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桠、断枝,时节已完成炭条的勾画。昨晚,我们是在外地过的夜,当老马的工作需要在公司完成时,他会在当地旅店订个房间,然后他去工作,把我留给商场。
“唉,住宿汽油吃饭,花费的比你辛苦赚来的还多。”昨晚上床后,我一脸体恤地说。
“这些我不担忧。 ”老马摇摇头。
“哦,你担忧的是我逛商场。”我一脸羞涩地说
“这个我也不担忧,让我担忧的,是账单!”老马将电视摇控板一阵猛按,然后屏幕弹上一硬汉,一边翻着筋斗从屋顶往下跳,一边腰间飞出两尖刀,“嗖嗖”倒下一圈人。
“这个我行!”老马继续猛按摇控板,他一直相信他拥有某些特别的能力,尽管没有能力去定义。
这些年里,老马和我分睡过两次。第一次是他出差,回家后他说,再有出差,距离无论远近都要买两张票。第二次是我回国,回家后我说,再要回国,时间无论长短都要买两张票。
过去,我没有体验过不愿分离的感情。我曾对好朋友说,约会的结束是我最开心的时刻。一段关系必须是彼此受益,当我没有了获得,对方也不会有获得,再继续,是双方时间的浪费。对以前的分手,我不内疚不怨恨不遗憾,以后也会记住,所有的花费,我投资的是自己。
今晨六点,推开旅店餐厅的大门后(老马计划7点上班、12点下班),老马直直地走向墙角,我紧随其后,一声不吭地坐在他的对面。如果吧台坐的是一位让男人心脏骤停的美女,我也会直直地走向墙角,背对吧台,生气地把脸扭向窗外。
“今上午你还逛商场吗?”老马问。
“不,我写日记。”我小心翼翼地说。
“最近你日记写得很勤。”老马一边往咖啡里放糖,一边慢吞吞地说:“挺好的,勤点,可以保持马桶圈的温度。”
我既没往咖啡里放糖,也没往里面倒奶,我唯一做的,就是不把咖啡泼过去。
“老样?”服务员来了,她已经认识我们。“是的。”老马和我齐声答道。随着我俩早餐的上桌,餐厅陆续满座,之前坐在吧台的、让老马生气地把头扭向窗外的帅男,换成一个刺青男。你们知道,我不是尖锐的人,但我必须把这种刺青诚实地描绘为屎便的涂抹。
“现在的文化趋势是把吸引力混同于价值。”老马瞟了一眼吧台,把空奶盒和空果酱盒放进他的盘子,然后我把桌上四个盘子叠一起,再用餐巾纸把桌面擦了一遍,尽管我听过一个聪明的说法:“如果你这样做,别人会看出你做过餐厅服务员。”
中午12点15分,老马准时出现在旅店门口。“早上去公司路上,我顺便买了盒甜甜圈,分给厂区那边的同事,大家很开心。”老马一脸笑意,以前他不肯做这类事的,而现在,老马有了胖老头的神与形。
2023年12月13日。有个木炭画初学者,喜欢用手指弄出模糊的效果,但老师纠正了他。后来从别处得知模糊是一种常见技术时,这个初学者喉咙发出了咕咙声。“你的老师可能有点严厉,因为你还年轻。”别处说。碎而零星,一幅小画,感谢你们亲切的留言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