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过后,埃德蒙顿早已是银白色的世界。马路上的双行车道中间堆集了一人多高的冰墙。周二那天,从早上起,天就阴沉沉的,不久,下起了漫天的鹅毛大雪。下午四点钟左右,雪小了点,我穿上红蓝两面的羽绒大衣,紧紧地系好帽带,戴上厚厚的手套,脚蹬雪白的齐膝靴,在家属区的大门口等候玛丽。
小恩琳在家属区旁边的社区小学上学前班。玛丽今天要带我去熟悉学校的环境,顺带介绍小琳恩的老师与我认识。星期四,我就得自己去学校接小琳恩了。
社区小学离大学家属区有三、四个街区的距离。走路去,要十几分钟。因为是第一天,玛丽开车领着我去。
车行大约五、六分钟就到了小琳恩的学校。
学校是一栋面积不大的欧式二层楼房。紧靠楼房大门两边,竖著几根旗杆,上面飘着加拿大枫叶旗、阿尔伯塔省旗、艾德蒙顿市旗和校旗。大门两侧是花圃。因是冬天,雪皑皑的见不到任何绿色。楼房向阳的一侧,是个大大的儿童游乐场。游乐场里零散地摆放了一些木马、滑梯等大型游乐玩具,可能是下雪天,里面没有一个孩子。玛丽把车停在大楼另一侧的停车场上。
停好车,玛丽引着我走过门前的水泥通道,进了学校大门。
一进大门,见到大厅中央放着三个很大的木桶,里面放着半桶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小童靴,我有些呐闷: “这是失物招领处吗? 怎麽会有这么多的孩子丢了靴子?如果不是,为什麽又有许多靴子在这里?” 我正想找玛丽问个究竟,“叮铃铃,,,,,,叮铃铃,,,,,,”,放学铃响了。楼上、楼下的教室顿时涌出许多赤着脚或只穿着袜子的孩子,一窝蜂地向大厅中间的大桶跑去。我这才明白,在这里,孩子们冬天是不许穿湿鞋子进教室的!
“Mummy,,,,,,” 我眼见穿着粉色羽绒大衣,背着印有三只小熊图案的粉红双肩包,穿著粉红袜子的小恩琳,从孩子群里跑出来,扑向早已蹲下来的玛丽。母女俩拥抱亲热完後,玛丽又带着找到小恩琳的老师。三人刚刚聊了几句,“Mummy,,,,,,” 我听到小恩琳在喊,转身一看,小恩琳早已在大桶里找到自己的粉色雨靴,穿好了站在校门口的便道上等着我领她回家呢!
我只好匆匆和玛丽以及小琳恩的老师道别,出门来到门外。
小琳恩看到我出来了,也不与我打招呼,放下书包,双手放在身子两侧,握紧拳头,後退一步,飞快地向右手路边的雪地冲去。“林儿,,,,,,危险!” 我一把没拽住,小恩琳一个猛子面向雪地扑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恩琳早已反转过身体,仰面朝天地陷进深深的雪堆里,双手双腿上下左右地舞动着,正冲着我笑呢。“这还了的!” 我顾不得积雪灌进深及膝盖的靴子,一脚趟进雪地,双手拽住小琳恩的一条腿,退回到人行道上。“你在做什麽,林儿?” 我拉起 小琳恩,抹去她满头、满脸的冰雪,气急败坏地埋怨。
“Swimming!”小恩琳笑嘻嘻地捡起扔在地上的书包,抬头看着我,满不在乎。小鼻子、小脸蛋冻得通红。
“不能这样,林儿!今天的事我非要告诉你妈咪不可!”“哼!”这孩子,吓我一跳!今后再这样,我怕管不了啦!我拍打著小恩琳满身的冰雪,生气地想。
“林儿,把书包给我。” 清理完小恩琳满身的冰雪,减松了口气,想帮她拿书包。
“No! ”小恩琳拽回自己的书包,头也不回地在前面急跑,丢下我老远。
“等一等,,,,,,!林儿,,,,,,等一等,,,,,,!” 我急忙赶上去,和小琳恩一高一矮,一前一後,在人行道上边跑边滑着地回到了家。
初春的小学校园