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我们的生活仿佛一切照旧,但我的脑海里开始环绕着一个挥不去的画面。
我开始注意到生活中的爸爸们。
女儿已经可以自己开车上学了,每天清晨我只需要送儿子去学校。我家附近有一个小学校车站,每天早上我都会路过看见在校车站等着上校车的孩子们,还有陪着孩子的爸爸们。
这些男人牵着自己孩子的小手,有时侧头弯身和孩子说说话,孩子仰着头和身边的爸爸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亮亮的,小脸散发着幸福的光彩。
即使在寒冷的冬天,寒风刺骨,这些孩子的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他们看向自己的爸爸的眼睛还是像星星一般明亮。
这种时候,我的心都会很痛。我的两个孩子,那么乖的两个孩子,他们永远都没有这样爸爸陪在身边等校车的回忆。
有一夜,我梦见了一个室外泳池。两个孩子在水里嬉戏,一个8,9岁的男孩扬手把他手里的黄色塑料球扔到好远。他的胳膊细细的,他咧着嘴开心地笑着,露出两个大门牙。
男孩旁边稍大一点的女孩大叫:”爸爸!我要球。”
一个面孔模糊的成年男子奋力朝前游,他捞起那个塑料球,转身举着那个球,像举着一个奖杯。两个孩子都欢叫着:”爸爸!给我,扔给我。”
小男孩突然调转方向,对着小女孩泼水。水花四溅,笑声一片。
那个男人的五官清晰起来,是吴青。泳池的边上坐着四岁的我的儿子。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泳池边,小手里举着一个大鸡腿。我看不清梦中的儿子的脸。
我狂叫:”吴青,吴青!”
这时我惊醒过来,一切都消失了。我睡在我那个小屋里,四周漆黑一片。我出了一身冷汗。
我们搬回美国后,”父亲””爸爸”这两个词在我们的世界是不存在的。我们假装这个角色是不存在的。孩子们已然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我觉得这样最好。
但是最近这两年,我的心里越来越有一种冲动。吴青这个名字开始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我给小兰打了个电话。这几年,小兰成了我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小兰知道我所有的黑历史。在外面,我是一个坚强能干乐观的女人。我给自己套上了一整套铁甲。我很担心别人会看穿我,会看到我的孤独,脆弱和深深的自我怀疑。
只有两三个很亲近的朋友,我会允许她们看到真实的我,一个伤痕累累的女人。
小兰是一个很体贴很善解人意的好朋友。她总是穿着得体,化着淡妆,说话轻声细语,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而我则总是着急火燎,好像一副要去救火的样子。
但我从来不跟小兰比。她是一个很有福气的女人,本来也长了一张很有福气的脸。
小兰建议我去找吴青要钱。她说:”美国很贵,孩子越大花钱越多。何况,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完全承担抚养子女的责任?一个人养孩子,多苦啊。你应该联系孩子们的爸爸,让他出钱出力,节假日过来看望孩子们,将来孩子们的大学费用,找实习找工作,买房子的首付,你的前夫都应该和你一起分担。你完全一个人支撑,所以才这么累。”
我醍醐灌顶。我刚离婚的时候,一心想着去父留子。那时自己还年轻。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会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时,我以为我能力超强,前途无量,养两个孩子有什么不行的。
我完全低估了单亲母亲养育孩子的难度。尤其这两年,孩子大了,反而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全力帮助我的母亲也越来越虚弱。现在我真的感觉力不从心。
上次看到吴青对他现在的孩子一副好爸爸的样子。我气不过!凭什么?为什么他能像甩掉垃圾一样把我们甩掉,转头就去结婚生子,做好爸爸,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好像我们从来没有存在过。
但是我有勇气去面对吴青吗?面对这个伤我至深的男人,这个我曾经付出全部真心的男人。
我拿不定主意。
虽然我常常嫌弃我的老妈。我觉得她勤快得过份,太多的无用的牺牲精神,脑子常常是一团浆糊,但每次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我还是会去问她。
老妈说,你的朋友说得没错,找吴青要钱。转眼孩子们就会上大学,美国大学学费多贵啊。
在美国住的时间长了,老妈交了不少老朋友,老人们互相交流各种信息,老妈也挺了解美国的。
虽然老妈和小兰都劝说我联系吴青,我还是迈不出这一步。
直到发生了一件事。
有一天,我开车送女儿去看心理医生,也许女儿那段时间和一个男孩在感情上有些拉扯。女儿从没有说过这个男孩,我只是发现女儿突然很爱打扮,买了很多新衣服,总是笑眯眯地抱着手机在聊天。
我没敢说什么。
之后是女儿的生日,还是她那几个女同学给她庆祝,并没有一个男孩出现。我就想是不是那个男孩不喜欢她。
我和女儿都没有提到这个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男孩。但是那天在路上,女儿突然提到了爸爸。她说她的好朋友劳拉的爸爸搬走了。我装作无心地聊了几句闲话,然后我一边开车一边问女儿:”宝贝,你还记得你的爸爸吗?”
过了一会儿,女儿说:”记得。”
“你想他吗?”这是我第一次这样问孩子们。我总是很害怕问这个问题。
女儿摇摇头:”我不想他。”
“弟弟想他吗?”
“我不知道,不想吧。我俩从来没聊过他。”
我放心了,手扶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说:”宝贝,爸爸不来看你们,不是你们的错。有些人就只爱自己。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而且有很多人爱你们,妈妈爱你们,姥姥爱你们,还有......”
我话没有说完,女儿突然大叫道:”你不用安慰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我不需要爸爸!”
我吓了一跳,转头看女儿。女儿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她开始大哭起来。不是默默流泪不是抽泣,而是张开大嘴痛哭。声音好大,大滴大滴的泪珠滚下来。女儿的整张脸都湿了。
我吓坏了,连声安慰道:”宝贝宝贝。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哭成这样?”
我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抚摸女儿的背。女儿哭得肩一耸一耸。我看这样不行,当下把车开下高速,在一个商店前的停车场停下来。女儿抱着自己的头,大声地哭了好久,她的哭声高亢响亮,流不尽的眼泪哗哗地流淌,好似心里装满了数不清的委屈。
她这样一直哭了好久才安静下来。
女儿的伤心让我彻夜难眠,既难过又内疚。看来我是完全低估了爸爸的缺失对孩子们的伤害。我是错了,哎,最近我发现,我真是总在犯错。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终于决定,为了孩子,再难,我也要迈出这一步了。
我在领英一搜,就跳出来吴青穿着西装的半身照。他还是原来那个样子,脸圆了一圈,多了些皱纹。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偏分发型,鬓角些许白发。他微笑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他的左手垂下,右手横放在身前的办公桌上。
电脑屏幕上俨然一副成功人士模样的吴青静静地看着我。他的职务是加州一个中型科技公司的副总。
我不想高估自己面对吴青的定力。我决定还是花钱请个律师来发这封信。
我们离婚的时候,孩子的抚养费是一次付清的。当时说好的是,吴青每两周接走孩子过一个周末,一个月见两次孩子。
过去的十年,吴青一次都没有来看孩子。确切地说,就是那次我让他再也不要来打扰我和孩子们后,他就消失了。
就像那句歌词:”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有时我感觉吴青的消失,有点像有一次弟弟训练,他抱着一只足球站在一个斜坡上,斜坡的下面是足球场。弟弟走得着急,手里的球掉了,顺着斜坡滚下去。那时才4岁的弟弟,着急叫:”球,球!”
黑白相间的足球还是加速朝下面滚。弟弟迈着小脚追逐着球,还摔了一跤。他爬起来,咧咧嘴,气呼呼地叫:”你滚吧,滚吧!我要妈妈买个新球。我不要你这个球了。”
其实不管弟弟做什么,说什么,这个球都是会”滚”下斜坡的。这个球的”滚”,不可避免,无可挽回。那只球滚得越来越快,一直滚到坡下的球场,才停下。
吴青就像那个滚下坡的足球一样,滚出了我们的生活。
这天早上,律师写了一封规规矩矩的信,发给了吴青,同时备份给我。信里提到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来探视过孩子,很快女儿就要去上大学,希望他这个父亲能承担一半的大学学费。
律师的信用词严谨,态度得体,不软不硬,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我感叹,这个律师费花得很值得。
这封信其实是我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我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生活太苦闷了,找一个出口撒撒气。
那天的工作很忙。最近美国疯狂升息,房地产低迷。我有一些老客户要看房,但又不愿意下单。我是既有工作,又赚不到钱,属于一种”瞎忙”的无效状态。
中午有朋友约饭,我们去吃了烤鱼。我不停地吃到肚子都鼓了起来,硬邦邦的。最近接二连三的烦心事,我反而胃口大开。午饭后,我回到办公室,又打了好几个工作上的电话。
下午四点,我终于有时间查查我的电子邮件。只一眼,我就看到了吴青发来的电子邮件。
那个熟悉的电子邮件地址,qingwu@…..., 像一双眼睛,透过长长的岁月,悠悠地看着我。
这几个字母,好似有一股魔力,一股把我卷起来再狠狠地摔下去的魔力。
我关上我的办公室的门,在我的电脑前坐下来,定定神,打开了这封邮件。中午吃的烤鱼很咸,我满嘴都有一股怪味。
邮件是发给我的,备份了我的律师,中英文两个版本。
邮件是这样写的:
“辛迪,你好,
谢谢你的邮件。谢谢你告诉我孩子们的情况。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们已经离婚十多年。孩子们也长大了。这没多年,我常常想起你和两个孩子,我并没有忘记你们。”
读到这里,我的手已经抖了起来。尤其是这句:”我常常想起你和两个孩子,我并没有忘记你们。”
我的心好痛,心真的很痛。
我接着读。
“我很抱歉,我没有尽到最基本的父亲的责任。我对你和孩子们都很愧疚。我知道在美国生活很不容易。你独自一人抚养两个孩子很难。我向你道歉。现在我想尽一些力来帮助你和孩子们。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请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孩子们的理想和未来,看看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我们分开已经十年了,我们也都老了,恩怨已经放下。祝你一切都好。”
我呆呆地坐在电脑前面。这是一封很友善的信,我却像被重重地打了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地眩晕起来。
这封通篇是理解,感恩,善意的短短的电邮几乎要把我击倒了。
我闭上眼,胸中郁结,喘不过气来。我想哭却哭不出来。我总算明白为什么电影里总是演当一个人遇到很大的伤痛的时候,会站在山巅,对着那一片山谷狂喊。
因为狂喊才能通那一口气,才能再活过来。
但我在办公室。美国办公室的隔音不好,我不想被老板同事当作一个疯子,我还需要这份工作,我还需要赚钱养家。
他说:”我常常想起你们,我并没有忘记你们。”
他说:”美国的生活很不容易。”
他说:”你吃了很多苦。你养大两个孩子很难。”
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明白。
但是他为什么还是要对我们不闻不问,转头就去给别的女人和她生的孩子做爸爸,做一个那么温柔体贴的好爸爸。
为什么?为什么?
我的孩子不好吗?他抛弃我们的时候,女儿8岁,弟弟才5岁。像洋娃娃一样可爱。他们不仅可爱,他们还会抱爸爸妈妈,亲爸爸妈妈。
那时,弟弟会把他的脸蛋紧贴在我的嘴唇上,让我好好亲他爱他。
姐姐从小有点胖,她的小脸颊总是鼓鼓的,像塞了两个松果。活像卡通片里的小松鼠。
她会两手比划着托着自己的圆脸蛋,笑眯眯的,比一个”花朵”的姿势。
他们的爸爸为什么明知道孩子们需要他,我需要他,但是还是要决绝地离开,头也不回。
我的眼眶涌出了泪。我很丑吗?我太能干了?我不该很会赚钱?
是不是我天天美容,减肥,化妆,购物,天天问男人爱不爱我,我反而能留住我爱的男人?
我像一个男人一样地在职场拼搏,不要命地战斗。我肯定没有女人味儿。
但是,但是,我真的是拼了全力地在活着啊!
我真的没有办法来对付这些像蛇一样狡猾自私的男人!
我泪如雨下。
我好心疼我自己。
那些年,我曾经如此地爱他,爱我们这个家。我们刚搬回北京的那个冬天,外面飘着鹅毛大雪。他和孩子们装好了一棵矮矮的塑料圣诞树。女儿要搞一个点灯仪式。
我把客厅的灯熄了,女儿带着我们三个一起拍手:一,二,三,点灯!
弟弟还小,他仰着头,一边听姐姐数数,一边看我和他爸爸拍手。弟弟拍手的时候总是慢半拍。
吴青按一下按钮,”啪”的一声,整树的彩灯亮了。落地窗外一片白的浑浊,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知道是在旷野还是都市,雪花纷纷落下。
这窗外迷茫的世界,和窗内的温暖如春。
那像梦一样的美好啊。
这么多年,我只想要一个家。
我的耳边响起一个冷酷的声音:”你的真心一钱不值。” 我满腔的爱被人像垃圾一样扔掉。
这么多年,在我竖起所有的盔甲,不再有任何渴求的时候,他为什么要来告诉我他理解我的痛,他看到我的难。
他说:对不起,我很抱歉。
女儿马上就18岁了,最难的日子都过去了。他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太晚了,太晚了。我的痛永远没有办法弥补。我看到我会永远地恨下去。我才四十几岁,我还有几十年要过。这几十年,我都要用来恨他吗?这样的生活我该如何过?
但是我怎么能做到不恨呢?我满腔的委屈如何能排解呢?
人生最让人绝望的是,那个伤害你的人不能一坏到底,坏到腐烂,坏到让人一提起就咬牙切齿。
他还有些良心,也有些无奈。说到底,也就是他不爱我。他的伤害也许是出于无心,但痛苦是那么的深。一切都无可挽回,没有办法弥补。
他捅了我一刀,我倒在地上,痛得撕心裂肺。这时我宁愿他是一如既往地一脸冷漠地看着我,那样,我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恨他,咒他去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好像戴着怜惜的面具,温柔地对我说:”你痛吗?我知道你痛。我捅了你一刀,我知道错了,但是也没办法。”
他这样,我如何能彻彻底底地恨他呢?如果我不能完全地恨他,我如何来疗愈自己呢?如果我一直恨他,我又如何能向前走呢?
我该怎么办?
我的脑海里划过前段时间我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小视频。是一对看起来大概50岁左右的中年夫妻闹离婚。他们参加了一个婚恋节目。
那个小视频应该是这个节目的最后一段。
这对夫妻分坐在一张几米长的大长桌的两边,主持人坐在中间。
女的穿着件黑底红花的土里土气的毛衣。略微发福的身材把毛衣撑得鼓鼓的,肚子上突出一圈。她黑色的头发向后梳起,扎了一个半长不短的马尾。
她长脸,嘴有点突出,眼角下哒拉着,很深的鱼尾纹。她扑了粉,遮住了一部分脸颊上的黄褐斑,但遮不住她脸上的憔悴。
她的双手交织放在她前面的桌子上。两只手较劲似地死命绞在一起。好像左手要绞断右手。
她开口说话了。她的普通话说不上是哪里的口音,但口齿清楚。
她说:”离吧,我同意离婚。我去找个工作,我能养活自己,孩子们也大了。”
对面的那位中年男士,敦厚的身材,圆胖的脸,短短的寸头。他的嘴也有些突出。上身穿着深色的毛背心,外面套了一件蓝灰色的外套。
他像一个单位领导在员工大会上发言一样一板一眼地说道:”我也同意离婚。我们结婚二十几年,你为孩子,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你辛苦了。我向你表示感谢,希望以后你过得好。”
镜头转到了对面的女士。女士听到丈夫的话,开始眼泪横流地痛哭。男人在桌子的一边说着感谢女人的话,女人在桌子的另外一边呜呜地哭。她哭得满脸通红。
男人的感谢宣言说完了。只剩下女人的呜咽声,她没有抱怨,谩骂,只是一声一声地哭。她脸上的一道道皱纹变成了泪水的小溪流。
主持人的眼圈也红了。
男人低头坐在那里。
女人的哭声道出了一个结婚20几年的女人的委屈,孤独和不甘。
我也是那个女人。这世间,有千千万万个那样的女人。我和她们的眼泪汇成了河。
这个下午,远在大洋彼岸的我,坐在办公室里,关着门,压低声音,捂着脸痛哭不已。
哭了一会儿,我给小兰留了条微信:”我收到了吴青的回信。”
小兰知道我找律师给吴青发了律师函。实际上,这件事就是她撺掇着干的。
我把吴青的电邮的截屏发给了她。
很快,我就收到了小兰的回答。
微信的对话栏里,先是一个巨大的惊讶的表情包。小兰写道:”天啊!我要给你100个拥抱。你真是太难了!”
我的泪又流淌下来。还是亲爱的小兰懂我。
我写道:”我真的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现在要对付这些男人。”
“是啊。他们太狡猾了了。没人能对付得了他们!你还好吧?”
“不好。有点难过。”
“你肯定难过。要我也会难过。你在哪里?在公司?”
“嗯。”
“你现在来我家,我们随便吃点东西,我再叫上吴总,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是女主的故事的高潮,还是催泪的一章。我写女主的内心纠结的时候会有一种“心流”的感觉,我理解她的痛苦与纠结,作者变成了人物。我写的时候很感动,也很爽。
我也是那个女人。这世间,有千千万万个那样的女人。我和她们的眼泪汇成了河。
=========================
这一段,我也有类似得经历,但不是男女夫妻之间,而是其它得relationship. 也是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占你便宜,可还是做了。就想和你探讨,为什么这些人会这样,就是单纯得因为自私,只考虑自己吗
第一,我认为这篇所谓小说,跟文学城绝大部分作者自称的小说类似,还不能称之为小说。叫故事或加有虚构成分的创作。小说是艺术创作,在结构、思想、文字、人物、情节等方面,有着更加精心的设计和技巧。这并不是说作者的作品没有可读性,更不是贬低作者的劳动和创作。毕竟小说之所以成为小说,跟文学家之所以成为文学家的功底和训练有关。我完全敬重作者通过文字进行的思考。
第二,说人物。这个女主不可爱。这是我个人的感觉。根据故事情节,她也许能干、要强,会赚钱。可是仅此而已。她没有多少女人魅力,个性单一乏味。喋喋不休地重复自己有多能赚。在与男人关系方面也很obsessed, 除了不停表示自己想要某个男人,多爱另一个男人,没有表明和谈论感情的发生、发展,为什么,怎样… 还有一根筋不可理喻的嫌。总之,这个人物不性感,了无生趣。也许作者在以后的篇章里可以写得丰满一点?
哎,得罪了。没有恶意。请继续写作,相信越写越好。好了,我闭着眼睛,心肠硬着,发送回帖了。两小时后回来看。大家骂我的话,请用体面的语气。:)
一个成功的人士,无论男或者女,已婚或者离异,都能从对方角度看看问题。一个一味从自己角度出发的人,很难走的太远。
其实我也要谢谢您。您的写作对我是一种启发和激励。
我也有感,但没有文学修养,文字水平也不行。我基本不读fiction,不怕您笑话,从没完整读过一部中外文学名著,大学时读过的一些简版英文小说也忘得差不多了。我觉得那些要死要活的东西不真实。我更多关心的是时政。但您的这篇小说却写得很真实,所以吸引了我。
有时候,无视就是最好的回答。
这文学城的许多女人们仍是如此不堪
----------------------------------------------------
你难道从来没想过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或者骆家辉或者那些大佬的太太们那么“坚强,聪明能干,洒脱不羁,永不言败,拥有金刚不坏之体,成功,外加运气好”的吗?很震惊你居然对不幸的女性用了“不堪”这个词。你仿佛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无法体会也不同情弱者。你言必称西雅图的那间顶级私校,大多人的孩子没能有幸去那里读书,但其他那些没那么“顶级”学校的父母们,其实也是很多元化的,并不全是女金刚男大佬,住着再大的豪宅,我相信她们也有暗夜痛哭的时刻。多一点同情心同理心,对你自己和身边人都好。
这个学校的家长,应该是非常自信的,是骆家辉太太那种女性,或者就是富太太,例如Bill Gates, Jeff Bezos 的老婆了。
当然,中国近代言情小说,写给傻白甜看的很多。
如果你有孩子能够考进那个顶级私立学校更是如此。你看骆家辉的前妻,离婚后应该是三个孩子,嫁得多好!!如果她没机会离婚,就有点惨了:)
如果这个单身母亲,真的是將自己的女儿送到了Seattle 的最好私立学校,那么她就更有优势了。是许多成功男士拜在她的裙下,如果她愿意…压根不在乎一个程序员男的。
而且一个将自己孩子送到Seattle 顶级私校的父亲,也是非常注重自身形象的,不可能随便往家里带女人,孩子们会看见的,没有即个勇气…
如果这其中没有您的亲身经历,能写出这样一篇刻画细腻、人物饱满的小说,需要相当的洞察力。目前为止,渣男(吴青、张勋)各有各的不同的渣,开始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女主傻的让人心疼 - 被出轨、被抛弃的女人大多如此:直心肠、无我。更巧妙的是,您把渣男安排成上海人,而心眼实在的女主是山东青岛人 - 这很符合地域特色。
让我来猜测一下,吴青不正面回复律师函,而给女主一封善意的电邮,只不过是为了让女主心软,在支付孩子上大学的学费数额上不太苛求。这个渣男也回美国了,而且住在西雅图所在的州的隔壁都不与女主联络,要不是他摄于律师函的威严,也许他永远都不会理她们娘仨的。
很佩服您的写作技巧,故事写的跌宕起伏。而且小说的题目本身就已经醒目。我是第一次在网络上追小说,也是为了能参与评论注册的账号。如评论不当请多多包涵。加油!
Well, that's your perspective of life and you cannot assume or think everyone in the world will be the same as you in either action or mentality. Don't mean to offend you. Just want to say there are so many different types of flowers in the world. Be understanding.
同感:“ 你的这部小说赚了我不少眼泪”。
我前夫在我心中就是一串烟,消逝了。我也不责怪,毕竟我自己在婚姻中赚了一个女儿,值了。前夫有什么工作事需要帮忙的,不费劲时,也可以。完全没有什么sentimental
女主一生都在奋力拼搏,追求物质财富。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一直绷紧神经过日子。也忽略了家人对情绪价值的要求。或许这是吴青离开的部分原因(吴青仍然很渣,体现在对孩子不管不问上)。女主一直没有能够放下吴青,可能是逃避的心理,居然忽略了孩子对父爱的要求。所以做人还是要放松一些。松弛感很重要。
离婚时,我们拿了离婚证,我高兴请他去歺馆吃饭,特意叫了瓶红酒庆祝,我买单。
我一个人带着女儿,做研究,换不同的大学工作。创业办公司,付女儿从小到大的私立学校。现在再知识更新,创业,永不退休。
我告诉女儿,无论你是否成家,但是任何时候,你应该都有能力一个人过好。而且不要再去崇拜任何其他人,先爱你自己。
做女人,别悲悲戚戚。这种戚戚的单身母亲是不太可能将一个不自信的女儿送到Seattle 最好的私高的。而且如果你的女儿考上那个私高,前夫早就凑上来了。现在是信息时代了
我一直认为,男人可以娶女人,女人也可以娶男人,平等的。不想娶男人,就自己养孩子
庆幸自己有个温暖完整的家,在丈夫的庇护下无忧地生活。今后要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多承担力所能及的家事,让幸福长长久久。也愿女主早日走出阴霾,迎来阳光灿烂的日子。
再说,离婚,也可以是女人将男人如同垃圾一样的扔了。
女人, 从来不是弱者,哪怕是单身母亲。我不明白写成如此痛苦干什么?没有男人、女人一样活着,而且潇洒。
小兰是个很有善意、也很务实的朋友。为女主人公有这样的闺蜜感到由衷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