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跑步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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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精英跑西部一百

(2024-07-07 19:10:36) 下一个

西部一百耐力赛(Western States Endurance Run)是世界上最古老和最著名的100英里越野跑赛事之一。去年我曾经在这个比赛陪跑中国精英选手罗灿华。今年我又故地重游。这次我陪跑的是TNF赞助的中国精英选手邓国敏。

今年,比赛迎来了历史性的时刻,中国有6位跑者参加,其中包括我陪跑的精英选手邓国敏。和我一同陪跑邓国敏的是北美越野高手吴斯骐。

星期四

比赛的两天前,我和吴斯骐来到了Placer高中操场。这里绿色的人造草坪显得格外鲜艳,与四周环绕的山脉和森林形成鲜明的对比。它不仅是西部一百的终点,更是无数人心中的圣地。它见证了无数跑者的梦想、坚持与胜利,成为西部一百历史上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那天三三两两的人在操场上,他们当中,大概不乏像我一样来这里朝圣的。我和斯骐从那里出发,沿赛道逆向跑了一段,为比赛做准备。

星期五

西部一百的起点设在美丽的奥林匹克山谷。比赛的前一天,即星期五,我们参加了这里举行的High Camp Challenge,这是一项从西部一百的起点出发,攀登到赛道最高点High Camp的挑战活动。

早晨的山谷,空气清新,天空湛蓝。群山的轮廓在阳光下愈发清晰。这里人很多,有运动员,也有亲友团。大概也不乏来看热闹的。他们洋溢着热情,脸上写满好奇和兴奋。

10点多点,活动开始了,我们踏上了富有意义的征途。路上我们偶遇了来自加州的跑友。一路上,大家谈笑风生,互相鼓励,气氛十分融洽。因为明天的陪跑任务,不想太消耗体力,所以渐渐的被众人甩下,在后面独自前行。

到达High Camp时,我已是汗流浃背。这里海拔最高,风景如画,仿佛置身于仙境。站在山顶,俯瞰着脚下的赛道,远处的群山和天空连成一线,壮丽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

在High Camp我们享用了免费的薄饼,稍事休息,就乘坐缆车下山。缆车很大,像个小巴士。它沿钢缆缓缓滑行,我们回望刚刚攀登过的山路,不禁感叹大自然的壮丽。坐着缆车滑下陡峭的山坡让人感到惊险又刺激。随着缆车缓缓下滑,我不禁琢磨支撑钢缆的高塔是如何承受这么重的缆车和钢缆而不倾倒的。缆车旅程的尽头,钢缆突然变陡,缆车好像要急坠而下,许多人惊叫起来。好在有惊无险,缆车并没有急坠,而只是缓缓下降,平稳到达山谷底部。

在Expo我们遇到了中国精英跑者陈霖。她和她的教练英语不太流利,而她的陪跑虽然会说英语,却不懂中文,语言不通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于是我们帮她们做了翻译,解决了交流问题。

中午,我们来到邓国敏和申加升的住处,在那里吃了午饭,是申加升的太太Zoe做的美味面条。

下午,我们参加了精英见面会。精英跑者们上台,主持人向大家介绍他们的背景和成就。

我还买了10张彩票,抽奖赢取西部一百的名额,这叫“小赌怡情”。可惜的是,我没有中奖。

之后,我们和邓国敏商量了第二天的陪跑和支持计划,详细交代了每个补给站需要给他的物品。

从吴斯骐那里得知,这次我们不仅要作为配速员陪跑,还需要担任crew的工作。虽然我去年已经有过一次配速员的经验,但同时兼顾陪跑和做crew还是第一次。这个新任务让我既兴奋又有点紧张,但我也很期待这种全新的挑战。

因为天气炎热,邓国敏需要用降温的冰巾(ice bandana),可是我们没有买到合适的。我们有带着Hoka标志的冰巾,但由于邓国敏是TNF赞助的运动员,所以不能使用这些冰巾。于是我们就去买了方巾和针线,我晚上给他缝了两个冰巾,确保他在比赛中能得到充分的降温。

星期六(比赛日)

Robinson Flat

比赛日的星期六,虽然我不计划去比赛的起点,但为了避免交通阻塞,我早早起床,前往第一个可以进入的补给站Robinson Flat。我们驾车穿过崎岖的山路,离补给站还有一段距离时,被一位志愿者拦住了。按照她的指示,我们停下车,在那里等候接驳车。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碰到了陈霖的教练。由于语言不通,他看起来有些茫然。我们帮他做起翻译,告知他需要停车等候接驳车的安排。

最终我们到达了Robinson Flat,这是比赛的第一个补给站,聚集了所有的精英选手的亲友团。我注意到申加升的太太在这里,还有向付召的男朋友Jacky,就是去年在UTMB的终点向她求婚的那位。还有向付召的闺蜜“蛋蛋”小姐,她是一位来自伯克利大学的留学生。

最先经过这里的不出意外,是三届冠军Jim Walmsley。这时精英们还没有拉开很大距离。Jim到了,国敏也就不远了,我们迅速准备好了他所需的能量食品和水。邓国敏到达后,他拿走了能量胶和水,还有他授意我们准备的冰冻瓶装水,用来在比赛中降温。送走邓后,我们立即驾车赶往下一个补给站Michigan Bluff。

Michigan Bluff

虽然去下一站Michigan Bluff的时间比较充裕,我们还是早早来到了。由于来的太早,接驳车服务还没开始。我们决定步行下坡到达补给站。我托着冷藏箱,吴背着背包。下坡虽然有些陡,我用冷藏箱的把手顶在大腿根,避免它滚动,这样步行并不算太难。

Michigan Bluff地处山间的一处居民小街。在等待期间,天气炎热,我们找到一人家的前院,寻找遮荫之地。起初屋主不太欢迎我们留在他的院子里,幸好有一个能言善辩的朋友成功地说服了他,最终让我们在院子的边缘乘凉。街对面的另一支持团队租了度假屋,他们享受着帐篷和停车场的优越条件,悠闲地坐在那里喝啤酒,有人甚至在等待他们的参赛者时玩起了橄榄球。

Jim Walmsley首先到达Michigan Bluff,但意外地停留了一会儿,有人比他先出站。这让我感到有些惊讶。估计国敏快到时,我跟斯骐商量,他在冷藏箱那守着,我去迎接国敏。

国敏到了,我带着他跑向斯骐那里。他看上去有些疲惫,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由于没有椅子,他只能坐在冷藏箱上,每次我们需要从箱子里取东西时,就得让他站起来,相当不方便。

送走了邓国敏后,我们立刻赶往下一个站点Forest Hill,这段时间非常紧张,只有大约45分钟的时间。我们运气不好,刚好错过了一般接驳车。这时我想等下一班车,但斯骐想步行。我拗不过他,就和他一起拖着冷藏箱开始沿着盘山路爬坡。两个人一起拉着箱子,还算不太累。我们快步走路,中途还遇到了下山接人的接驳车。到了停车的那个路口,斯骐去开车,我在路边等。这时接驳车来了,确实比我们晚些,但也只是一点点。

Forest Hill

到Forest Hill后,斯骐先让我下车,拖着冷藏箱占地方,他去停车。这里人很多,应该有许多其他参赛者的亲友团。我们在这里应该能见到老朋友,但是时间紧急。我迅速地在过了官方补给站一点点的地方找个阴凉处放下冷藏箱,然后就去招呼停好了车的斯骐过来。我们商量由我去补给站前迎国敏,而他守着冷藏箱 准备好给邓的补给。

Forest Hill我去年已经来过,现在沿着熟悉的街道,穿过人群,在官方补给站入口不远处等国敏。我把insta360 go 3 录像机别在帽檐,随时准备国敏的出现。 我先看到了多吉。他状态不错。

又有几个跑者过去了,终于看到了国敏。他的名次又下降了许多。我招呼他,告诉他我们的私补在出了官方补给站不远的地方,然后就向吴和冷藏箱跑去。我要帅先陪跑从forest Hill 到Rucky Chucky 这段。因此斯骐帮国敏准备的同时,我也在准备自己的装备。我们都带上了防暑的冰巾。我突然发现别在帽檐的录像机不见了,仅剩easy clip.应该是刚才跑的过程中掉了。我没时间去找,只能跟斯骐交代了一下,让他帮我找。自己就跟邓匆匆出发,正式开始陪跑。

我跑在国敏前面。每当我感到和他距离有点远而慢下来等他时,他都示意我放开往前跑。看来他是要把我作为追逐的目标,激励自己快跑。于是我就放开了跑。这一段就是常说的“加利福尼亚大街”。所谓大街,其实是只容一人的山间小径,以下坡为主。我比较擅长下坡,所以这一段跑的很痛快。我们不久就超过了两人。我有点担心会不会把国敏带的太快,过早消耗了体力。但每次慢下来他都会示意我快跑。我想专业选手应该知道的比我多,也就不多想,继续在前面领跑。

不远处前面又出现了带着白帽子的第三人。我把这一情报转达给国敏,他说不着急超人,按自己的节奏跑。我照办。前面人开始减速,估计体力下降。终于被我们超过。 国敏问我,在补给站时有没有注意到申加升和多吉在他前面多远。我估计着申大概领先10几20分钟,而多吉大约五分钟。他大概是想追上两人。我也在盘算,和他们的差距是不是在缩短呢? 赛后我查了Strava 的记录,发现我们前一段确实追上了申两分钟,但和多吉的差距却拉大了一些。看来多吉是跑下坡的好手。

这一段超人感觉很好,就像是自己超过了这些精英选手一样。

刚刚超过的白帽子不一会儿又追了回来,反超了我们。看上去像是刚才慢下来只是暂时低潮,现在恢复了。这让我很是郁闷。我又安慰自己,白帽子现在也可能只是“回光返照似”,最后还是要崩溃,再被我们超过。他超过我时我跟他说了句good job. 可是他没理我。我心想:这个精英有点冷。后来查Strava,我得知他是法国人Simon Gosselin。不理我不一定是高冷,也许是语言不通。

国敏开始慢了下来。我又担心是不是刚才太快了。快进Rucky Chucky补给站时,我们被一人超过,也超过了一人。我们超过的不是别人,正是夺冠热门之一Dakota Jones. 他看上去是跑崩了。却不见很郁闷,还爽朗地跟国敏竖起拇指说:“朋友,你 NB”(大意)。

进了Rucky Chucky,我的陪跑任务完成了。斯骐早在那里等着。他说我看上去状态不错,问我要不要继续陪跑?我感觉有点渴。要说跑大概也能跑动。这也是我练习能量补给的机会。可是我没有带够补给,又用不惯补给站的。再加上腿上还有点伤,一直在减量恢复,就推掉了,让他按计划接过陪跑任务。

在Rucky Chucky送走了国敏和斯骐之后,我背起背包,拖着冷藏箱离开补给站。接下来需要坐接驳车去斯骐停车的地方。下一站我要赶去Pointed Rocks。

我便向一名志愿者打听了等车的地点。志愿者告诉我,本来有两辆接驳车,但现在只剩下一辆,因为另一辆坏了。剩下的这一辆车往返一次估计需要四十多分钟。这下我知道自己有得等了。

到了等车的地方,那里已经排了很多人,包括申加升的亲友团。与她们聊了几句,得知她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半个小时,正担心无法及时赶到Pointed Rocks而错过申加升。

等了一会儿,一辆皮卡开了过来。原来是申加升的亲友团联系到的救兵,她们立刻上了车,满怀希望地赶往Pointed Rocks。看到她们终于解决了交通问题,我也替她们松了一口气,看来赶上申加升不成问题了。

再过一会儿,接驳车终于来了。久等了的人们一哄而上,而我一方面一时分神没立刻行动,一方面觉得自己来得晚,不想插队,反正是没有挤到前面。司机示意车已经坐满,其他人只好悻悻退回路边排队等车回转。

这次的拥挤上车让有些等车的人很是不满。因为大家没有排队,难免不公平,有后来的人反倒先上了车。于是有人提议,剩下的人排成一队,不许插队。我担心无法在斯骐和国敏前面赶到Pointed Rocks,所以很不谦虚地抢着排到队首。这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为了抢位而不惜站在太阳下。其他人都躲在树荫里排队,让我一人享受阳光。

排在我后面的是墨西哥裔模样的一男一女,不知是情侣还是兄妹。我问他们是哪位参赛者的亲友团,他们说不是亲友团,而是从圣地亚哥开了7-8个小时的车,特意赶来看热闹的!这么远都开过来看热闹,难怪这里等车要排长队。

这时,从补给站方向开出一辆白色面包车。等车的人立刻围了过去,问司机能不能搭车。车上的司机和副驾驶看起来像是一对情侣,他们很爽朗地同意了。眼看着大家又要一哄而上,排在前面的一位女士看不下去了,大声说:“不是说好要排队的吗?”她一下子镇住了众人,大家只好目送我们排在前面的几位上车。

这辆车是改装过的,车上床、炉灶一应俱全,野营很方便。因为这些家具物件,车内能容纳的人不多。上了车的除了我和那对墨西哥裔男女,还有另外一个墨西哥裔女士带着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一个白人女士带着一只边牧,以及其他几个人。有人坐在了车后面的床上,有人席地而坐,众人挤满了狭小的车厢。

面包车晃晃悠悠地开上了崎岖山路。那只边牧很不安分,挤过众人,来到前排,趴在司机和副驾驶两位车主之间急促地喘气。车主貌似也是爱狗人士,不但毫不介意,还很喜爱地拍拍狗头。不过,边牧的主人还是很抱歉地把狗拉了回去。但好景不长,没过一会儿,狗狗又很不自觉地凑到前排。

司机问大家都来自何方。

“德克萨斯。”

“那我们也欢迎你!”司机开玩笑地佯装勉强的样子,逗得车里的人都笑了。这让我想起了我来自大红州的“政治包袱”。

这辆车并不是官方的接驳车,因此本来没有计划开到停车场。但是车主问了大家要不要去停车场,大家一致给予肯定的回答。车主便二话不说,改道去了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我们谢过了车主。我按照斯骐的指示,很快找到了车。

终于坐上了车,并且和手机团聚。这时我还是先忍着没查看比赛情报,而是设好GPS,开往Cool消防站旁边的停车场。

在消防站停车后,我需要步行一公里多才能到达Pointed Rocks补给站。

Pointed Rocks

虽说这段路号称并不远,但背上背包,再加上拖着冷藏箱,走起来并不轻松。特别是这路要么是凸凹不平的土路,要么是步道。冷藏箱虽然有轮子,却滚动得并不顺畅,大多数时候都只能硬拽着走。冷藏箱在土路上摩擦颠簸着,满是尘土,看上去很凄惨。我心想,它的主人下次肯定不会再让人把它借去做越野赛的Crew了。

这号称一公里多的路走起来很漫长。拐了几个弯还是不见补给站。要不是跟迎面过来的人确认,补给站不远了,我都以为走错路了。这时后悔没开了Garmin,留下官方网站宣称的距离不准的铁证。

爬上一个土坡,补给站的棚子和彩旗终围绳于出现在我眼前。我找到一处阴凉地,坐在冷藏箱上,稍作休息。自从在Forest Hill开始陪跑后,我已经失联了几小时,现在终于有机会查手机,更新比赛的实时信息。

查看手机后,我了解到几位中国选手中,目前向付召表现最好,她已经一路超越其他选手,跃居第二名。而一路领先的第一名Katie Schide已经快到我这里了。

在我等待的期间,Jim不负众望以14:13完赛并夺冠。而在这之前他一度和Rod Farvard反复拉锯,争夺的甚是激烈。

周围的人激动地谈论着Rod Farvard和Hayden Hawks靠跑道上的最后冲刺才决出胜负。Rod只是领先了16秒完赛。

这时大家都在翘首以待,等着位列女子第一的Katie的到来。

Katie过来了。

多吉过来了

终于等到了向付召,和陪跑的蒙光复。

向付召过去不久,国敏也来了。他状态不佳,看上去很累,还有些恶心。我问斯骐要不要换我陪跑后面的几英里,他说不用。稍作休息,他俩就继续上路了,去完成最后的6英里。

送走了斯骐和国敏,我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我把冷藏箱里的冰水和没喝完的饮料倒掉,以减轻重量。回去的路上我还捎上了向付召亲友团的“蛋蛋”,她也刚刚送走了她的跑者,准备去下一站,也是本次西部之旅的终点站,Placer高中操场。

Placer高中操场

这个操场在无数的西部一百视频中出现。对于越野跑者,它是神圣的殿堂。

我们来到时已经黑天了,但这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片热闹的景象。看台上坐着,橄榄球场上躺着的都是人。还有孩子们在奔跑嬉戏。人们为每一位抵达终点的选手呐喊助威。我告别了蛋蛋,出了操场,沿着赛道逆行去迎接即将到来的国敏他们。外面的街道上也有很多庆祝的人们。路边摆着纸袋灯,树上挂着彩灯,走在路上感觉如同仙境。不远就看到了两人戴着头灯跑来,我试着喊声“向付召?”回应的是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果然是向付召和蒙光复。不远处等待她的就是首战西部一百就取得第二名的荣誉。我向她简短祝贺,就接着去找国敏他们。

终于看到了他们二人,我掉头和他们一起跑这最后的路程。

路边的观众们热情地为我们加油鼓劲,掌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街上的彩灯也仿佛在迎接胜利者的凯旋。国敏的奔跑姿态依然坚定,尽管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了巨大的疲劳,但他脸上透露出的毅力和决心让我们深受感染。

跨入操场的那一刻,脚下的跑道显得格外柔软。Placer高中的操场是无数西部一百跑者梦想的终点。这里见证了无数跑者的喜悦、泪水和汗水。国敏、斯骐和我并肩跑在跑道上,绿茵旁,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轻盈而有力。

观众的欢呼声愈发热烈,我们奔向终点线的步伐愈加坚定。还剩几十米时斯骐和我退到一边,把最后的光辉时刻留给国敏一人。

时间仿佛拉长了,让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去品味这一刻的每一个细节。国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是坚持到底的喜悦。他和观众们击掌庆祝,跑向终点。看着他冲线,我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我们欢呼着,感受着这一刻,为他的坚韧和毅力感到无比自豪。

对于我们来说,这片操场不仅仅是一个终点,更是一个象征,一个梦想成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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