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前,淑君就曾听说过不少出国留学的奇闻趣事,其中又以那些为身份而结婚的故事最让人津津乐道,在口口相传里,免不了带有不少羡慕和夸张的成分。那时淑君觉得这类事情离自己很遥远,甚至带有点天方夜谭式的浪漫。可是丹丹的这段经历活生生地告诉她,这种事情既不浪漫,又不好笑,甚至还带着一点悲壮色彩,更糟得是这种事情不仅发生在了她自己的身边,甚至还有可能被卷入其中。或许钟书海讲得没错,借助外力是最省事省力又快捷的方式,难怪很多人都趋之若骛,作为少奋斗十年的一条捷径。不过简单明了的道理,在淑君那里却行不通,不去说那些为什么行不通的大道理,光要淑君去面对家庭和孩子,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退缩。所以她根本无从选择,只能老老实实安于现状,从始至终勇敢地去面对生活。事实是如此的刺眼,让人不敢直视,现在她连假设的念头都觉得是一种罪过。
不得不承认,淑君所面对的是一个茫然不知的未来。来到这里她才明白,人生的很多目标并不是靠自己努力读书就能实现的,这里面还有许多天时地利人和等诸多因素,只有当两者并行不悖的时候,才能到达自己目标的彼岸。现在她只有把那些非人力所能控制的事情放在一边,全然不去理会,而把全部精力放在她唯一能做,并且有把握做好的事情上,走一步,看一步,苦读书,勤打工,脚踏实地,清心寡欲,拒绝诱惑,过苦行僧似的生活。看清自己,才能确定自己,继而扬长避短,去争取更好的结果。这是一条她屡试不爽的人生经验。
丹丹的来访,无疑给淑君上演了一场荡气回肠的情感大戏,让她看到感情世界里的汪洋大海。缱绻难舍,或许丹丹知道此生再无情投意合的对象,才会如此地恋恋不舍;去意已决,亦或深陷绝境的她无路可走,才会横下一条心。这是二种截然对立的情感,没有爱过,哪知道难分难舍;没有伤过,哪知道决绝之痛,人只有经历过这二种极端的体验,才会对爱有更深,更清楚的认识,才会有丹丹那么哀婉动人的情感流露。当然丹丹的决定完全是她个人选择,淑君实在不好多说些什么,而且说出来的话也不一定正确,她只能站在朋友的角度,说些贴己却无关痛痒的话。可话又说回来,淑君不得不佩服丹丹的勇气,这件事情要换作是她,早就不知打了多少次的退堂鼓,甚至欲念刚一冒头,就立马偃旗息鼓。她这个人一贯认认真真,规规矩矩,行不由径,出国前她就是这么一路走来的,但凡逾矩出格的事情,她连想都不敢想,更别说身体力行地去做了。不过丹丹的决定带给她的却是更多的思考。这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苏珊,在她面前这两个活生生的女人无疑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她们对待爱情南辕北辙的态度,很难说不会对淑君有着广泛和持续的影响,自从丹丹走了之后,淑君就一直处在闷闷不乐的情绪里,以至于跟苏珊拥抱告别的时候,不禁难过地落下了眼泪。
星期天一大早,杰西卡那张黑黝黝的胖脸准时准点出现在了淑君面前。假期后第一天上班,她就带来一盒自制的奶油饼干给淑君,算是对她代她的班的一点谢意。三个星期在家休息,杰西卡的脸也比先前更胖,更黑,牙齿也显得更白,更亮,这是她最引人注目的形象特征,笑起来还特意张大了嘴,把一口白牙露出来,像是在做黑白牙膏的商品广告。虽说她因膀阔腰圆而动作迟缓,可是她的脑子一点都不愚笨,心里的小九九一点都不少,心眼活泛,见风使舵,跟她相比淑君显得既单纯又老实。她们俩的交接班非常顺利,杰西卡根本无需淑君作什么特别交待,她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比在自己的家还要清楚。
这三个星期,淑君的收获是实实在在的,工钱一分都没少赚,吃喝还不用花钱,不仅如此,她还收获了一份纯真的友谊,开阔不少的眼界,知道她的岁月一隅是多么的单调乏味,而外面的世界又是多么的五彩缤纷,精采分呈;知道她的一隅之地是多么的拥挤不堪,而在这以外还有一个更大,更广阔的世界,以前她对于那些所谓的西方人的饮食习惯,人际交往,日常生活,洋房别墅,海滨风情,度假享受,俊男美女的了解,大多是通过电影、电视、书报、杂志去一窥其林林总总,不过这些都是浮于表面的热闹。今次算是有了亲身的体验,深入到他们的生活当中,去近距离观察和接触。现在她不仅知道他们日常吃点什么,还会学做一些西式的简餐,更让她发现原来中餐之外还有更精彩的一方美食。就拿他们必不可少的牛羊肉来说吧。以前淑君对牛羊肉从来不吃,一听这两个字就皱眉撅嘴,一闻到这股膻味就想呕吐,也说不上是什么特别原因,或许上海女孩大都不喜欢的缘故,她只是从众心理作祟而已。可是现在她居然觉得这些牛羊肉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吃,如果烹调得当的话,她甚至还有点喜欢上了吃牛羊肉。当某些貌似合理的偏见主宰一个人头脑的时候,你会错过多少美味的佳肴,多彩的生活,如画的山水,有趣的灵魂,所以人要跟无数的偏见作斗争,才能摆脱愚昧和狭隘,进而步入一个更高的层次,去享受更丰富的乐趣。
淑君回到家已临近中午。当她打开前院栅栏门的那一刻,心里涌动着一股五味杂陈的感慨,在她面前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几乎千篇一律的缺少营养,蔫头耷脑,无精打采,就像是一群穷人家缺衣少食的小孩。与海滨的豪屋大宅相比,她住的房子就显得破旧不堪,简直不值一提。而这里的空气更是弥漫着烈日炙烤的气息,热浪滚滚,干燥缺水,没有一丝一毫海滨的清凉潮湿的感觉。不过欣慰的是总算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金屋银屋,不如自己家的草屋。简陋的屋舍,放得下安静的灵魂,悠闲自在的日子;狭仄的天地,容得下自由的想象,心安神定的生活;粗茶淡饭,填得满朴实的情感,安贫乐道而不改其志。
淑君用钥匙打开家门,走进屋内,四周安静的出奇,安静的有点异样,有一种被搬空的感觉。她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在经过浴室的时候,一颗不安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原来浴室门口放着一双夏小慧的拖鞋,从里面传来一阵阵淅沥淅沥的洗澡声。家里总算有一个大活人,而且这个人偏偏又是夏小慧,这让淑君兴奋不已。只要这个鬼丫头在家,淑君就能从她嘴里知道许多她想知道的事情,更要紧的是她还可以拉上夏小慧去一趟小镇。淑君离家三个星期,家里吃的,用的东西所剩无几,急需再买一些,要不然明天开始上课,她哪来的时间上街买东西。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随身的行李撂在床上,转身关上房门,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接着就想去厨房,倒一杯开水喝。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忽见夏小慧头上缠了一条毛巾走出浴室,毛巾底下正滴着水,二只手还抱着几件换洗下来的衣服。
"哎哟——姐姐——你怎么鬼头鬼脑地回来了呢,吓我一大跳。"夏小慧向前走近几步,把脸凑到淑君跟前,神秘兮兮看了她一眼:"这么快就回来了,瞧瞧你那灰头土脸的模样,准是被人给甩了。"她呵呵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跟丹丹姐一样,再也不回来了。"
"跟丹丹姐一样,这是什么意思?"
"嫁人呗!"夏小慧拉长声音说道。她解下头上的毛巾,把头发抖了抖。
"好啊——夏小慧!几个星期不见你,长本事了是吗,连这种玩笑话你也敢说?"
"哎——我只是跟你提个醒,除了读书拿身份这条路之外,女人还有更省事省力的绝招。"
"快用我的吹风机,先把头发吹吹再说。你现在这样子,看了就叫人心烦。"淑君转身去拿吹风机。
"哎——不用忙,头发马上就会干的,还是接着说刚才的话题有意思。"夏小慧用毛巾擦了擦从头发挂下来的水滴。
"说到——绝招是吧,既然你知道这是一条进身之阶,那你先走给我看看,凭你那股子聪明伶俐的劲,尽快找个如意郎君吧。你父母不在身边,也只有我还想着你,替你操这份闲心。"
"可我不喜欢嫁鸡逐鸡,那可怎么办?"
"这好办,随你也行,我记得你——好像是属虎的。"淑君卟哧一下笑了,"嫁鸡还真有点不合适。不过话又说回来,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这个世界不管是牛羊猴马猪,都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你也不要在意十二生肖,最要紧是看这些'畜生’们手上有没有绿卡,寻着丹丹这条路走准没错。"
"哎哟——出走三个星期就让人刮目相看,要是在外面呆上三个月,我要反过来拜你为师……"夏小慧还没说完,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姐——其实对我来说嫁人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我愿意。现在难的是我走了以后,你怎么办?"
"我才不稀罕你呢,没有你在眼前晃荡,我是眼不见,心不烦,自然落得个清静自在。"
"当真?"
"你要我现在就下逐客令?"
夏小慧脸色一变,态度软了下来,说话也变得规规矩矩,说:"别生气嘛!说真的,丹丹姐这么一走,你又不在家,钟大哥好长时间不见人影。房间里只剩下四个人,一对小俩口,剩下就只有我和那个楞头青,这日子过得真没劲。"
"这不正好,你们俩可以凑成一对啊。"
"说——接着说——看你这出乱点鸳鸯的戏如何演下去。"夏小慧冷冷地说,嘴角掠过一丝狡诈的微笑。
"小慧,你的年龄只比我小几岁,再看看我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就得要有危机意识,赶紧抓紧时间,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其实大道理你比我懂,但我毕竟是个过来人,劝人的话要比你懂,趁着如花似月的年纪,天资聪颖的脑袋,娇羞动人的身材,楚楚动人的脸蛋,能说会道的嘴巴,家境富裕的条件,你就把自己嫁出去吧。现在婚房是现成的,紧接着跟楞头青一起拿身份,还能省下一大笔的学费,如果计划生个小楞,小楞的弟妹,那都没什么大问题,怎么样,要不要我出面作个媒?"
"我的天啊!"夏小慧吃惊地嚷着,"不得了了,出去了一趟,回来一口的荤段子,这本事是跟谁学的,让我也见识一下?"她回想起以前谨言慎行的淑君,居然滔滔不绝说出这么一通大道理,而且通俗易懂,不加掩饰,"只有开过洋荤之后,这种话才说得出口,是不是这样?"
"我承认出门的那段日子,确实见识过不少的世面,这些以后再跟你详细说。哎——这段时间家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你指的是大事还是小事,如果忽略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唯一的大事就是丹丹姐的事情。噢——对了,前几天这小俩口也跟着闹开了,而且吵得不可开交。"夏小慧用手指了指贾东杰的房门。
"闹啥呢?"
"谁知道呢,好像那男的老虎机上输了钱,然后就跟Sarah伸手要钱。她当然不给,于是那男的就一直没消停过。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竟然还提到过你的名字。是不是你跟那男的有过一腿?"夏小慧一双机灵的眼睛不住地打量着淑君。
"我跟他有一腿?"淑君笑得喘不过气来,"如果这样的话,世上的铁树都能每天开花,你信不信?其实明眼人一看都知道的事情,你这个人精却在装疯卖傻,是不是顾意的?"淑君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示意夏小慧坐在她身边,"我跟他没啥关系,不过这故事说起来挺长,也挺费劲的,还是待会在路上跟你说。"
"你又要拽我去什么地方?"
"好妹妹,出门三个星期,家里一点东西都没有,你陪我去一趟小镇,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淑君站起身来,"说了这么多,正经事都给忘了。既然你们都知道丹丹的决定,那我倒想问问你,你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的?"
"我搞不明白你们这些读书人,还是你来评论比较合适,更何况我又没结过婚,怎么会知道你们大人的苦恼。"夏小慧故弄玄虚地说,"姐——还是你说比较合适,算是传授一下经验,也算是为你以后作一次预演。"。
"既然要我传授经验,那你准备出多少银子?"
"我的天啊!回来还真变了个人似的。好,算你狠!不过要我付钱可以,你得立个字据,保证这笔学费花得物有所值,学以致用,总不能仅仅是纸上谈兵吧。"夏小慧再度喊了起来,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还包你生儿子呢!"
"真是越说越离谱——以后你得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什么地方都不准去。这趟外出太让我伤心失望了…… "夏小慧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盛满了淑君的幽默所带来的喜悦,最后终于还是没忍住,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算久别的重逢令人愉快。夏小慧还一个劲地嚷嚷着要尽地主之谊,招待淑君一顿午餐。不过她做的午餐实在稀疏平常,忙了大半天,端上桌子的竟是两碗菜汤面,里面各放一个鸡蛋,几只煮熟的大虾,一顿名副其实的简餐。夏小慧不太会烧菜做饭,这算是她最拿得出手的手艺。吃完午餐,她们俩一同前往小镇,除了淑君之外,夏小慧同样也要买些东西。
这三周的外出打工,让淑君小赚了一笔。这笔钱来的轻松,淑君用起来也变得大方,不知不觉中就买了一大堆东西。除了日常用品之外,吃的也买了不少,咖啡、蛋糕、牛奶、酸奶、麦片、可乐、巧克力、土豆片、披萨、牛肉馅饼、瑞士水果糖等等。让她吃惊的还是拿到收据的那一刻,买了这么多东西居然没花多少钱。她开始自责自己以前为什么这么的不开窍,日子过得过分节俭简直就是在虐待自己。不过自悔之后,随即又犯起了愁,她觉得有些东西并不一定非买不可,过几天,甚至过几个星期再买都行,购物容易头脑发热,这个坏习惯她在上海就有,现在家里还堆着一大堆无用的东西。
她们把买来的东西全放在购物车里,推一辆购物车回家可以省去很多力气,麻烦的是到家后还得把车再还回来。她们俩一前一后走出超市,夏小慧拽着车往前走,淑君双手握着推柄使劲往前推。骄阳似火的太阳把万物折磨的疲惫不堪,连树上的绿叶都失去生命的光泽,人也一样,就算一动不动地站在大树底下,也会使人全身冒汗,更何况她们一路上还要使出浑身的力气。她们没走多远,汗水已经挂满她们的脸上,于是只能走走停停,在无遮无挡的地方,加快脚步,接着便在树荫下歇歇脚,然后再如法炮制一番。最后她们拐了个弯,总算看到了她们住的那幢房子。淑君招呼夏小慧在大树底下休息一下,从购物车里拿出二罐可乐,把其中的一罐递给夏小慧,还没等她们喝上一口,只见贾东杰的车从旁边经过,由于她们俩被大树挡在了后面,开车的贾东杰根本没注意到她们。
忽然,这辆车在离她们20米开外的地方来了一个急刹车,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街道的宁静。只见Sarah冲下汽车,随即把车门"砰"的一声关上。贾东杰身手敏捷,也从右边的车门里窜了出来,像是猛虎下山一样,紧紧拽住Sarah的胳膊不放,一下子把她撂倒在草地上,恶狠狠地说:"跟你好言相劝,你不给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货。"然后他弯下腰,揪住Sarah的头发,"我再问你一遍,这钱你倒底给还是不给?"
"不给!这钱我已经还给了淑君,你有本事找她要去啊。"Sarah用手奋力挣脱开来,一骨碌地爬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这个流氓——放开我!"
接着贾东杰用胳膊肘不停地推她,搡她,撵她,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人。只见Sarah又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淑君见状气得浑身发抖,刚想冲上去,却被夏小慧一把拉住,轻声说:"你千万不能去,要去也得由我去。"
说是迟,那时快,忽然有一辆私家车开了过来,停在贾东杰车子的后面,显然开车路过的人也看到这一幕。贾东杰看到有人来了,连忙伸手扶起了Sarah,用手掸去沾在她身上的灰尘,还一个劲的把头附在她耳边,那低三下四的样子,似乎是想劝Sarah重新坐回到车里。Sarah则把手狠狠的一甩,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一边朝家门口跑去。贾东杰无可奈何地回到车上,重新发动马达,把车开回了家。说也奇怪,那辆对贾东杰起到震慑作用的汽车也娓随其后,停在了家门口。
刚才的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以致于淑君和夏小慧也跟在车子后面跑了起来,卯足了劲把购物车推到了家。一回到家,她们先把东西从购物车上拿下来,接着把东西归拢在一起,放在房门口。淑君抬头匆匆扫视了一下街上,只见那辆车还停着那里,不觉心生疑念。夏小慧在一旁故作玄虚地说:"看来今天有好戏看啰——。"
"你怎么知道?"
还没等夏小慧回答,只听一阵阵警笛声从远及近,转眼间就有二辆警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家门口。从警车上下来四名全副武装的警察。
淑君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炸裂开来,心也跟着紧张地狂跳,两只提马夹袋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倒是夏小慧镇定自若地走进屋里。淑君见状,也来不及细想,紧跟在她的身后,等到她们把买来的东西全放到厨房柜子里的时候,只听外面有人在叫门。
这时,贾东杰一脸慌慌张张地从屋里走了出去,完全没有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气势。Sarah也紧随其后跟了出来,当她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淑君和夏小慧也在里面,便紧张兮兮地问是怎么一回事情。淑君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这时夏小慧接过了话茬,回答说:"刚才在马路上对你动粗的男人恐怕被人报了警,看样子要惹上大麻烦了,除非你得承认你们是在闹着玩的。"
"你怎么知道?"
"事情的起因我不知道,可是他打人的过程,我们却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你想让他喝一壶的话,我们可以给你作证。"夏小慧坐了下来,然后不紧不慢地说,"至于说我是怎么知道的,唉——一半靠本能直觉,一半凭察言观色…… "
这时一名女警察已经站在门口,正在找Sarah这个当事人。Sarah连忙跟她们俩使了个眼色,便跟着警察走了出去。
"看来没啥大不了的,问一下就没事了。"
"你怎么知道?"
"唉!今天听得最多,最蠢的一句废话,就是‘你怎么知道?’。"夏小慧叹了口气,"Sarah递给我们的眼色,你难道没看懂?"
"我只会看病,从不管别人的眼色。"
"噢——原来如此,现在知道了你为什么老是慢半拍,原来是忙着给人看病给担搁的。"夏小慧又开始了她特有的嘲讽,"哎——姐姐——待会警察要是问起我们,就一口咬定是他们小俩口闹着玩的,这样他就会没事。"
"我不想编故事,讲假话,这应该没错吧。我得让他付出点代价……"
"你前面的话说得没错,可是最后那句就没这个必要了。"夏小慧懒洋洋地打断她的话,"知不知道隐忍而不发这个道理,这句话留着以后对你有帮助。"她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淑君,"这种不痛不痒的代价还是省省吧,我喜欢一刀毙命。"
"你不要拦我,我只是据实相告而已,这也够他受的,"淑君开口说道,"你睁眼看看他那副德性,利用女人、玩弄女人、欺骗女人,欺负女人,难道作为女人的我们就应该视而不见,绕着走?刚才的一幕,我们全都看到了,他就是一个十足的流氓,我真恨不得让他刀刀见血才开心呢。"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下,转身回来,"你怎么不说话了,刚才的高兴劲都去哪儿了呢?".
"一切都随你,只要你开心就好。又是一个楞头青!"夏小慧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和沈香一起欣赏小说!这篇好精彩,很多看点。
“不过丹丹的决定带给她的却是更多的思考。这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苏珊,在她面前这两个活生生的女人无疑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她们对待爱情南辕北辙的态度,很难说不会对淑君有着广泛和持续的影响,自从丹丹走了之后,淑君就一直处在闷闷不乐的情绪里,以至于跟苏珊拥抱告别的时候,不禁难过地落下了眼泪。”,这里是不是埋下伏笔,以后淑君的生活会起变化,记得蓝山兄说过要写她和钟的故事。:)
喜欢看小说中的对话,小慧和淑君的太有趣了,淑君受小惠影响,现在也会调侃人了,哈哈。
“杰西卡的脸也比先前更胖,更黑,牙齿也显得更白,更亮,这是她最引人注目的形象特征,笑起来还特意张大了嘴,把一口白牙露出来,像是在做黑白牙膏的商品广告。”,哈哈哈,这描绘非常形象,精彩。
其实羊肉做得好,也非常好吃的。在迪拜,卡塔尔吃的羊肉一点都没有膻味,特别好吃。
结尾的“又是一个愣头青。”用得好,呵呵。不过贾太不是东西,但估计Sarah是想保他,哎。
“ 所以人要跟无数的偏见作斗争,才能摆脱愚昧和狭隘,进而步入一个更高的层次,去享受更丰富的乐趣。”我很认同蓝山的这句话,偏见最容易约束一个人。
不知道Sarah怎样跟警察交代的,她不会为难贾东杰吧?这个男人也真不是东西。继续跟读蓝山的精彩小说…蓝山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