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公孙丑上.2.3:昔者窃闻之
原文:
“昔者窃闻之:子夏、子游、子张皆有圣人之一体,冉牛、闵子、颜渊则具体而微。敢问所安。”
曰:“姑舍是。”
曰:“伯夷、伊尹何如?”
曰:“不同道。非其君不事,非其民不使;治则进,乱则退,伯夷也。何事非君,何使非民;治亦进,乱亦进,伊尹也。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孔子也。皆古圣人也,吾未能有行焉;乃所愿,则学孔子也。”
“伯夷、伊尹于孔子,若是班乎?”
曰:“否。自有生民以来,未有孔子也。”
曰:“然则有同与?”
曰:“有。得百里之地而君之,皆能以朝诸侯有天下。行一不义、杀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为也。是则同。”
曰:“敢问其所以异?”
曰:“宰我、子贡、有若智足以知圣人。污(洿,夸的假借字),不至阿其所好。宰我曰:‘以予观于夫子,贤于尧舜远矣。’子贡曰:‘见其礼而知其政,闻其乐而知其德。由百世之后,等百世之王,莫之能违也。自生民以来,未有夫子也。’有若曰:‘岂惟民哉?麒麟之于走兽,凤凰之于飞鸟,太山之于丘垤,河海之于行潦,类也。圣人之于民,亦类也。出于其类,拔乎其萃,自生民以来,未有盛于孔子也。’”
译文:
公孙丑说:“从前我听说:子夏、子游、子张都只学到了孔子的一方面,而冉牛、闵子和颜渊都学到了但是不够博大。可以问你属于哪一类?”
孟子说:“姑且不谈这个吧。”
公孙丑问:“伯夷叔齐怎么样?”
孟子说:“道不同。看不上的君主不事奉,看不上的人民不使唤;国家太平就做事,乱世就退隐,这是伯夷。什么君主都事奉,什么人民都使唤,太平做事,不太平也做事,这是伊尹。能做事就出来做事,不能做就不做,可以做得久就久,应该早点结束就结束,这是孔子。都是古代圣人啊,我没能做到。如果问我的愿望,我想效法孔子。”
公孙丑问:“伯夷、伊尹和孔子是一类的吗?”
孟子说:“不是。从有人类以来,孔子是第一人。“
公孙丑问:”但是他们有相同的地方吗?”
孟子说:“有的。给他们一百里的地方做君主,都能因此而臣服诸侯而统帅天下。靠一件不仁不义的事,或杀一个无辜百姓而拥有天下,他们都不会做的。这是他们相同的地方。”
公孙丑问:“可以问他们不同的地方吗?”
孟子说:“宰我、自贡和有若的智慧足以了解圣人。尽管他们有些夸大,但不至于阿谀奉承。宰我说:‘根据我对先生的观察,他比尧舜贤良太多了。’子贡说:‘看到国家的礼仪,就知道国家治理的如何;听到他们的音乐,就知道他们的德行。百世以后,罗列所有的王,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法眼。自从有人类以来,没有一个像我们先生的。’ 有若说:‘难道仅仅是人类吗?走兽里的麒麟,飞鸟里的凤凰,泰山对于土丘,河海对于浅水池,都是一样的比喻。圣人与人民属于同类,但是如此超越人类,高拔人群,自从有人类以来,没有比得过孔子的。”
短评:
出类拔萃的人,自有生民以来,也就孔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