

 

上海市徐汇中学是位于上海虹桥路68号,在徐家汇天主教堂旁,始名聖依納爵公學,由天主教耶稣会建于1850年(清道光三十年),有拉丁文校训:LABORA SICVT BONVS MILES CHRISTI。1931年组织校董会,易名"徐汇中学",至今历史已超过170年。

 

这样就明白了,原来是一座清朝道光年间的建筑,还是徐汇天主教堂的附属建筑,以前叫“聖依納爵公學”,难怪这么与众不同了。

 

不知道为什么,过去留下来的比较洋气一点的老房子,大都是这样灰灰的样子,灰砖和红砖镶砌,年代一久,更显得陈旧,好像蒙上了一层灰。只有在踏上它的台阶的时候,才会发现台阶比后来造的房子台阶要高一些,也宽大一些,台阶周边的弧线有着审美的考量。

 

徐汇中学比起其他相同楼层的建筑来感觉明显要高,攀上三楼差不多就是四层楼的样子。

 

建筑的内部全是木料结构,楼梯和地板,窗户和门,都是木制的。它的窗户在我印象里有些不同:窗台很低,窗顶很高,呈现出细高的比例。

由于天花板比较高,加上全部是木质的,所以冬暖夏凉。

 

至于外观,由于那种灰色墙面很接近民国时期的风格,因此常有拍电影的选择它作为拍摄民国时期题材电影的外景。

 

当时进出这栋建筑,知道这是老房子,不过并没觉得特别的不同,从来没有想到藏匿其中的气势和典雅,日后会露出它的峥嵘。

 

一般人有所不知的是,当年徐汇中学还有一个地址是漕溪北路6号,应该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地址是虹桥路68号。

 

今天在徐家汇商圈里,只有徐汇中学屹立在街边明显的地方,她像一个坐标,引导着你还能依稀辨认出老徐家汇周边曾经原汁原味的格局。

 

?
徐家汇教堂/右边的建筑应该是徐汇中学
 

那时徐汇天主堂已经开放了,但是外貌旧旧的,同样给人一种灰乎乎的感觉。

我和同事们去过几次,像游客一样里里外外走一遭,好像到了一个年代久远又无人好好打理的巨大库房,

内部光线暗暗的,蛮有神秘和虚幻的样子。由于是平常日子,所以基本上都没什么人,显得有点落寞。

 

 

 


 

 

徐家汇在过去是一个僻静里有着热闹的地方。说僻静是因为地处闹市靠近边缘,说热闹是因为交通枢纽,东面通肇嘉浜路,南面通漕溪北路,北面通华山路和衡山路。

周遭有徐汇商场(今天的第六百货),徐汇剧场(今天的美罗城),华山路商业街,有徐汇中学,徐家汇天主教堂、光启公园和交通大学等。

 

还可去不远的万体馆和游泳馆,26路电车从终点站朝东出发可以一直开往外滩终点站,40几路公交车可沿着肇嘉浜路去卢湾区和南市区,衡山路一直下去可直插市中心。

上海万体馆有过俄罗斯的冰上芭蕾表演,开过费翔演唱会,理查·克莱德曼钢琴演奏会以及其他文艺活动。

这里面零零碎碎的故事也不少,为节省文字,放到以后再说。

 

“今天要是去到上海徐家汇,一眼望去,很可能找不到重点。

这个人工刻意打造出来的商业圈到处都在炫耀自我。原来徐汇剧场位置上的那个美罗城,跳不出浮夸的格式,形同刺眼的玻璃泡沫,又像一颗大大的眼球,鼓着空洞而虚张声势的外壳,好像在说:浮躁的时代造就了浮躁的我。”

 

上面这段文字是我在2015年写下的。

 

徐家汇经过数次升级改造,第N次升级改造前,大概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开始发力了,在这个节点上,媒体不失时机地开始鼓噪,那个玻璃泡首先被点名揶揄,也是第一个被拆除掉的。

而围绕着玻璃泡周围一带有点类似于某县城商业街、令人眼花缭乱的暴发户式样的建筑和装潢,都先后被终结掉了。

 

不得不说,今天经过重新设计、规划和打造出来的徐家汇商圈显得简洁、大气和现代。

 

对普罗大众来说,最方便实用的莫过于地铁1号线了,加上后来陆续新增的其他线路,四通八达,或直入市区,或奔向郊外,市井小民再也不用去挤曾经唯一的“大姐大”26路无轨电车了。

 

 

 


 

 

我闲来会去周围晃悠。

 

记得华山路有一个弄堂口,也就是今天的港汇广场这个地方,每天下午三点以后开始当场煎生煎馒头。那个生意真是好,天天都有人排队,等着买新鲜出炉的生煎。我有时候扛不住诱惑,也去轧闹猛排队。

 

生煎是用那种很大的平底锅来煎的,一锅生煎出锅看上去不少,其实要看买的人,有的买了自己吃还好,碰到买了全家吃或者还要替别人带,那就一下子半锅去掉了。更有的时候那个操做煎生煎的小年轻师傅见有熟人来了,自然是不用排队的,他一看就心领神会,拿个纸袋就飞速装好了递给了朋友,钞票收不收也搞不清爽了。

有时候算下来明明可以轮到自己了,结果各种"意外"情况一出,眼睁睁看着好几个他人买走了,只好乖乖地继续耐心等待下一锅。

 

每次去排队的时候都要自己算好,还有几锅才能轮到自己。看着他放油,放上生的生煎,那生煎像排队的士兵一样,整整齐齐排列着,浇点水,然后盖上盖子。这个时候生煎小师傅翘着二郎腿抽上一支烟,顺手转几下那个大平底锅,那样子他就是这里的老大。

他笃悠悠地坐在大炉子边上,不急不躁,一副老懂经的腔势,什么时候熟了可以开锅了全凭自己经验。

队伍里男女老少都有,大家都巴望着那锅里的生煎馒头。

 

冬天弄堂口穿堂风蛮冷的,快排到的顾客离煎生煎大炉子近一点,就可多享受一些热量,有时候还会去巴结那个生煎小师傅,搭讪几句,那小师傅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回答,语气里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也有的时候生煎小师傅碰到路过的朋友,就会自顾自大谈山海经,完全忘了锅里的生煎。队伍有人就会嘟噜着提醒他道:好了伐啦,嘎许多辰光了。这个时候他就会如梦初醒,马上去翻弄大平底锅,为了表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也为了面子,他会不耐烦地回敬几句。

 

等待的时候就像锅里的生煎一样,煎熬的很。一方面要忍受每次开锅盖散发出来香味的诱惑,一方面实在是觉得很无聊也很无奈。这个时候看到有谁手里有份报纸可以打发时间,那真是眼红的不得了。

 

有时候自己计算着下一锅有可能轮到自己,也有可能轮不到自己的时候,就巴不得前面的人少买几个。

 

冬天太阳下去以后,冷风一吹往往会感觉饥肠咕噜,这个时候手捧着纸袋里面新鲜出炉热乎乎的生煎,赶紧往嘴里塞去,那个好吃,用上海小市民的话说,就是打耳光都不会松手的。

现在回上海,偶尔也会心安理得地吃着桌上的生煎,可就是觉得不是那个味了。

也许人在太容易获取到食物以后,那种感觉和味道都会不一样吧。

 

所以得出的结论是:吃生煎馒头,要在大冷天的寒风里排队等候过,要有过闻得到生煎的香味吃不到的体验,要肚皮饿瘪塌的时候,三者不可缺一,才能体会到生煎的好吃。

 

还是要善意提醒大家:少吃肉,多吃素,少吃煎炸的,多吃蒸煮的,现在发胖很可能就是那时候贪吃了生煎留下的后遗症。

 

 

 

 

 


拜徐光启大名所赐,才有了今日的徐家汇。

 

光启墓地就在徐家汇的光启公园内,那时候的光启公园和所有公园差不多,只是规模小小的样子,在公园的中央有一个圆圆的墓堡。 

门口年代久远的石马,表明以前这是一条墓道。经过时代暴风骤雨的问候,显得有点荒芜,差不多已经到了被人半遗忘的状态。

与现在凡是和“古”沾边的东西又是搭建亮眼牌楼又是花团锦簇包裹的样子大不同。


说来惭愧,那么近的公园,我也只去过一回,那还是《现代家庭》杂志的摄影师杨先生为拍他们杂志的封面照片,约上我一道去的。

杨先生是资深摄影师,对人物的拍摄了然于心,他喜欢用德国制造的120方镜相机来拍摄,虽然携带起来不如135方便,然而拍出来的图像清晰锐利,层次丰富,放大后做封面绰绰有余。
他在市区可能看多了,想找一个不同的地方做背景,光启公园有点偏,他想着或许会有不同的收获。


那天我们带着模特进到光启公园里面兜了一圈,也拍了一些,但好像没有什么让人提神的地方。

说实话,那时的光启公园也确实没啥好看的,没有大草坪,没有古风环境,光秃秃,灰蒙蒙,没有一个角度可以做背景。

 

走出公园,眼见外面漕溪北路上正在大干快上修造地铁,在建现在繁忙的的1号线路,路上堆满了各种管道和铁架子,一眼望不到尽头。

杨先生灵机一动,喊模特登上橙色的钢铁架子,天空蓝色和橙色钢铁架子的色彩形成对比,人物和金属不同质感反差强烈,然后试着戴上工友搁在一边的彩色增强塑料头盔,再试着不戴头盔,仰角拍了好几张。

 

后来那一期《现代家庭》封面采用的就是那张“钢铁时尚”作为封面,标题是我现在自说自话加上去的。

 

 

 

 


 

?


在徐家汇上班期间,每天总要乘坐26路无轨电车。26路在徐家汇是始发站,所以常常能坐到座位。


从那个年代过来的老同志都知道,每天上下班的一大考验就是乘公交车了。当然了,如果你是局座的级别,那基本上有专职司机驾着小车接送,不必大众挤车锻炼的这趟浑水,又如果你愿意自己脚踏自行车,也可以风里来雨里去,展现独行侠的风骨。


而乘公交车,拥挤不去说它,还特别慢,高峰期间可用一步三摇来形容,要是盛夏,在近四十度高温烘烤下的车厢里挤车,这个滋味今天回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那个时候真的很了不起,特别能吃苦,也特别能战斗。
以后再慢慢唠叨挤车这个话题。

先说26路终点站旁边的徐汇商场。


26路终点站上方有一个弧形的人行天桥,一桥飞越大街,大街的一头下来是靠近徐汇剧场,另一头下来靠近徐汇商场。
每次去坐26路,车子不一定会准时来,也许正堵在哪个路段,通常说的“脱班”,就是指车子没按时到站。碰到这种情况,我就会去徐汇商场逛逛,看看那些我买不起的商品。

当年月薪六十来块在今天是一顿便餐的概念,那时可要对付一个月的生活了,没有外快的话,是比较拮据的,不用别人提醒你,自己会很自觉地去实行计划经济,消费一些微薄的薪水还可以承受的商品。

我对文具用品向来比较有兴趣,进徐汇商场也是先去那里的柜台兜一圈,看看各类笔记本,英雄钢笔和墨水,甚至钉书机之类。这种看文具用品的癖好一直保持到现在,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有时候喜欢什么是没有理由的。


徐汇商场是有二楼的,不过我的活动范围,一般是在一楼,因为心里还时刻惦记着外面26路电车来了没有。


经济上的不宽裕丝毫不影响我对物质的兴趣和向往,尤其是文化用品。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时候对吃没有特别的讲究,对布店和服装鞋帽一类大都会绕道而过,唯独喜欢看看文化用品。

大部分时间只看不买,过过眼瘾而已。好像那里的世界特别丰富一样,每样东西都会吸引我的眼球,隔着柜子玻璃,自己在心里细细把玩一番。

一般看完文具用品、接下来就会去看看边上乐器部的胶木唱片、磁带、音响和各类乐器。


有一天下班我一看26路终点站没车,知道又脱班了,就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徐汇商场。

我刚进去,就看到几个小青年围绕在乐器柜台前,和营业员小姑娘貌似在打情骂俏。

营业员小姑娘梳着当时流行的那种高高盘起的发型,坐在高凳上,在几个趴在柜台上小青年的衬托下,就像高傲的公主。


走近围观之后才知道,小青年们正半央求半嬉闹着,要求“公主”把挂在那里的一把“红棉牌”吉他卖给他们。从“公主”的话里得知,这把吉他是店里唯一的样品,属于非卖品。

红棉牌吉他是广州生产的一款古典吉他,据说是当年最好的一款国产品牌,那时恰逢吉他热,因此吉他断档缺货也很正常的。

记得在上海办过一个“红棉吉他大奖赛”,在当时是最新潮的古典吉他演奏竞赛。
由于工作关系,我和大奖赛的得奖者何震东先生有过交集。何震东当年在红棉吉他大奖赛中一举夺魁,当仁不让地坐上了冠军宝座,接着他和红棉吉他厂家合作,办起了红棉吉他学校,他任校长。

我有幸亲耳聆听他弹奏过《爱的罗曼史》等曲子。何先生指法娴熟,力度控制得相当好,指间自然流出来的琴声动人心弦。
我历来比较仰慕有高超技巧的人,深知这种技巧是用时间和汗水换来的,而且还需要靠热爱和意志作为后盾。


有一次我去他家里,接他去做一个吉他演奏和知识方面的讲座,他当时住在静安区康定路上一个街面老房子的二楼。何先生风度也不错,他从衣橱里取出休闲西装,像往常一样套在衬衫外面,手握吉他,一副吉他大师的样子,跟我出门上车。


后来我一度想做一个文艺类专版,介绍他和他的琴艺,由于期刊版面紧张,这个打算一耽搁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做了。


前几年我在网络上搜寻过何震东先生,很可惜,只找到一条信息:何震东在纽约办吉他学校。

 

继续说徐汇商场买卖吉他的事。

 

这几个小青年开始出新招,纷纷说他们中间的一个是很有希望的歌手,卖给他以后,他将来说不定哪一天就出名了,到那时一定请“公主”去看他弹唱,不相信可以先拿吉他来让这个“很有希望的歌手”试一下。


他们说的是一个烫发的小青年,这也是当年的一种时尚的打扮。

那个“公主”本来也就是在搭豆腐架子,一听说烫发小伙子可能会是未来的什么星,马上把高高挂起的吉他拿了下来,递给烫发青年,大概她想法和我一样,想听听他拨弄的琴声,打发一下她上班和我下班的时间。


卷发青年拿到吉他后果然轻松愉快地拨弄起琴弦来,仔细听听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一曲罢了,“公主”早就露出娇嗔的笑容:好吧,卖给你们算了。

看到了这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我真的要回家了,在小青年们的庆幸的欢笑声中,我快步走出徐汇商场,去找26路电车去了。

 

 

2015年初稿
2023年整理、修改

 

 

[ 打印 ]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