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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陪读记(14)海伦,麦克凯纳太太之一

(2020-10-01 12:27:06) 下一个

海伦,麦克凯纳太太是我的干妈,一位可亲、可爱的加拿大老太太。屈指算来,我俩从相遇到相知已经有卅年了。

那年,我们一家刚移民到加拿大的R市,为了适应新的生活,我急着补习英文,进了政府开办的英文补习学校从初级班学起,尽管很努力,终因基础太差,学的很吃力。老公看我这样,有心想帮,可也力不从心。

第二年开春一个周末的晚上,老公陪着我到市图书馆,想去那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义务辅导英文的项目。很幸运,我俩到了那里一问,果还真有。很快的,管理员热情地帮我们找到了一个离我们家最近的电话号码。

第二天一早,老公拨通了这个电话。

“哈罗!我是海伦,麦克凯纳太太。”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热情、豪爽、沙哑的声音。

“哈罗!我是Ping的丈夫,我太太想请您辅导她英文,不知是否可以?”

“噢,当然! 电话那头沙哑的声音满口答应。接着,老公和她三言二语敲定第二天我俩去她家见面。

麦克凯纳太太的家和我们家的后院只隔了一条街。是一栋紧靠街口带地下室的独立小木屋。小木屋被一圈深浅不一的绿色灌木包围着严严实实,淡绿或淡蓝色的外墙油漆有些剥落,房子两旁的草地边上,种着红、黄、蓝、粉各种颜色的郁金香,开得正热闹。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第二天下午,我和老公如约而至,走上麦克凯纳太太家吱吱作响的小木梯。敲开了镶着麻玻璃、有点掉色白色木门,开门迎接我们夫妇俩的正是麦克凯纳太太自己。

麦克凯纳太太大约六十多岁,微微有点发福,四方脸,一头烫过的亚麻色短发齐耳卡在脑后,大大的眼睛,戴着副浅茶色眼镜。那天,她穿着家常的浅蓝色布衣裤,雪白的脸上淡淡地抹了一层粉,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干练。我立即喜欢上了她。

穿过狭小的门道进入客厅,麦克凯纳太太忙着给我们夫妻俩让坐、倒饮料,同时,介绍她的丈夫文斯,麦克凯纳先生与我们认识。

麦克凯纳先生大约70岁左右,黄白相间的头发整齐地梳理成平板头,瘦瘦的,背稍稍有点驼,但仍然不失高大、魁梧,英俊。如今,先生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平时几乎不出房门,也不见客。那天,他杵着拐杖出来,不但和我们夫妻俩见了面,还饶有兴趣地和老公聊了许久。期间,俩人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

事后,我问过平时寡言少语的老公,他和麦克凯纳先生刚刚认识就聊的那么久,那么高兴,都聊些什么?老公告诉我:先生年轻时是个空降兵,二战时登陆过诺曼底海滩。复员回来和麦克凯纳太太结婚后,成了一名成功的皮货商人。他俩还聊了二次世界大战和麦克凯纳先生参加过的战斗,还聊了中、加关系、聊了当时在加拿大举行的女排世界杯,,,,,。

那边,老公和麦克凯纳先生聊得热闹,这边,我也和麦克凯纳太太用字典简单地交流着。

麦克凯纳太太告诉我,她出生在英格兰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里。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1930年,七岁的麦克凯纳太太跟着父母从英格兰坐船到了加拿大的蒙特利尔。刚开始,她的父亲只能在农场里找点活养家糊口。几年后,父亲带着一家人从蒙特利尔搬到萨斯科通,买下了一间便宜的农场,生活才逐步安定下来。

麦克凯纳太太长大后,在加拿大国防部工作,二战结束退伍回家后,和英俊的退伍军人麦克凯纳先生结了婚。俩人相亲相爱养育了二女一男三个孩子。如今,孩子们都已成家立业,老俩口成了“空巢”族,多少有点寂寞。因此,麦克凯纳太太在市图书馆接受了相关的培训,免费辅导像我这样的新移民。

和口齿清楚,语速极其缓慢的麦克凯纳太太无拘无束地聊着天,我感觉时间过的很快。临行前。我拥抱着和蔼可亲的麦克凯纳太太,眼睛湿了,心也化了。不由自主地,我贴着麦克凯纳太太的耳根,轻轻地喊了声“妈妈”,麦克凯纳太太听到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地答应了。

从此,麦克凯纳太太成了我和老公的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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