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茶小叙

如果我们将每一天都当作是生命里仅能够走过一次的一天,那么我们便能发现在这一层貌似灰扑扑的日常生活的帷幕之下,还是会有不少能够值得我们可以去愉悦和从中获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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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紫荆文学评论集《香在手2》

(2024-06-22 05:29:23) 下一个

长短互补的写作体验

 

——2018年10月菲律宾会议创作谈

 

 

 

我的创作是从散文、微型小说开始、到走入短篇小说和中篇小说,之后,我进入了古典诗自由诗和古典诗词的写作,然后才开始长篇小说创作的。

前面从散文、微型小说、短篇小说到中篇小说,很顺理成章地是一路越写篇幅越长。可是在2015年前,我对长篇小说的创作都一直没有冲动。我很敏锐于捕捉生活中掉入我眼里的那些点点滴滴,然后当我找出这些点滴之处为什么会打动我之后,便尝试着将它写出来。就好像一幅一幅的风景画。我素描自己在生活中的收获,并将光源聚焦在打动了我的地方。所以,从2007年到2015年这8年里,我基本上就是沉湎于这样的一种以短小微型去彰显大智大愚的创作方式。

2012年,老木出任《布拉格时报》的社长,他当时问我有没有可以供报纸连载的小说,可以帮报纸打开销路。于是我就将手头刚刚打出初稿的中篇《灰眼珠、黑眼珠》又改了一遍之后,拿给他去连载了。其实我当时的感觉是,还可以再改第三稿,将故事和细节再描述得更加细一点。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因为我所在的公司宣告破产。为了不影响家计,我在朋友的介绍下,去了法兰克福的施华洛世奇工作。

这个工作吃掉了我一天24小时中的14个小时。我早晨7点出门,晚上最早也要9点才能再进门。严重的时候比如火车误点会拖到晚上11点才进门。第二天早晨6点就又得起床。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我在眼睛里肚子里积累了很多故事和创作的素材,可是我没有将它们都写出来。只能是断断续续地,如果周末有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的话,就写上那么一小篇。

除此之外,我开始利用每天在火车上的时间,写诗。有新诗,也有古典诗词。因为诗句可以让自己有冥想的空间,也不必要求有连贯性。比较适合舟车旅行的状态。所以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我积累出了第一本诗集《趟过如火的河流》。河流原本是冷的,可是我感觉自己的生命之河,在这段时间里,却像炼狱一般是滚烫的,如火如荼的。因为,它不仅烧烤着我的时间,更烧烤着我的筋骨、我的忍耐、我的智慧和我的理想。这是一段我跨入之后,必须拼死拼活趟过去的河流。

然后,从河上就真的漂来了一条神奇的船——曾经的欧华作协副会长兼文友老木给了我两个任务。一个是他将自己的长篇《新生》交给了我,让我替他提意见。二是他策划了一个和二战主题有关的环球行项目,要我帮忙并出任做联络欧洲事务的联络官。这两件事,同时发生在2015年,所以下面我要重点说的就是我于2017年年10月开始,于2018年10月完成,准备2019年1月出版的长篇小说《活在纳粹之后》(又名《战后》)。

应该说,如果没有2015年帮老木梳理和增补过他的那部长篇小说《新生》,我对写长篇还不会那么地胸有成竹。通过对《新生》这部45万字的大部头小说的仔细梳理和分析,让我对一部长篇小说的结构、走向、线条和人物的布局等,有了一次如同医学解剖般的了解和实践。

当然以前也不是没看过长篇小说,只是以前在看的时候,都是顺着小说在看故事,从来没有想过将它拿在手里,像打造一个准备出厂的产品似地左看右看,动脑筋想哪里还应该加点什么,并且怎样才可以加得顺理成章并且还要天衣无缝。

所以也可以说,是通过给《新生》这部长篇小说增补的实践。让我得到了写长篇小说的一点真气。参与和投入环球行的这个项目,又在很大程度上,提高和开阔了我的视野。

作为一个整天围着鼻子底下转的小女人来说,原本我是很少会去关注抗日、二战、纳粹、以及战争给人们所带来的一切这些话题。而正是这次活动,它给我带来的认识、震撼、和思考,让我久久地端在心上,成了一个无法割舍的话题。我开始变得关注起围绕二战的这个主题来。

环球行于2015年年底结束,之后,便因身体被查出有病,迫使我必须辞掉在法兰克福的工作,而换成了一个在家门口可以半职的工作。整个生活节奏随之被放松和放缓,然而,留存于心中的来自这次环球行的抱负却一直没有丝毫减退。

在2016年-2017年中,曾经以短篇的形式写过《叶落之痛》发表在发行欧洲五国的《欧华导报》上。又写过《静静的老鹰窝》被收入欧洲华文作家协会的合集。但这些还都不能完全抒发出二战这个主题对我的冲击。

2017年开始,我和老木开始着手写一本有关2015年的这次环球行的纪实体书,这本书在写到四分之三时被迫中断,原因是我们需要等当年的摩托车手胡忠旭来补充最后行走美洲段的详细经过。于是,同年10月我就开始了长篇《活在纳粹之后》(又名《战后》)的书写。(注:这部长篇原来的暂定名是《活在纳粹之后》。后来刘俊老师看过书稿之后,建议我将书名改为《战后》。在菲律宾会议中各位老师们又都说原来的名字更好。就又改回去了。)

一边开始了长篇小说的创作,另一边,到了2018年3月,我将2012-2018于《归梦湖边》和《又回伊甸》两本书之后的作品拿出来出版了《情事》,意欲也是对自己的中短篇小说创作打个结和做一个暂别。一边集中精力在长篇的创作上面。

《活在纳粹之后》(又名《战后》)的写作,原本是计划写一年的。结果在四月底就出了初稿。然后给老木看。他看过之后,给了肯定说好看,并同时又提了些意见,然后我再改出第二稿,并将第二稿发给了几位老师看。最后又改出了第三稿。到了9月在寻找出版社之际,又突发冲动亲自给书做了插图。将自己在写作时脑海中所呈现的一些画面,速写了下来。

记得2016年,我们在布拉格会议上碰面时,有一次我在饭厅和施玮以及施雨坐在一张桌子上。我听施玮对施雨说:“写了长篇之后,那些短的东西就不会写了。”(大意如此)我当时因为自己还没此感觉,所以听着这句话心下暗暗吃惊,想这长篇竟然会有这样的魔力?我有点不太相信。但是今天,当我自己完成了长篇小说《活在纳粹之后》(又名《战后》)之后,我再回想施玮当时说的这句话,我就能体会了。长篇可以包容的和呈现的生活以及历史的厚度,是短篇所不能及的。而如果说写长篇会让人觉得过瘾的话,也恰恰是在这一点上。因为它同时也是我们吸收和学习的一个过程。

最后,我还想说一个自己在文学创作上的一个有趣现象:就是我在创作长篇的同时,对古典诗词的创作热情也同时高涨。两者并驾齐驱。一边的我游曳在历史的长河中消化着浩瀚的史实,另一边的我凝神屏气游戏在格律很严格的平仄押韵里。这两个一长一短,一活一死的操练,平衡了我这一年多来的创作状态。没有让我因长篇可以天马行空而走火入魔,也没有让我被枯燥的诗词格律而玩死。这两样东西像阴阳两极,让我品尝到了创作的张弛和压缩的平衡之乐。(据说有的人在写得舒畅之极时会流泪而泣,又听我的一个专写剧本的发小说他写得紧张之时会在房间里面裸跑一圈)各人有各人的平衡之法,长篇和格律的完美搭配虽然是发生在我个人身上的体验。也是一种很有意思的生命现象。分享出来与大家一起笑之。

(选自穆紫荆文学评论集《香在手2》/ 布拉格文艺书局2021 此书可通过出版社购买或作者本人代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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