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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追梦的上海人(20)

(2025-08-23 04:08:20) 下一个

淑君搭上了回家的列车。她在上层的车厢里拣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内挤满了乘客,门窗紧闭,有点闷热。列车在大雨中急驶,车轮和铁轨之间摩擦和碰撞的隆隆声不绝于耳,大家似乎都不在意,安安静静地坐着,对窗外风声雨声同样也置若罔闻。窗外狂风呼啸,大雨滂沱,急雨敲打在车窗上噼啪作响,到处昏天黑地,迷潆一片。淑君一边望着窗外,一边用手轻轻触摸手中那把雨伞的伞柄,有点温暖,有点庆幸,随后又是一阵自责,后悔不该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钟书海递过来的这把雨伞。窗外的疾风骤雨似乎愈发猛烈,她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她在心里假设,如果当时婉拒钟书海的好意,或许自己也会坐立不安,但那是一种担心自己而非他人的感受,远比现在自在很多,欠别人人情,尤其是男人的,总会使她局促不安。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释然,男人天生就应该这样,在他们眼里保护女人是他们义不容辞的天职,是一种英勇气概的具体表现,而自私自利无疑等同于猥琐下流,那样的男人令人不耻,正经人都会避之若浼。不过像钟书海这样无论在何种场合都显得温柔敦厚,真诚坦荡的男人还真少见,说也奇怪,淑君只要在他身边静静呆上片刻,就会有一种安心和踏实的感觉。她喜欢那种感觉,虽然在这以前她还从未有过跟他单独呆在一起的经历。以前她跟他都是泛泛交往,周围都有好些人在场,那份感觉并不是为她一个人准备的,今天她算是第一次独享这份快乐和温暖,而且印象深刻。不过淑君对他周遭生活,内心世界,甚至对他的过去都知之甚少,但这并不能阻止女性天生寻根究底的好奇心理。好奇是因为能得到丹丹爱慕的男人绝非泛泛之辈,刚才的让伞之举让淑君看到了一个亲切自然,温润如玉的男人。可是他为什么突然愤然搬离他们住的地方?而且是不告而别,这令他们所有人都感到吃惊。那次丹丹说得语焉不详,只是说跨年聚会之后,他再也没回来过,似乎有意回避那段不愉快的往事。

 

 

钟书海满怀忧伤地来到他姐姐住的地方,本来他并没有这个打算搬回来住,完全是因为跨年聚会之后所发生的一段插曲。

 

那天丹丹鬼使神差地喝了不少酒,酒不能解忧,只能使人飘飘然,醺醺然,尤其在酒酣耳热过后更是如此。这时的丹丹已经感到头晕目眩,迷迷瞪瞪,本来善于言辞的她,也变得笨嘴拙舌起来,跟淑君呆在一起也是无精打采,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刚聊上几句,便独自回房休息去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渐黑,四周安安静静,客人们似乎都已离开。丹丹感觉头疼得厉害,沉甸甸的,脑门上的血管博动像针刺一般地难受,刚才睡了一会儿,却仍不解乏,还是心慌意乱,疲惫不堪。

 

她睁大眼睛平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刚才推杯换盏,沸反盈天的热闹场面又潜入她的脑海,钟书海的形象也跟着不请自来,不过已经不再是那个声音柔和,举止文雅,风度翩翩的男人,而是变成一个说话刻薄,不顾形象,充满愤怒的小人,变了样的钟书海让丹丹感到陌生、失望,甚至有点恶心。她在心里问自己,"难道人一定要这么非理性对待自己曾经爱过的人?难道曾经缱绻难舍的日子就只配用粗暴的方式来告别?难道曾经相爱的两个人就不能放下执念,好聚好散?"丹丹对钟书海从不设防,自己的过去,现在的所思所想,今后的打算都毫不遮掩地坦露在他面前,有时她觉得这个男人对她的了解,比她对自己还要了解,因为他们是从小的玩伴,又是初恋情人,情投意合,她对他就像对自己的哥哥一样的信任,对他有一种天然的崇拜和爱慕。换言之,如果钟书海也对丹丹视如己出,多点理解和倾听,多从她的难处着想,多说暖心鼓励的话,多些关心体贴的举动,情况就会大不一样,这是丹丹最怕要,也是最想要的结果,怕是因为这个男人身后有一个巨大的黑洞,良知告诉她不管情有多深,到此为止。想要,那就简单多了,他们俩有共同的过去,也必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老赖的出现只是一个契机,一个迫使钟书海改变的契机,可是再看看他是如何表现的,跟丹丹想得完全不同,一切都超出对他的了解,对他的期许。丹丹想得过于单纯,再理性的男人一旦碰到感情这只怪兽,他自己也就变成一头好斗的公牛,公牛和怪兽之争,女人无疑成了这场争斗的祭品……此时的丹丹心累身累,头昏脑胀,四肢无力,迷迷糊糊又小睡了一会儿,等她再次醒来,屋里早己漆黑一片。她无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想去厨房找点水喝。

 

她来到厨房,房间里空无一人,灯光亮得晃眼。她倒了一杯冷开水,一口气喝个净光,然后又倒上一杯,倚靠在窗台边,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漆黑的夜空,月华如练,泻下满院的清晖,小木屋,花草树木,围栏都披上银色的月光,落下参差斑驳的黑影,阴阴的,有点苍凉,令人畏惧。院中央的那棵大树黒森森竖立在那里,树梢上隐隐约约挂着几朵白云,静静地不动,仿佛画中的云影,蒙蒙胧胧,如梦似幻。厨房里黄晕的灯光投射在后院的草坪上,留下如窗户大小的亮光,跟后院光影婆娑,诗意蒙胧的意境格格不入。丹丹喟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如此唯美的夜色,就多了这一方灯光。"她转身把厨房的灯关掉,让自己沉浸在静谧安宁的夜色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啪"的一声,那一方灯光又出现在了丹丹的眼前。她不禁回过头去,只见钟书海直直地站在门口。他脸色通红,领口敞开,一言不发,像刚喝过不少的酒,一双充血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那眼神里像是有遏制不住的烈焰在燃烧。

 

 

"你…………没出去看跨年焰花表演。"丹丹身子不由靠在窗台上,心怦怦直跳,也说不出是什么缘由,或许钟书海一整天都没理踩过她,让她觉得陌生;亦或是他的样子使她害怕。丹丹心里不由地掠过一丝不祥之感。

 

"我正坐在后院欣赏迷人的月色,灯光忽然从眼前消失,我还以为冒出一个鬼来了,谁知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吓我一大跳。"钟书海说,"其实我早该知道你好这口,喜欢水墨画般的蒙胧,谁知一时心急,冒昧打扰,请多原谅!"他走近几步,探究似的看了丹丹一会儿,接着慢条斯理地说,"如今你已样样称心,可干嘛还绷着个脸呢?"

 

"镜有心生,看看你眼里还剩下些什么?除了怨恨,就是愤怒,哪还有什么谦谦君子,柔情蜜意的样子。"丹丹不甘示弱地回敬他一句。

 

"这都是你给逼的,但凡你能给个笑脸,我都屁颠颠地跑得飞快。"钟书海放软了声调,"我承认我是在拈酸吃醋,这正说明我深爱着你啊!"

 

"这份爱太沉重了,我实在收受不起。"

 

"那你要我怎么样?要我低声下气地求你?"他又恢复刚才的样子,厉声厉色地说道,脸涨得通红。

 

"书海,我们都是成年人,早已过了月下花前的年纪了,不是吗?"

 

"月下花前?——月不分古今,花只识春风。在这明月清晖的夜晚扯谈什么相貌年龄的,多煞风景,多俗气啊——高雅一点,以前你不是很会这套吗,还很精通——刚才说什么来着?噢——月下花前,片言可以明百意,难道今晚你有什么离愁别绪的话想跟我说吗?"他问道,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他迟疑片刻,见丹丹阴沉着脸,便又开口说道,"噢——没有是吧,那你心里一定在琢磨我不懂的事情,能不能说来听听?"

 

"今晚我不想跟你无谓地争论下去,请你走开,让我静一静!"丹丹坚定地回答道。

 

"院落一片月,佳人独相思。既然不是在想事情,那一定是在想人啰,在想谁呢?不敢奢望是在想我吧?"他似乎想把该说得话说完再走,接着又走近几步,站在丹丹身边,脸朝窗外,还特意踮起脚跟,望了一眼后院,"可惜——真是可惜——"他咂咂几声,"多么美的月亮,就多出这么一方惹人讨厌的灯光。唉——看来还是我不解风情。我去把灯关掉。你继续,静静欣赏,慢慢享受,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吱一声,淑君就在隔壁,过来找我也行。"他转身来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丹丹,想再冷言讥诮一番。

 

还没等他开口,丹丹神色凝定地说:"慢着——谢谢你这么善解人意,既然你如此通达,那我不妨把我的决定提前告诉你,我已经答应老赖的求婚,不久就可以完婚。"说完,她顿时感到一阵快意,终于把自己最不愿意说的话说了出来。不能让他洋洋得意,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可以诠释一切,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今天,钟书海的表现实在不像话,说话刻薄,表情冷漠,无动于衷,甚至都没正眼看过丹丹一眼,跟他平时为人处事相比判若两人,更可气的是他还得寸进尺,根本不在意自己言语的伤人,行为的粗鲁。丹丹那句冲口而出的话,正是对他傲慢无礼的回敬。其实丹丹远没到答应老赖求婚的地步,钟书海的表现让她彻底寒心。丹丹心里想,"够劲了吧!这是你逼我说出口的话,真走了这条路也是你的功劳。这下你开心了,是吧?"

 

钟书海猛然吸一口气,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刺中他的要害,他那张善于控制自己的脸扭曲变形,但他还是强忍着自己的愤怒,愤怒是爱情的延续,沉默才是爱情的坟墓。他冷冷地说:"好——真好,那就恭喜你了——"他停了停,犹豫一下,"百无一用是书生,腰缠万贯生意人。我认输——输得心服口服。"他呵呵笑了几声,那笑声充满了无奈和愤恨,"以后就要改称你为——房东太太——这么一来我们俩的距离一下子就拉大了,你一步登天,而我呢,落得个自讨没趣的下场——这招高,实在是太高了…… "最恶毒的字眼终于说出了口,可是说岀来也并没让他觉得轻松,反而更加痛恨起了自己。过完了嘴瘾,反而使他清醒,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即使丹丹有这个打算,也不能责怪她。问题的根源完全出在他自己的身上,不过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他要继续装模作样下去,看着泪眼婆娑的丹丹也无动于衷。

 

 

他关掉电灯,转身关上房门,把丹丹一个人留在无尽的黑暗里。他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里,匆匆拿上几本书,几件换洗的衣服,飞步流星地赶往火车站,去他姐姐那里。当他乘坐的列车穿过悉尼大桥的那一刻,新年的焰火在车窗外的夜空中炸响,五光十色,璀璨夺目。他的心在隐隐作痛,他跟丹丹早就约好了此时此刻,一起来这里辞旧迎新,可是现在……他难过地闭上眼睛。

 

钟书琴租的是一房一厅的公寓房,这是钟书海来之前租下的,她原本打算弟弟来了,自己睡卧室,弟弟就住在客厅里,姐弟俩不仅生活上有个照应,还可以省下不少开支。可是弟弟一来到这里,就心急火燎地搬到丹丹那里,根本不听她的好言相劝。原来的打算落空倒是件小事,要命的是弟弟那股子痴迷的样子,令她非常反感,对弟弟的期望就此一落千丈。现在看到弟弟灰溜溜地搬了回来,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可是看到他整天虎着个脸,她也就隐忍不说了。

 

新年过后,钟书琴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她在市内一家五星级酒店打工,干的工作倒也简单,就是确保每间客房内物品的充足,以满足客人的需求,不过一天工作下来,人还是累得精疲力竭。以前她下班回家,还得做饭,清洁,啥事都得亲自动手。现在回到家里,热饭热菜总是现成的,虽然弟弟做的菜大都寡淡无味,但总比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亲自动手来得强,最要紧的是姐弟俩吃饭有一种家的感觉。她知道弟弟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不过假以时日总会有所长进。她坚信该过去的总会过去,而新的往往都在过去的和即将过去的事情的枝微末节里酝酿起来。话虽如此,一个大男人整天无所事事呆在家里,总是件不成体统的事情,要不是现在还处在假期里,她真按捺不住她的火爆脾气。

 

钟书海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不如说装得很平静,可是内心却不断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寻思该如何去改变自己。改变总是知易行难,不可能一蹴而就。在这里"知"相比于"行"来说确实容易些,但是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钟书海觉得改变得要从离开这里开始,因为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触景生情,活力受到窒息,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头。姐姐既唠叨又体贴的关心使他心生厌烦,现在他在姐姐眼里就是一个颓废堕落的失败者。她想要他循规蹈矩,可是他一来就忤逆姐姐的意愿,搬去丹丹那里。她想要他脚踏实地,可他干什么都得看自己的心情,而心情总是跟好高骛远有关。她想要他顾及他人,可他眼里除了丹丹之外,没有谁能引起他的兴趣,连国内的妻小也不例外。男人一旦这副德性,必然会有一连串败德辱行的事情紧随其后,"失道而失德,失德而失仁,失仁而失义,失义而失礼。"经过几个星期的反思,钟书海觉得如果不从源头上去改变,一切都显得徒劳,正身以黜恶,尚行而扬善,一切就得从重拾人生方向和初衷初心开始,唯有这样才会有高尚的行为,坚忍不拔的意志,战胜失败的勇气。

 

 

在他看来选择离开不是胆怯,反倒是一种勇气的表现。读大学前,他曾在远洋轮上工作过,对他来说接受和寻找新的开始总是那么的心向往之,这里面永远都藏着探索的乐趣,反而那些红尘俗事捆住了他的手脚,搅得他心烦意乱。在他眼里选择离开并不是生活所迫。他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对他来说再不济的生活都要比一般人过得好,再说他对物质并不热衷,他醉心于沉思,读书和绘画,沉思带给他智慧,书本里有他的世界,艺术是他的人生,有这三样东西的陪伴。他的人生就算过得富足圆满。而他选择离开更不是软弱。软弱从来都不属于男人所享有的权利,恰恰相反,坚强倒是他们意志的体现。他也不例外,从小到大,即使受再多的委屈,再大的困苦,他都能默默承受,跟人倾诉,向人低头,对他来说这些都是软弱无能的表现,以求别人的理解和同情。他不需要这些,这个世界,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无需赢得别人的同情和理解。他的行动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无需得到别人虚情的掌声。把同情和掌声留给那些弱者,他要远走他乡,做个真正的强者。这个强者并不是以财富的多寡来衡量,也不是以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来判断,而是摆脱羁绊,做一回真正的自己,一个只遵从自己内心招唤的自己。

 

对他来说离开这里变得越来越紧迫。跨年聚会时,老赖曾推荐过他去果园工作一段时间。当时他就觉得这不失为一条遁隐乡间的好方法,简单的劳动让他重回朴实,乡村的生活带来更多思考,红尘嚣嚣只能令他迷失自我,面目可憎,可是他全部的爱都在这里,不是一走了之就能了却的。其实一个人最难的并不是生活带来的挑战,恰恰在于接受挑战之前就已经丢盔弃甲。重生从来都不是一条坦途,也没有鲜花和掌声,它是在烈焰之中,化为灰烬之后才能得以实现。老赖告诉他,这次将有十个人去果园工作,在钮省中西部的达博(Dubbo)地区,一个星期之内出发。这正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转折点,在他眼里老赖就是一个大救星。虽然万事俱备,可是他依旧恋恋不舍,现在对丹丹更多的是一种牵挂。

 

钟书海把跟丹丹那段感情视作是他们初恋的延续,所以从他们重逢的那一刻起,他就把过去的那份情感带入其中,以为丹丹是他情感生活的复活和重生,所以也就名正言顺地拥有她,把她放在首位,也没把自己的不忠的行为当回事。现在痛定思过,这才发现原来他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负心汉。其实在这中间根本就没有模糊的空间,他所谓的"感情生活的复活和重生",只是他的自我逃避的借口,说白了就是让他心安理得地去干令人不耻的勾当。背叛婚姻就是一个混蛋,纵然有千百条理由,都抵不过人们约定俗成的观感。

 

三个多月来,跟丹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除了那次失败的情不自禁之外,两人的交往很单纯,连手都没牵过几次,不过这都是丹丹冷静克制的结果,一想到这些,他就对丹丹心怀感激。有一次他问丹丹,"人们常说情浓似欲火焚身,可是你却那么的淡定?"丹丹告诉他,"每当我心旌摇曳,不能自持的时候,总会想起一双含泪的眼睛在紧盯着自己看,像是在乞求我,乞求我放过她生命里唯一的男人。"丹丹说话时那种忧伤的表情,让他顿觉自惭形秽。痛骂自己简直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现在他对丹丹更多的是释然,自己什么都不能给她,还想霸占她不放,多么的丑陋不堪,对他来说这是双重堕落,如果再不闭门思过,更是三重堕落。

 

他们曾经爱过,拥有过的美好,已经在自己的生命里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彩虹,它的璀璨夺目足以抚慰人心,刹那即为永恒,那是一种镌刻在生命里的拥有,一种永恒的拥有。现在钟书海也想通了,人生就是让我们最爱的人相隔天涯。

 

 

然而,淑君对这个令她心生好感的人一知半解,不过也仅仅是好感而已。生活的挑战让她无暇顾忌生活以外的任何事情;读书的压力让她心无旁骛,她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能保证稳操胜券;工作的劳累让她一躺在床上就昏昏欲睡。对她来说周遭的一切都是全新的,充满着未知,更充满了挑战,需要集中精力,全力以赴才行。

 

火车到站,此时外面的雨下得更大。这是淑君来到这里,第一次碰到这么坏的天气,倾盆大雨已经足足下了有一个多小时,还没任何停下来的迹象。下车的乘客很多,人们蜂拥地走出车站,有的人钻进来接他们的私家车,或者等候的出租车,扬长而去。有的人干脆在急雨中行走。看着他们,淑君想起了钟书海,在她眼前这些人仿佛都成了钟书海,浑身湿透,依然无所畏惧地向前走。她也想加入他们的行列,至少她手上还有一把雨伞,比起他们要强很多。正当她犹犹豫豫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既熟悉又亲切地喊声。她连忙转过身去,高兴得喜出望外。

 


原创作品,未经许可请勿转载。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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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姐 回复 悄悄话 艾玛,沈香亲不在,俺今天等呀等,终于坐上蓝山兄家的大沙发了!替菲儿占座。俺先去呼呼,明天边喝咖啡边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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